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之前穆春雨也如此這般過,只是穆杏兒畢竟是縣上嬌生慣養的,家境不錯,自然就多了幾分做作的派頭。
“三妹怎的來找我了?周氏可知道?”穆溫染隨口問了一句,抬手撩起耳邊的一縷碎發別再而後,淡笑著敷衍。
“二姐怎麽如今對我這般生分了,奶現在忙著處理大姐的事呢,可沒空管我去哪裡耍了。”穆杏兒邊說著邊來到她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穆杏兒沒有停頓,很快,笑盈盈地將目光轉到了景安曜的身上。
果然那穆春雨沒有騙她,穆溫染認識的這位公子,倒真是出類拔萃,俊逸非凡,就衝著這相貌,不知道多少女人會折服在他的一把紙扇之下。“二姐,這位公子是?”
穆溫染無語地瞧著穆杏兒那眨巴著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擺明了就是衝著景安曜來的,這穆家的女人都怎麽了,非得那她當擋箭牌。
“這是我的病患,有腿疾。”她語氣平平說得倒輕巧,景安曜卻微微一愣,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丫頭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和穆杏兒摻和在一起,連腿疾這事兒都說出來了,也罷,他正巧也不想多惹是非。
什麽?腿疾?那還真是可惜了!
穆杏兒無比惋惜地看了看景安曜的腿,不過她並沒有放棄,畢竟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就算景安曜是個半身殘疾,只要家底厚,沒啥不能過去的坎兒。
穆杏兒嬌羞地從懷裡掏出帕子捂住嘴,輕聲笑道。“公子莫要擔心,我二姐姐的醫術村子裡都是頂尖兒的,你的腿呀,她一定會幫你醫治好的。”
穆溫染著實有些受不了了,瞧著穆杏兒站在原地,那腰都能扭得和水蛇似的,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她不利露聲色地輕咳一聲,往一旁挪了挪,遞給景安曜一個,我盡力了,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向遠方眺望而去。
“哎,公子別見怪,我二姐姐就是這樣,不太愛與人說話,我……哎呀!”穆杏兒面頰上浮起兩團紅暈,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間驚叫一聲。
她一個踉蹌,左腳絆了右腳,身子便仿佛沒了骨頭一般,一揮帕子,便無比嬌羞地,軟軟地往景安曜身上栽倒過去。
這是啥伎倆,這麽大年紀了,連路都不會走了麽!
穆溫染看得嘴角直抽筋,險些憋不住笑出聲來,這是什麽勾引男人的手段?簡直拙劣到了極點,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是啥意思。
可她邊這麽想著,一雙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景安曜的方向看去。
她還真想看看景安曜會作何反應。
景安曜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招,他冷著一張臉,微微側身,絲毫沒讓穆杏兒沾到他身上的任何一片衣角。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陣沉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過後,時間反覆凝固了。
穆春雨又羞又憤,以一個十分不雅觀的姿勢趴在了灰黑的泥土地上,精心上過胭脂水粉的臉也染上了許多的黑泥。
這景安曜還是個男人麽!她這麽一個大美女投懷送抱他居然躲開了!是在不是君子所為!
“安……安公子,我……你……”雖然心中氣憤,但裝還是要裝到底,穆杏兒拱起身子,一手撐地緩緩支撐起身子,早已哭得梨花帶雨,她淚汪汪地看著景安曜,無語凝噎。
景安曜神色如常,甚至還伸手撣了撣衣袍上被穆杏兒揚起的土灰。“你二姐剛才和你說過,我腿不好,你若是砸在我身上,恐怕我這腿當真是廢了。”
“噗。”穆溫染實在憋不住笑了,不過幸虧她收得及時,急忙打了個馬虎眼。
“是啊,安公子腿腳不好,小妹你也別怪他,安公子金貴著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不是你我能配得起的。”穆杏兒被穆溫染扶著,狼狽至極,頭上的珠花都歪了,又黑又白的小臉蛋活像是唱戲的。
雖然有些不甘心,可越難得到的東西她就越感興趣,不管是什麽身份,這安公子她一定要騙到手!
“既然是這樣,那我便不怨公子了。”穆杏兒強忍著心裡的不適,依舊笑臉相迎,這到讓穆溫染有些驚訝,若是換做穆春雨,恐怕早就低著頭往回跑沒影了。
“溫染呐,這是誰呀?我遠遠地看著還以為是穆春雨那個死丫頭又來找你了呢!”
“是啊,哎喲!這女娃娃怎麽弄得灰頭土臉的,小花貓似的,你快些帶她去洗洗吧,哈哈!”
正巧,從河堤另一邊走來了兩個村裡的鄉親,瞧著穆春雨眼生,逗趣兒了兩句,和穆溫染景安曜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被無意中諷刺的穆杏兒只能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容,站在原地擰著手裡的帕子想著能有啥借口跳起她與這安公子之間的話題。
“這倒是了,你大姐最近如何?過得可還好?”景安曜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似的,關切地看向穆杏兒。
“我……我大姐?”穆杏兒一怔,這安公子到底是啥心思?明明在和她聊天,突然扯到穆春雨那個沒用的東西幹什麽?
“我大姐不太好,前幾日弄壞了二姐的藥材,被奶打了個半死,其實我知道,大姐不是存心的,只是……”穆杏兒低垂眸子,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這話說的正是有水平,穆溫染嘲諷地笑了笑,習慣性雙手環抱在胸前。
既說了她對穆春雨的關心和感情好,又暗戳戳罵了她這個不顧手足親情的二姐和惡毒的周氏,搞得她和周氏仿佛蛇鼠一窩似的。
“嗯,替我和她問好。”景安曜點點頭,便原路返回往穆溫染家的方向而去,穆溫染也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安公子,咱們還會再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