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扭頭去看皇帝,早就眼睛直勾勾地被那常敏勾去了魂兒,酒杯裡的酒都灑出來了,也不自覺。
“皇上,常敏不管怎麽貌美,都已經嫁做人婦,要是皇上這模樣,被有些心懷不軌的臣子看去了,還不知道日後在民間或者朝堂之中傳成什麽樣呢,皇上就算再怎麽喜歡,也要學會克制。”
鄭婉晴的話顯然讓皇帝回過了神,但也同時對她有些不滿,冷哼一聲繼續吃吃喝喝自己面前的珍饈。
這場宴會就在皇帝的怏怏不樂之中散了。
臨走前,楚媚還不忘記將自己今天一晚上的不愉悅都撒在了鄭婉晴的身上。
“姐姐你這是何苦啊,本來後面還有好幾個節目呢,你看你把皇上氣得都提前走了。”
她掩唇輕笑,嬌豔的臉龐也格外動人,鄭婉晴看得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要是沒有本宮這個皇后勸著皇上點兒,恐怕皇上早就沉浸在溫柔鄉裡了,本宮這是為了國家照相。”
“哎喲,真是不得了,皇后娘娘究竟是為了國家大義凜然,還是為了自己小雞肚腸啊?”
然而楚媚怎就看慣了她這種堂而皇之的嘴臉,不屑的譏笑著。
“你一個將軍府的女人能懂得什麽?本宮不屑與你多說!”
“好啊,你不願意和我說,我還不願意聽你這套虛偽的說辭呢!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別想著去討好那些什麽大臣了,我們是皇上的女人,你是要討好那些大臣還是要討好皇上,你自己看著辦。”
楚媚意味深長地說完就離開了,留下鄭婉晴一個人在原地暗自發悶。
她其實沒有必要和她說這些話的,只是因為現在出現了共同的敵人和威脅,所以才讓她學著聰明點兒。
可楚媚忘記了一點,右丞相是朝中的頂梁柱,年輕有為,皇帝怎敢動他的正房夫人?
就算右丞相願意拱手相送,皇帝也願意接受,可名聲可就要遺臭萬年了。
區區一個常敏,能算得上是什麽威脅?
鄭婉晴這樣想著,眼前就不由浮現出常敏那張精致得像是瓷器似的臉龐,心裡暗自打定了注意。
常敏的年紀大約和她差不多,與其處處放著常敏,不如處處和她打好關系,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她平日裡保養自己的秘訣,博得皇上的歡心。
呵,武夫的女兒就是目光短淺。
鄭婉晴看著楚媚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隨即笑著與常敏套近乎去了。
皇帝這邊兒正鬱悶地想著常敏這顆看得到吃不到的水蜜桃呢,冷不丁就瞧見一個人端端正正站在了禦書房的門口,把他嚇了一跳。
“什麽人!”
“父皇!”
景逸見到皇帝來了,忙單膝跪下行禮,心中暗自琢磨著怎麽宴會這麽快就結束了。
余光往旁邊打量著,又沒有見到別人,心裡便有數了,大約是皇帝率先離場了。
“父皇怎麽回來得這麽早?可是宴會上出了什麽事?”
“無事,喝了兩杯酒有些困乏了,你在這兒幹什麽?”
提到了正事兒,景逸臉色一凜,請求去禦書房裡細細商談。
皇帝難得看到如此嚴肅的景逸,覺得有趣,便準許了他進禦書房裡說話。
“父皇,這是兒臣的手下從穆溫染的各個店面裡搜來的帳簿,請父皇過目。”
“帳簿?”
皇帝心中一凜,忙從他手裡接過,仔細端詳起來。
他一邊翻閱,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景逸。
“你把穆溫染的帳簿給我偷來做什麽?”
“兒臣雖然不問前朝之事,但總歸是父皇的兒子,父皇在愁什麽,兒臣願多分擔一些!”
景逸的話讓皇帝心裡很是舒適,而當他看到這帳簿後面結帳的總金額時,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面的數字。
“這!區區一個小店就有如此之多的收入麽!你能保證這帳簿是從穆溫染最小的一個分店裡搜出來的!”
“兒臣絕不會撒謊!”
好啊!原來上次穆溫染眼睛都不眨一下拿出來的那些錢,不過是鳳毛麟角,難怪她一點兒都不心疼呢!
他這裡還眼巴巴地道謝呢,指不定穆溫染在心裡怎麽笑話他!
這幾日真是犯了水逆,遇到什麽事情都不順心。
皇帝煩躁地將帳本摔在案台上,拿起下一本繼續翻閱。
這帳簿上的數字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猖狂。
“兒臣這幾日在和太傅學功課時,知道以往帝王重農抑商,但父皇卻在提倡抬高商人們的地位,可這樣做雖然會給一些小商小販一些喘息的時間,但若是擱在這些買賣做大了的生意人身上,可就是權財兩得啊!”
景瑜見皇帝眉頭緊縮,知道有戲,急忙趁熱打鐵,見縫插針地說道。
“那依你的意思,朕現在要繼續重農抑商的政策不成?”
“當然不是,父皇這一舉動讓舉國上下都讚賞父皇的品行,自然是不能收回這話的,父皇只需要對個別商人進行整治,而這名聲響遍京城的,首當其衝便是穆溫染的回顏堂。”
回顏堂皇帝有所耳聞,宮中上下,只要有機會出去的嬪妃宮女,都會時不時提到這個名字。
出了什麽新的產品或是有什麽優惠價格,都會三輛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商議。
“父皇只需要下一道聖旨,讓穆溫染關了這最大的鋪子,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這……”
皇帝依舊十分猶豫,這件事他看得要比景逸清楚許多,別的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雖然也一樣有錢,但並沒有一個能跑出來為了國家捐錢的。
而穆溫染,雖然所捐的錢只是她生意的鳳毛麟角,但也算是為了國家盡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實在是難得。
人家開店開的好好的,突然說關就關了,難免會有怨言吧?
“這件事你容朕再想一想。”
他疲憊地擺了擺手,可景逸今日卻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往日裡倒是慣會看人臉色的,現在卻不依不饒地追著慫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