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知道姑娘和三皇子的關系如何,只是奇怪這從來都是流連煙花巷的三皇子竟然肯開口為了姑娘求情,若不是你們二人交好,他又為何同皇上說起這閑事兒?”
張公公納悶地看著穆溫染,猜不透其中的名堂。
穆溫染笑而不語,找了些別的借口來搪塞。
“其實我也知道,我的回顏堂有許多貴婦們對駐顏術有了依賴性,自然是離不開這門手藝的,除我們姐妹二人以外,沒有別人懂得,自然會惹得民怨四起,況且我也知道,皇上不會無緣無故攔了我的生意,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過是皇城腳下的一介平民,自然要聽候皇上差遣。”
“哎……若天下人都能有姑娘你這麽寬心,想必當今聖上也用不著一天天的愁眉不展了。”
張公公驚奇地連連讚歎穆溫染的睿智明理,這小小的一個姑娘,卻藏了一雙能看透一切的慧眼,當真是難得至極。
兩人說話的功夫,桂媽媽就已經捧著一方精致的小盒子來到了兩人身邊。
“老板娘,東西拿來了。”
“好。”
穆溫染從她手裡接過那做工精致的錦盒,親手交給了張公公。
張公公的眼神隨即亮了,激動地舔了舔唇角,坐立不安。
“這可是……”
“正是。”
穆溫染微笑著打開了盒子,指著其中雙色的藥丸,仔細教他要如何服用。
“張公公,你可要記清楚了,這深色的藥丸,你要每日睡前服用,連續服用五天便成了,這淺色的藥丸,是用來壓製你的嗓音和身體變化,讓你能繼續維持太監的模樣,你可記清楚了?”
“記得了,記得了,這藥丸當真有這麽神奇的功效?”
張公公吞咽了好幾口唾沫,直勾勾地貪婪注視著這藥丸。
作為一個男人,這輩子只要選擇了閹人這條路,就走上了一條放棄擁有子孫後代的不歸路,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明白。
可他如今也做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說不想要和孩子,不想成家立業都是假的。
但是私下裡,他也走訪了許多的名醫,可沒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讓他恢復男人的雄風。
若穆溫染這藥丸真的有用,穆溫染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恩人!
“姑娘,老奴也和你說句交心的話,若老奴真能再成為男人,日後老奴必定聽候姑娘差遣!”
“公公體諒我生計艱難,我實在感動,不過這藥丸您在服用時,或許會有些疼痛,還請公公無比找親信之人在身邊伺候著。”
張公公對穆溫染的細致入微十分讚賞,忙點頭答應後,將錦盒收好,急匆匆就離開了回香閣準備去同皇上複命。
穆溫染親自送張公公離開,剛一轉身就落入了景安曜溫暖的懷抱。
“怎麽都不出聲,嚇我一跳。”
“這事算不算是我的功勞一件,嗯?”
景安曜笑得如春風拂面,疼愛地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吻。
穆溫染被偷了香,在這大庭廣眾下怎麽都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埋怨似的將他推開。
“你也不害臊。”
景安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便也隨了她的意思,隻單手拉著她往帳房裡走去。
帳房裡今日來了一位稀客,真是離開許久的滿月。
“老板娘,你來了。”
見到穆溫染,滿月忙站起身來規規矩矩行禮,穆溫染擺擺手表示不用。
“你不用拘謹,就當是自己家裡好了,我們這兒沒有三皇子府那些規矩。”
“是。”
滿月唇角微彎,感激地瞧了一眼她,就繼續坐在了穆杏兒的身邊。
“滿月姐,你接著往下說,前面的那些事情我姐也知道了,你就直接往下邊說罷。”
穆杏兒興衝衝地看著滿月,催促著她趕緊往下說,穆溫染與景安曜也款款落座,傾聽滿月的訴說。
“常敏的身份地位都是極高的,她煽動大家聯名上書,自然是不少人附和,就連右丞相大人似乎都同意了這件事,不做表態。”
滿月也是越說越來勁兒,手腳並用地描述這件事她在其中做的催化作用。
“我因為擔心老板娘,本來還想找個機會來問問,可機會沒等到,就突然收到了聯名上書的邀請,便想著來個順水推舟。”
穆杏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因為你知道常敏找了這麽多貴婦聯名上書一定會成功,所以你就想著勸景瑜去和皇帝說收回成命,重開回顏堂這事兒對麽?”
“正是這樣,當然我還有個願意沒有說,那就是這樣做,讓景瑜得了便宜賣了乖,貴妃也會越來越相信我,只有有了足夠的信任,才能幫老板娘更好的辦事不是麽?”
滿月略有些得意地揚了揚頭,穆溫染十分讚許她的決定。
“不錯,滿月你想的很對,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千萬不要被貴妃和皇后,乃至於皇上發現了端倪,誰笑到最後,誰才是最美的!”
“是,我明白了,日後我會好好盯著的。”
穆溫染看著十分乖巧的滿月,突然奇怪的嗯了一聲。
“滿月,平日裡你家那位都不放你出門,今天是怎麽放你走了?”
哦對了!滿月聽了這話突然一愣,忙一拍腦門,訕訕道。
“哎!你看我這腦子,真是一說到興頭上就忘記了正事兒!”
滿月忙從懷裡拿出一份皇宮宴會的邀請信,交到了穆溫染的手裡。
“這裡面已經詳細寫了地點和宴請人物,還請老板娘一定要華服登場才好!”
“這該不會又是四皇子讓你來交給我的吧?”
穆溫染無語地看著手裡這張邀請信,抽開信封看裡面的內容,她不滿地嘟囔了兩句。
“景瑜真的是……這點兒事情還要女人來做?”
“大約是看我和你雖然互生嫌隙,卻也還算能說得上話?亦或者是愛面子,感覺下不了這個台面,府裡的人又信不過,所以才讓我來和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