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夫人,你聽說了嗎?陸家那位剛進門的少夫人真正是帶著十裡紅妝出嫁的!”關於陸家的事情,唐家的人不用主動去打聽,總有那種好事的會湊上來說個一二,現在就是這樣。
汪玉珍看著眼前並沒有多少交情的夫人,輕笑一聲,道:“這件事情全三陰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我也略有耳聞,不過看樣子,江少夫人很清楚,難道馮家曬嫁妝的時候,江少夫人也去了?”
“不光是曬嫁妝的時候,拜堂的那天也去了!”江少夫人點點頭,然後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捂著嘴笑了一會,然後道:“外面的傳言一點都不假,馮家小娘子那可真正是十裡紅妝嫁到陸家的。嘖嘖,別的不說,光是田產和鋪子就讓人羨慕,沒有個三五萬兩銀子,根本就置辦不下來。唐家這回可真是娶到了一座金山了!”
這話說的……汪玉珍總覺得江少夫人是故意這麽說的,不知道是羨慕馮家小娘子豐厚的嫁妝,還是有別的用意,但是她卻沒有順著江少夫人的話往下說,而是淡淡地道:“馮家是錢塘有數的名門望族,馮家小娘子不但是馮家孫夫人的老來女,更是唯一的女兒,沒有嫁到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嫁妝豐厚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還真說對了!”江少夫人笑著道:“馮家小娘子的四個嫂嫂一個沒拉的全都到了,把陸家裡裡外外都看了一個遍,看表情卻只是勉強滿意而已。他那大嫂還說什麽,馮家小娘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名義上是小姑子,可實際上卻親如母女,還說馮家小娘子的婚事是孫夫人敲板的,要是依她的話,是怎麽都舍不得把她嫁的這麽遠,萬一受了委屈,都沒個哭訴出頭的人。”
還沒有成親就擔心會受委屈了!汪玉珍心裡直樂,看來唐夫人的惡婆婆之名都傳到錢塘去了,馮家人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那位厲害的大嫂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避開旁人的意思,你都不知道,唐夫人的臉當時就黑了,要不是因為家中在辦喜事,要不是有那麽多的人看著,還不知道她會不會跳起來呢!”江少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幸災樂禍,對唐夫人當著眾人被人這麽說一點都不同情,她笑著道:“這位大嫂的話才一說完,那位二嫂就過來打圓場,說什麽大嫂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子就要嫁人,心裡怎麽都不放心而已,要是說錯了什麽,還請唐夫人見諒!”
看來這位二嫂也不是省油的燈!汪玉珍但笑不語,聽著江少夫人興致勃勃的說著在陸家的見聞:“可就是這位看起來要比那位大嫂好說話的二嫂,卻在有人誇讚馮家小娘子的嫁妝豐厚體面的時候,說什麽他們家就那麽一個小姑子,自然要為她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務必讓馮家小娘子這一輩子吃穿用度都不用看人臉色,既能過得自在,也能在夫家挺直了腰杆做人。不僅如此,要是夫家有個什麽落魄的親戚,也能救濟一二,讓人知道她的善心。嘖嘖,只差沒說馮家小娘子的嫁妝不但可以養活自己,養活陸務觀,以後生了孩子也能養活了。你都不知道,唐夫人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這媳婦娶的還真是憋屈!”
“可不是!”汪玉珍雖然沒有接江少夫人的話,
但是卻不意味著沒有人接這話,一直一邊旁聽的黃少夫人笑著道:“但凡是有女兒的人家,哪家不是女兒一出生就開始為她準備嫁妝的,只不過家境可能比不上她馮家,沒有那般豐厚的嫁妝,但也都算是傾其所有來置辦的。可是也沒有聽哪家像馮家這般,這人都還沒進門呢,就擺這麽大的譜,我看唐夫人這會可算是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不過那天粗略的見了一面,一看就知道是個教養著長大的,也不像是個厲害的。或許這位馮家小娘子是不像她的幾位嫂嫂一樣,而是恰好相反,是那種被家裡的人慣著護著,養在蜜罐子裡沒什麽性子的人也不一定!”江少夫人的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到的是唐婉,一個精明厲害的母親,又有兩個都不算弱的嫂嫂,但她卻是溫柔可欺性子,也難說這位馮家小娘子也和唐婉一樣。
“這個我可不讚同!沒聽說這位馮家小娘子脾氣大得很,嚇跑了不少求親的郎君嗎?”黃少夫人撇撇嘴,她才不會把那位就見過一面的小娘子想的那麽好。那位說對胡夫人說起馮家小娘子的鄭夫人是她的嬸娘,她自然更清楚馮家小娘子在錢塘是怎樣的有名,笑著道:“不過,她到底是什麽性子和我們還真沒多少關系,有關系的是陸家的人,也不知道陸家人要是知道了她的真性情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錢塘又沒多遠,唐夫人在定親之前一定找人打聽過馮家小娘子的消息,那是什麽脾性,唐夫人應該心裡有數,只要馮家小娘子進門之後,對她好一些,不要把婆婆的架子擺得太高,也不要要求太多,應該也能好好過日子!”江少夫人笑著道:“這一點做起來不容易,就看唐夫人願不願意放下架子了!”
“再難也不能和新進門的兒媳婦鬧得不愉快,還人盡皆知,不是嗎?”黃少夫人笑得別有意味,道:“要不然就馮家小娘子的那名聲,還有那讓人眼熱的嫁妝,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少誤會呢!”
“噗~”汪玉珍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話說的還真是……雖然她對唐夫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也相信唐夫人不是衝著馮家小娘子的嫁妝豐厚,才讓陸務觀娶這個妻子的。
“你這張嘴啊!要是讓唐夫人聽見了,不氣個半死才怪!”江少夫人也笑了起來,然後笑著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玉珍,向你打聽一件事!”
“什麽事啊!”汪玉珍心中有數,但是臉上卻還是帶了淡淡的疑惑。
“聽說你家小姑子準備擇婿了,這個可是真的?”江少夫人今天最主要的還是來打探這個消息的。
“惠仙現在正忙著學庶務,一時半會的倒也不會考慮再嫁。”汪玉珍輕輕地搖搖頭,看著江少夫人略帶了失望的臉色,又道:“不過,女兒家最主要的還是有一個好的歸宿,要是有合適的人上門求親的話,我想公婆也會慎重對待!”
也就是說唐家確實有嫁女的意思了,只不過這一次會更慎重,更小心,務必找到一個真正對唐婉好的人家。江少夫人心裡立刻有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