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風現在是女主,光環對她重塑劇情有幫助,只要男主林衛國不跟她對立,完全可以忽略不管。
初春時節寒氣深重,這間破舊小屋上能漏雨,下能透風,貼在牆壁和窗戶上的幾個紅色喜字像是笑話。
屋裡只有林止風一個人,林衛國在祖父屋裡守夜,從結婚到現在快五個月,兩人還沒有同房。
林衛國對肖小菊沒有感情,他讀過書,跟村裡人的思想境界不一樣,要不是祖父和爸媽要死要活逼迫,他都不會結這場婚。
“生在這種時代的悲哀,確實無奈,對於林家人來說,讓兒子早點結婚生孫子就是天大的事。什麽戀愛,什麽自由,全是吃飽撐的。”
林止風對林衛國沒有惡感,從劇情和記憶來看,他是一個忠孝正直的人,對肖小菊一直很尊重。
在這個年代的農村,沒有男人會尊重自家媳婦,不拳打腳踢就算得上好男人。
林衛國這種會維護妻子,幫妻子在家人面前說話的人,反而會被指點。
肖小菊剛嫁過來,林家祖父的病有加重跡象,她一心想討好林衛國和林家人,主動提出守夜。
林衛國不肯讓新婚妻子連夜勞累,架不住她哭哭啼啼非要去,隻好勉強答應,讓她撐不住就趕緊告訴他。
結果這位聖母咬牙堅守一個半月,自個兒先熬出一身寒病倒下了。
“活該。”林止風在屋裡做了一套舒展運動,服下的靈丹效果很好,渾身的寒氣和病痛全都消失不見。
肖小菊還不到十九歲,長得嬌小瘦弱,一副典型的小白花長相。她在娘家沒乾過活,嫁過來五個月什麽都搶著乾,身體當然吃不消。
她清早四點多要去村口井裡打水,來回兩趟才能夠一家人一天的吃用。打完水差不多五點,生火燒水、洗菜做飯,忙活到全家起床還不能停下。
林家的規矩是新媳婦不能上桌吃飯,嫁過來兩年以上才能跟長輩和男人一起吃,她在灶台邊扒拉兩口,接著就該收拾殘局,洗碗刷鍋,喂雞喂豬。
“起得比雞早,做得比驢多,林家人還半點不買帳。肖小菊是賤得慌,但這林家人也夠不要臉。”
喔喔喔——
外面傳來一陣打鳴聲,林止風推開窗戶看天,深藍色的天幕籠罩著一層朦朧灰霧,寒氣倏地刮進來,讓她打了個寒噤。
“嘶,這麽冷的天,誰愛乾活誰乾去!”林止風把窗關上,管系統要了一本大殺四方的爽文,盤腿坐在炕上看得入迷。
不到半個小時,嶽桂芳尖利的罵聲傳來,緊接著就是砰砰砸門聲。
“老二家的你要死啊!都啥時候了還不起,等著全家都來伺候你啊?”
砰砰砰!
林止風不慌不忙走過去打開門,面前出現了嶽桂芳瘦削得向內凹陷的臉。黑黢黢的皮膚布滿皺紋,一雙吊梢眼閃爍著厲光。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屋裡了!”嶽桂芳的聲音尖利刺耳,像金屬擠在一起摩擦,難以忍受。
林止風按了按耳朵,一臉不耐煩地道:“大清早你喊喪啊?要水自己打,要飯自己做,以後本姑娘不伺候了。”
嶽桂芳氣得嗤嗤冷笑,接連“哎喲”了好幾聲,陰陽怪氣地繼續開罵。
“小娘養的賤貨,老林家娶你是花了錢的,你不做事還有臉了?嫁過來快半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會瞎叫喚不會下蛋,你有什麽用!”
嶽桂芳不知道兩人沒同房,林衛國為了不讓家人說道,每天晚上會在屋裡枯坐一會兒,等到夜深再去祖父房裡睡覺。
肖小菊本人不可能戳破,整天被罵不下蛋的雞也不敢反駁。
“你會下蛋你就多下點!我是沒帶嫁妝嗎?說起來,你到底用了我多少嫁妝,等我空了一起算算帳。”
林止風懶得跟潑婦懟來懟去浪費時間,一把推開她朝院外走去。她力氣大,嶽桂芳朝邊上踉蹌好幾步才穩住。
看到林止風囂張離開,嶽桂芳都氣傻了。
這個二兒媳婦一向懦弱好拿捏,讓往東不敢往西,讓跪下不敢直腰,今天這是吃錯什麽藥,居然敢當面頂撞她?
“衛國啊,我的兒,你娘我要被活活慪死了啊,你還不管管你媳婦——”嶽桂芳越想越憋屈,扯開嗓子開嚎,嚇得打鳴的雞都不敢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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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半,天還沒亮,零星有幾戶人家點燃燈火,閃閃爍爍。
林止風獨自一人走在小路上,除了偶爾傳來的雞鳴,就只有她踩在草葉上的沙沙聲。
系統商店沒有食物,這具身體瘦得不像話,不能總吃辟谷丹度日。她打算上山親自打獵,逮幾隻野兔野豬,掏一個蜂窩,點堆火就是生態燒烤。
她上山不全是為了解決夥食問題,還要去找一種叫“百咳靈”的藥材,到時候好拿去縣城裡販賣。
由於時代和家庭條件局限,她不能直接從系統取出大量金錢,先找由頭做點小生意,才能給以後的大手大腳找到正當理由。
“管它什麽年代,有錢才是真大佬。”林止風在崎嶇山路健步如飛,嬌小身影穿梭在林中,絲毫不受黑暗的影響。
林家村和肖家村都位於山腰下方,距離山腳很近,還有幾座村子也都相隔不遠。
村裡人祖祖輩輩以種地為生, 除了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和膽大的青少年,沒人敢輕易進入深山。荒僻處生長著名貴草藥“百咳靈”的事,要以後才會被人知道。
肖小菊死後快兩年,靈魂在村裡飄蕩的時候聽說,白家村一個叫白九娃的少年,上山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一大片百咳靈。
他回去拿到縣城賣了一大筆錢,就這樣慢慢發了家,生意做得越來越大。
“明知道財路在哪兒,還不加快速度跑過去,這不是腦子有坑嗎?待在家裡做家務能做出個花來?”
重生後的肖小菊打算保守秘密,等林衛國去了縣城需要錢的時候,再把這件事給說出來立功。
“戀愛腦真可怕。”林止風對此十分不屑,有錢不先賺到手,對得起重生的機會嗎?
哢擦——
一聲脆響從不遠處傳來,在寂靜的凌晨尤為刺耳,林止風停下腳步豎耳傾聽,發現脆響傳來的地方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