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她尖嚎一聲,操著手中的掃帚,就朝著穆溫染衝了過來。
“你個不醒事的小賤蹄子!賠錢貨!誰叫你這麽跟穆老爺說話的?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個賠錢的小賤人!”
穆溫染正準備躲,卻被一個溫柔的懷抱給摟住了,而周氏的掃帚,也全部落在了抱住她的人的身上。
“娘!染兒病才好,又落了水,不能再打了!”秦柳娘哭著道,“而且那穆老爺是什麽人?他幾房姨太太都沒個人樣,您把染兒送去,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染兒今年才十四啊!”
穆溫染抬眸去看,只看見了一個尖俏的下巴,她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感動。
這是原主的親娘,秦柳娘。
她前世親媽早逝,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如今被母親護在懷裡的感覺,讓她有些淚目。
“穆老爺家有什麽不好的!嫁過去錦衣玉食的,甚至還有小丫頭伺候著,這個賠錢貨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周氏罵著,手中的掃帚又想抽秦柳娘,只是這一次沒能落下來。
穆溫染從秦柳娘的懷裡掙脫出來,伸手捏住了周氏的掃帚,眼神森冷,生生叫周氏被駭出了一身冷汗。
“阿奶,我已經和穆老爺說過了,穆老爺自己也答應了,你如果覺得不妥,就去跟穆老爺說去,不過我話可是放在了這裡,穆老爺自己已經決定了,你再去說的話,難保他不會覺得你在耍他!”
她說的全部在理,周氏老臉更黑。
秦柳娘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了,穆溫染卻絲毫不在意。
“你也別想著打我和打我阿娘,要是我沒還上錢,我還是要進穆老爺的門的,到時候萬一孫女嘴巴笨,說了些什麽話給穆老爺聽,就不太好了。”
**裸的威脅!
可是周氏卻不得不吃這份威脅。
原因無他,她得罪不起穆大發。
半晌,周氏才臉色沉沉的道,“行,你個小賤蹄子怎麽都佔理是吧?要是到時候沒還上錢,連累了我老穆家,你們二房就收拾東西滾!老穆家就當沒有你們二房!”
這句話是要分家的前奏啊!
秦柳娘臉色“唰”的就白了,她囁嚅著嘴唇,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倒是穆溫染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掌心,算作安撫。
“一言為定!”穆溫染和周氏許下約定,拉著秦柳娘回了自己的那屋。
只剩母女二人的時候,秦柳娘這才幫著穆溫染找了衣服,歎了口氣說道,“染兒,你不該這麽莽撞的,我們連本帶利欠著穆老爺二十兩銀子,雖說你阿爹現在在鎮子上幫工,可是最後的工錢,都是要交給你阿奶的,咱們怎麽的還得起啊?”
現在臨近年關,老穆家的男人都在穆溫染爺爺的帶領下,去鎮子上幫人做工掙錢了。
穆溫染把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換了下來,條件有限,連個熱水澡都沒辦法洗。
她道,“阿娘,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我自有辦法還清。”
周氏有三個兒子,大房有兩個孩子,一個是穆春雨,還有個只會讀書的兒子穆春秋,因著穆春秋是個書呆子,被看做老穆家的驕傲,周氏十分疼愛他,連帶著對大房都好。
二房就是她們一家了,穆溫染還有一個六歲的弟弟穆子言,現在不知道去哪裡瘋玩了。
三房在鎮上一個開棺材鋪的家裡做了倒插門的女婿,平日裡就住在鎮子上,鮮少回來,但是周氏還是十分疼愛小兒子。
只剩穆溫染一家,周氏嫌的不行,好在穆溫染的阿爹阿娘都是憨厚老實之人,弟弟雖說有些調皮,但也懂事。
這種家,穆溫染巴不得早些脫離出來。
“阿娘,我要出去一趟,你莫要擔心。”整理好衣服,穆溫染跟秦柳娘招呼了一聲,就出發去山上,準備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藥材。
她直接去了南面的山,不為別的,南面山向陽,好東西自然也會多些。
只是現在已經臨近傍晚,穆溫染又沒有準備,便也沒往深山裡去,只是在山腳四周轉了下。
可能是她運氣不怎麽樣,轉了一圈,什麽好東西都沒有發現。
無奈之下,她隻好打道回府。
在路過一片草叢的時候,一團黑色的東西吸引了穆溫染的注意力。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撥開草叢,卻發現了那是一個黑衣男人,眉頭緊鎖昏迷了過去。
穆溫染被這男人的容貌給驚了一下。
雖說他現在昏迷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因為痛苦被折磨的有些扭曲,但是還是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絕對有一張堪稱禍水的臉!
饒是處在昏迷之中,穆溫染都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身上的貴氣和殺氣。
不簡單呐。
上輩子穆溫染也見識過不少上位者,可都沒有這個男人給她的震撼來的大。
“唔……”
一聲悶哼把穆溫染從思緒裡拉了回來。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自言自語道,“得,算你運氣好,我就救你一把!”
說乾就乾。
穆溫染摸了摸男人的額頭,沒有發燒,然後再握起他的手,替他把脈。
約一刻鍾之後,穆溫染才面色沉沉的松開了他的手。
這男人體內有不少暗病,還有一味劇毒。
況且這男人通身貴氣,穆溫染剛才在替他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身上穿著的,絕對不是這個窮困山村裡的人穿得起的。
她扒開了男人的上衣,果不其然看見了縱橫交錯的傷疤,饒是見過大世面的穆溫染,也是吃了一驚。
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不容她想太多,這個男人的情況現在很不好,需要趕緊治療。
穆溫染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用一種十分詭異的手法,在男人的各大穴位上來回推拿。
一直到男人的臉色放松了下來,穆溫染才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可她的袖子才碰到額頭,一陣冷風襲來,一隻大手,準確無誤的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