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她,這丫頭真是欠管教!給我帶回去!”周氏原本處於極其尷尬的余地,可現在被這兩人一說,她反倒是成了有理的,立即露出凶相大聲呵斥著穆溫染一家。
“哎喲,我的娘啊,你怎跑這麽快啊,我聽春雨說這兒出事了,就趕緊追來了,呀,這是幹什麽,怎麽跪大街上了?”看好戲的不止一家,金四蓮自然不會放過這場好戲,跟著穆春雨就急急忙忙追過來了。
見到跪在地上的穆大川,她心裡直偷著樂,卻怎怎乎乎地問著,嗓門兒大得,生怕沒人知道這裡出事了。
“哎,奶,我看著肥……穆溫染也不是故意的,咱就饒了她一回吧,畢竟……”穆春雨話還沒說完,一行人就見一旁的宅邸門被打開了,走出來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身後還跟著個人,長槍擋著看不見臉。
兩名侍衛來到他們面前,略有些不耐煩地責問。“大街上鬧什麽事?”
周氏一見,忙走出來拱了拱手,一臉的諂媚。“官爺,咱這處理家務事呢,不小心打攪您了,咱這就走。”
“慢著。”清潤的聲音仿佛一記清泉注入了穆溫染已經有些混沌的腦子,甚至讓她有些激動。
抬頭一看,果然是安曜!好巧不巧,正好走到了他的府邸。
景安曜看著穆溫染對著他傻笑,也微微揚起唇角,似乎並不想隱藏自己認識穆溫染的事實。“穆溫染,這是怎麽回事?”
“回大人,這些都是家裡的親戚,我奶擅作主張把我許給了穆大財主,這會兒我拿著錢要去還給他,我奶卻偏說是我偷了家裡的錢,還要回去家法伺候,這不這會兒我金嬸兒正在訓我爹娘沒管教好我這個小賊呢。”
穆溫染倒也不客氣,一大段話說完,臉不紅氣不喘,誰叫她說的是事實呢?反倒是一旁的金四蓮和周氏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這穆溫染是怎麽認識這大官爺的?瞧這話說的,分明是把她們往火坑裡推。
“哎呀,溫染妹妹,瞧你這話說的,十兩銀子擱誰家裡不是大事兒?哪能不好好查查呢?你也別怪奶,她是為了家裡著想,我娘也是個明事理的,沒有前車之鑒幹啥懷疑你家呢?”穆溫染一個哆嗦,嘴角抽了抽,嫌惡地看著突然轉變了態度的穆春雨。
此時的她扭扭捏捏,說話嗲聲嗲氣的,仿佛在勸她消消氣,卻將球給踢了回來。
雖然心裡不好受,也沒有什麽所謂的前車之鑒,穆大春和秦柳娘也不敢作聲,只是拉著穆溫染乖乖在一旁呆著。
“染兒,你少說兩句吧。”尤其是秦柳娘,還擔心地想要阻止穆溫染的辯解,這讓她心裡的這股子怒氣又膨脹了不少。
與此同時,周氏怨毒的目光也投向了她,這小蹄子,胡說八道,看她回去不打死她!
“奶,你也別這樣看著我,要是我沒記錯,您每天都記帳數錢,生怕丟了一個銅板,咱回去翻翻舊帳,看看到底誰欠誰的!”穆溫染並沒有退縮,從秦柳娘的手裡抽出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周氏與她對視,絲毫不減銳氣。
“你!你少說兩句。”周氏氣得渾身發抖,卻又隻敢嘴上說兩句,金四蓮瞧了一眼她,哪敢造次,只是一個勁兒地低著頭沒說話。
“溫染,你就就當是顧及顧及奶的身子吧,別說了。”穆春雨柔情似水地對景安曜暗送秋波,可景安曜只是輕聲笑了笑。
“我當時什麽事呢,原來是區區銀子惹的禍,這銀子是我昨日付給穆溫染的草藥費,能采到那樣的稀有草藥實在是難得,我便多給了些,至於這位老人家,你家裡丟了銀子,看在我和您孫女有些交情的份上,可需要我派人助你調查?”他並沒有理會穆春雨,只是簡單地闡述了這件事,穆春雨的笑有些牽強,狠狠瞪了一眼穆溫染,便退回到金四蓮的身邊。
“我就知道,我知道我家染兒不會做這種事的!”秦柳娘簡直喜極而泣,拉著穆溫染的手,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穆大川也松了口氣,略帶歉意地目光看著自家女兒。
“好了娘,別哭了,總哭對眼睛不好。”真是眼淚不要錢,穆溫染在心中歎氣,苦笑著為秦柳娘擦去眼角的淚水。
可與這三人不同,尤其是周氏,頓時尷尬地不知所措,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七嘴八舌評論著這件事,入耳的無非是這老太婆老糊塗了之類的話,惹得她面上一陣刺痛。
“哎,好了好了,這都是個誤會,都是一家人,別這麽僵著了。”金四蓮頓了會兒,見周氏臉色不好,忙站出來幫著打圓場,可穆溫染才不會就此放過這幾人。
眼看著金四蓮拉著周氏,牽著穆春雨急匆匆要離開,穆溫染冷哼一聲,胖乎乎的身子是說不出的靈巧,一閃身便擋在了幾人面前。
“穆溫染,你到底想怎樣!趕緊讓開,你還嫌奶不夠丟人嗎!……哎喲!”金四蓮怒視著穆溫染,意識慌不擇言,暗中被周氏狠狠地掐了一把,也真是有苦說不出。
穆溫染雙手環抱在胸前,高高揚起下巴。“道歉。”
“你說什麽?死丫頭,你!”周氏怒不可遏,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肥丫頭,可周圍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她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真是氣得心肝兒都在顫抖,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打顫。
“奶,你冤枉了好人,難道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麽?大家夥兒都看著呢,要不要我讓他們給評評理?”穆溫染倒是不怯弱,不等周氏回話,就站直了身子,嚇得周氏壓低嗓門兒,連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隨後便跟著金四蓮與穆春雨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