“不是這樣的,俺聽別的姨太太說穆家村有個姓穆的女娃娃,好像叫穆溫染,是治療這種病的一把好手,俺想去碰碰運氣。”
小月哀求的模樣楚楚可憐,誰都會動惻隱之心,只可惜她求錯了人,穆大發原本就是老財主,掉進錢眼裡拔出來,再加上這孩子並非他親生,說什麽也不樂意。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穆溫染?他們真的帳還沒算清呢!怎麽能先丟了這個面子?
“真是活見了鬼,當初你生這小畜生幹什麽!我不會給錢的,要錢,你自己想辦法去!讓你留著這個野種已經是大發慈悲了,要是再為這個野種和我說話,老子一刀宰了他!今天晚上我在你房裡睡,準備準備吧。”穆大發陰沉著一張臉,一甩袖子便離開了花園。
小月哭紅的雙眼絲毫沒有得到他的憐憫。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跑出去見見這穆溫染,就算丟了性命也不能丟了孩子,她一定要搏一搏!
她匆忙回房,拿上僅有的頭花首飾,一邊打聽,一路摸索著,往穆溫染家去了。
雖然天色已經晚了,但穆溫染家的臥槽依舊燈火通明,嬰兒的啼哭聲簡直響徹雲霄。
“穆大夫,你快幫我家孩子看看吧,這都病的快不行了!”一名抱著嬰兒的女人直往前擠,卻被前面的女人給擠了回去。
“這裡這麽多人,難道就你家孩子寶貝!大家的孩子都得了天花總!排隊也要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這個女人毫不客氣的吼了回去。
她轉過頭來卻是另外一副溫柔面孔對著穆溫染。“穆大夫,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晚了來打攪你,我家孩子病了三天了,您快給瞧瞧是怎麽回事?”
秦柳娘和穆山川在家裡忙著接待這些孩子的爹娘,聽著他們的訴苦,不由地慶幸子言安然無恙。
小月正巧也在這時候趕到了她們家,雙腿已經走得水腫,懷裡的孩子更是因為一路顛簸而哭鬧不已。
“大家都是鄉親,你們的孩子我不收錢,之前治我弟弟的那一位藥材不容易找到,們的孩子我都能治好,只是時間會久一些,希望你們能相信我。”穆溫染高高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在座的人沒有一個不大為感動的,這年頭治病不收錢的大夫恐怕也就只有她一個吧!
“大夫!求求你看看我的孩子吧,他已經斷斷續續病了有一個月了!”小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開人群就走上前去。
有些人不滿她插隊的行為,可看看她狼狽的模樣,蒼白的臉龐和懷裡繈褓中那飽受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孩子都自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穆溫染見大家表情各異,也覺得有些奇怪,等這女人走到面前,撥開繈褓中的嬰兒看了看。
她不由得心頭一凜,這孩子要是再遲兩天過來,恐怕真的沒救了。
“你的孩子是所有人當中天花發做最厲害的,今天晚上把孩子留在我這裡吧。”她抱著孩子 眼神示意穆子言。
“俺姐已經把治療天花的法子都寫下來了,我來給大家念念念完,大家就回去照做吧!要是有啥事兒及時和俺姐說。”穆子言心領神會,小大人似的挺起胸膛對大家說道。
穆溫染抱著懷裡的孩子來到房裡,簡單的給孩子擦洗身體後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措施。
孩子很快就停下了哭鬧,在穆溫染溫柔的撫摸下逐漸安靜睡去。
“你是從村子外面來的吧?”她無意中一低頭就見到了小月那雙沾滿泥汙的精致繡花鞋。
這可真是怪了,能穿這麽一雙繡花鞋的女人,為什麽不是八抬大轎把她送來這裡,而是自己長途跋涉走過來的呢?
小月一愣,難為情地點了點頭。“不瞞你說,俺是穆大發的小妾,手裡的錢全都給孩子治病了,一直都沒治好,聽別的姨太太的說起你這才趕來試一試。”
穆大發的姨太太?這倒是有點兒意思。
穆溫染沒有答覆,只是專心地囑咐她一些注意點,又寫了一張藥方給她。“大夫,您需要多少出診費,俺都給你,只要俺的孩子能好,俺什麽都能給你。”
穆溫染笑了笑,擺擺手。“所有人我都不收費,你別擔心,你的孩子很快就會好的。”
小月感動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咬牙,將自己發間的唯一一隻碧玉簪子摘了下來,雙手遞給穆溫染。
“穆大夫,俺的名字叫小月,也沒別的值錢東西了,這根簪子是俺娘留給俺的,以後要是你有啥事兒就去穆大發家找俺,有俺能傍上的忙,俺絕不推辭。”穆溫染倒也沒有推辭,而是接過了簪子。
“好。”她答應一聲,將孩子抱給小月,轉身收拾了些剩余藥材交給她,小月便匆匆離開了,要是被穆大發發現她私自來找穆溫染,她就死定了。
幾乎是走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才趕回了家,按照穆溫染的法子給孩子上了藥,這才匆忙去擦了擦身子換上一身乾淨衣服。
才做完這些,穆大發便搖搖晃晃,一身酒氣地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來。
“臭娘們兒!哪兒去了!快出來伺候本大爺!說不定大爺行行好,再賞你兩個銅板兒給你那死不了的孽種看病去!”喝了酒,穆大發的狗嘴裡更是吐不出象牙來。
小月垂在身側的手已然微微顫抖,卻還是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憤怒,面帶笑容地去為穆大發寬衣解帶。
穆大發垂涎地一把襲向她的胸口,小月忙想推開他。“相公,孩子,孩子還沒有抱到後面去呢。”
可穆大發哪裡管得了這麽多,將小月撲倒在床上就是一陣蹂躪,剛入睡的孩子再一次哭鬧起來,穆大發心中煩悶,手下對小月更是不留情。
但他今天卻沒有注意到,小月的眼神中早已不僅僅是懼怕,更多的事憎惡與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