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穆春雨的臉上,她叫喚都沒來得及叫喚一聲,嘴角的鮮血就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衣襟上。
她難為情地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周氏,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這個騷蹄子,敗家玩意兒!怎麽就這麽不要臉呢!拿自己當什麽人兒呢?千金大小姐花錢不要命啊?”周氏氣急敗壞地又想上前補上兩巴掌,卻被景安曜寬大的青灰色袖袍攔住了去路。
“這位老人家,雖說春雨有錯在先,但你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一些。”瞬間,剛才還捂著臉疼得緩不過神來的穆春雨就和打了雞血一樣瞬間亢奮。
“安公子,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照樣這樣做的,我對你的心意永不會變。”景安曜都幫她說話了,她無論如何現在都要有所表示!
哪怕回去被周氏給打死!現在也要拉住景安曜的心。
“你……你這茅坑裡的硬磚頭,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周氏氣急攻心,臉上的褶子隨著她抖得和篩糠一般的手不斷的顫動著,登時一個白眼翻過去,差點兒就不省人事了。
“哎喲,閨女誒,你就少說兩句吧,看看把你奶給氣得!”金四蓮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周氏,心痛地戳了戳穆春雨的腦袋。
這丫頭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了,現在這像什麽樣子!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金四蓮吃力地扶著快接不上氣的周氏和依依不舍看著景安曜的穆春雨疾步離開,身後還傳來大家夥嘲諷的笑聲。
“安公子真是好福氣啊,怪不得看不上咱家閨女,原來有個癡心的小情人在等著你呐!”
“這福氣一般人還真是要不來,咱家女兒要是這樣,我就是關在家裡打死,也不會讓她離開房門半步!”
這聲音逐漸被她們甩在了身後,周氏前陣子還被氣得半死不活,等離這村子遠了些後,一把甩開了金四蓮的胳膊,力氣之大險些把金四蓮給摔到一邊的陰溝裡去。
“娘誒!你這是要幹啥呢?”金四蓮連連拍著胸口,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周氏已經揪住了穆春雨的耳朵,穆春雨被揪地嗷嗷直叫喚,一臉的妝容此時都花在了臉上,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小蹄子,你反了天了你,啊?剛才要不是我裝暈,這會子不知道在那破村子裡被人家怎麽說道呢!看看你這個鬼樣子,還有臉去找什麽安公子?把咱們家的臉都丟盡了,老娘就要到手的錢被你三兩句沒皮沒臉的話就這樣說沒了,該死的東西!”周氏氣急,狠狠的揪住穆春雨的耳朵來回擰巴。
耳朵已經充血充得通紅,穆春雨連聲哀嚎著,周氏卻沒有撒手的意思。
“親娘誒,春雨知道錯了,知道了娘!”金四蓮咬牙上前去扯開周氏的手,瞧瞧穆春雨的耳朵,耳朵根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
“你有本事撕了我啊!你以為拿我出起你就能從穆溫染那裡把銀子要回來?你不是厲害麽?你倒是去啊!”穆春雨耳朵疼得想尖叫,此時也顧不得什麽長輩孫子了,指著周氏就破口大罵起來。
周氏黑著一張臉,也沒有多和她廢話,一路拖拽著她快步走著,回到家裡打開茅房的門,就將穆春雨的手腳綁的結結實實,丟了進去。
衝鼻子的臭味直鑽進鼻腔裡,穆春雨被熏得不行,惡心地她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小畜生,這兩天的飯你就別吃了,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吧!”周氏冷臉看著穆春雨,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金四蓮忙上前求情。“娘,姑娘這回已經知道錯了,罰個一時半會的就好了,何必做的那麽絕啊!”
“我做的絕!你們兩個臭娘們兒差點兒把咱們老穆家翻了個底朝天,誰做的更絕!”周氏咬牙切齒,陰森森地白牙嚇得金四蓮一個哆嗦。
周氏推搡著金四蓮離開,身後徒留穆春雨的討饒聲,她卻像是聽不見似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穆溫染這邊兒,謝過了各位嬸子,剛準備回家去,就見到許惑手下的藥鋪夥計匆匆往這邊趕來。
“小虎子?怎麽這時候來了?”穆溫染驚訝地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虎子,忙讓穆子言從屋子裡給他端來一碗水。
小虎子也是口渴急了,皺著眉頭,接過水碗,一口氣就將水灌下了肚子。“二老板,老板請你立即過去一趟,這幾天鋪子裡像是出了事兒。”
穆溫染心中一愣,急忙和秦柳娘打了個招呼,便跟著小虎子去了許惑的藥鋪。
“溫染,你可算是來了。”穆溫染打量著店面,跨進藥店的帳房。
許惑正在這兒親自算著進出帳項,見穆溫染來了一臉苦巴巴地就迎了上來。
“師父,這兒出啥事了,前兩天來看不還是好好的麽?怎麽現在突然……”穆溫染不解地看著門庭冷落的藥鋪,前幾天還不少人,怎麽現在就只有零星的幾個人了。
“師父難不成你提高了藥價?”許惑忙搖了搖頭,他也不是蠢笨之人,當然知道剛開張的店面突然提價,自然會引起大家的不滿,再說了,這樣做和許明那家夥有啥區別。
小虎子見不得許惑這樣磨嘰,嘖了一聲就嘟囔開了。“和老板沒關系,都是因為許明……”
“小虎子,別說了。”許惑歎了口氣,阻止了小虎子繼續說下去。
穆溫染秀眉微蹙,她聽小虎子和許惑這語氣,也大約知道了最近發生了啥。
“師父,是不是許惑被放出來了,又開了一家店面?”前兩天穆溫染從店鋪裡離開時,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炮仗聲,算算許明的日子,也不多也就這幾天被放出來了,這家夥不是個服輸的人,必然要伺機報復。
“不愧是你啊,溫染,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許惑心中感慨萬千,將手背在身後,在屋子裡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