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一觸即發
金鍾樓問候了幾位伯父,又與他們說了自己近日所得,便向溫書和李承嗣的方向走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他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阿嗣還是那般有活力,溫姑娘依然那般縱容著他。聽他們的話,似乎是在打趣謝小跡。
雖然有些不厚道,看到謝小跡吃癟,金鍾樓還是會心一笑。如果謝兄犧牲一點兒,能讓阿嗣和溫姑娘開心的話,那樣似乎也不錯。
金鍾樓忽然覺得心情很好,揚著嘴角,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金鍾樓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金鍾樓目不能視,耳力卻是出奇的靈敏。哪怕那時廳內人聲鼎沸,哪怕他們之間還隔著不少的人群,阿嗣的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入了金鍾樓的耳裡。
謝小跡和溫姑娘,怎麽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位客人在經過他的時候,輕輕喚了他一聲:“六公子?”
金鍾樓又重新拾起了笑容,與那人拱手作揖,然後繞了一點路,去拜見了幾位剛到的長輩。等到開飯的時候,被阿嗣喊著,與他們坐到了一處。
溫書坐在一邊,金鍾樓坐在另一邊,兩人中間夾了個李承嗣。李承嗣本想將謝小跡也一塊拉過來了,謝小跡溜得比誰都快,現今的情況,他已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哪裡還肯與溫書坐同一桌?
當然了,謝小跡可不是這麽怕事的人,他不過是怕麻煩。阿嗣剛才鬧出那一出後,已經有幾位姑娘一邊瞪他一邊偷偷抹淚了,看得他心疼死了,此時不去安慰安慰,他謝小跡還是男人嗎?
本來阿嗣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她和謝小跡是一對,溫書也該氣惱的。只是,每次看到謝小跡和那群小美人,溫書總感到一種特別的喜感,那些憐香惜玉和柔情安慰讓溫書總忍不住笑得打跌,或在暗裡笑得肚子都痛,哪裡還有那個心思怪罪他或是惱煩這些。
她和謝小跡,一看就是不可能麼,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大家看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他們倆之間沒什麽了。況且像這種事,本來就是越描越黑,溫書也從來沒有當真,就隨他去了。
吃飯的時候,身為主人家的金鍾樓,照例是要給客人進酒的。
酒是上好的汾酒,杯子是臨陽城鈞窯出土的白瓷杯,這種酒杯,放到外面每一隻都是價值不菲。看到桌上的器具擺設,還有一乾吃喝用度,讓人不禁感歎,大楊第一首富,果然名副其實。
金家雖然富甲天下,卻少見銅臭,更多的是世家的書香。武林世家的大氣磅薄、古秀雋永,為這個家族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使得金家每個人身上都透著那股難言的韻味。
別看金鍾樓一儒雅少年,酒量卻是不錯。一一敬過,臉上不露半分醉意。只是金鍾樓喝酒,習慣了細品,像這般牛飲,回數卻是不多的。也對,像在這種場合,待他慢慢細品,不僅怠慢了客人,反而被人笑話了。
溫書今日卻沒有喝酒的興頭,她剛想說不勝酒力,就有其他桌子的人抗議。溫書上次來明月堡,可是一副好酒量,這次突然說不勝酒力,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沒辦法,舉起酒杯和金鍾樓喝了一杯,便放下酒杯。金鍾樓也不勉強她,讓她多吃菜,不用客氣。
飯吃到正中,幾位蒙面的少女舞姿翩翩地飛入了室內。這些是特意請來的舞姬,為金老爺大壽助興來著。他們有些抱著琵琶,有些吹奏著玉笛,還有人甩著一手漂亮的流雲袖,婀娜多姿地在廳中起舞。
她們每人身著彩衣,蒙著面紗,扭動著腰肢,盡情舞動。漸漸的,她們開始分散開來,繞著桌上的客人翩翩起舞。稍微膽大一點的客人,在其他客人不懷好意的調笑下,拉著美人的手,與她們一起舞動。
好在這裡是明月堡,又是金老爺子的壽辰,平日再喜愛美人的客人,此時多少也保持著矜持,不敢太露骨。
有一位舞姬兩個漂亮至極的旋轉,來到了溫書一桌。輕盈地水袖從溫書臉上拂過,下一刻便偎倒在金鍾樓的身邊。
金鍾樓兀自舉著酒杯,嘴角噙著笑,卻是沒有“看”那舞姬。舞姬美眸顧盼流轉,卻看身邊這位公子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個甩袖,又睇向身旁的小哥。
李承嗣還是個毛頭小子,哪裡經歷過這些,雖然不至於被美人迷倒,但一個青澀的少年與一位嫵~媚姑娘這般接近,哪怕裝作再鎮定,也不免顯出兩分青澀和無措來。
溫書實在不想看這小子出醜,在桌子底下飛快踢了他一腳,李承嗣一個回神,撇過頭,紅著臉,再也不肯回頭去看那妖~嬈的美人了。
舞姬三三兩兩又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就在李承嗣終於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金鍾樓嘴角的笑忽然僵住了。
“怎麽了?”溫書發覺情況不對問。
“有迷香~”金鍾樓一邊運功化解體內中的迷香,一面對溫書解釋道:“這是關外最霸道的鬱恬香,香味類似鬱金香的香氣。鬱恬香是由鬱金香和恬舌草兩種花草組成,這兩種香本無毒,合起來卻是最霸道的迷藥。”
金鍾樓說的,指向牆角擺放的那盆盛開的鬱金香,現在許多事都想明白了。
鬱金香一早便由人正大光明地送到了府上,因為花色漂亮,香味獨特,誰都不會對牆角擺放一盆鬱金香有什麽意見。而恬舌草的香氣,本也無毒,加上香味極淡,藏於這些舞姬身上,一般不引人注意。加上那幾位姑娘身上的香氣,讓人即使中了鬱恬香也一時無法察覺。而等到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那現在……”
“暫時先不動聲色,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麽。”
“好。”
阿嗣在兩人中間,當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剛想問六表兄是怎麽回事時,金鍾樓衝他搖搖頭。
“阿嗣,溫姑娘,一會兒若是雙方交起手來,找機會躲到後面去。若是來不及,就站到我身後。”
溫書知道金鍾樓是關心他們的安危,阿嗣還想說什麽,被溫書給拉住了。衝金鍾樓點點頭,“嗯”了一聲。雖然點頭金鍾樓未必看得見,但她就是知道金鍾樓一定感覺得到。
果然,金鍾樓在聽到她答應以後,也輕松了不少。一面注意著不遠處,一面為自己運功抵抗已經開始發作的迷藥。
溫書雖然答應了金鍾樓,心中卻自有思量。她明白金鍾樓對他們的擔心,在座的都是江湖中人,多少都會些功夫。只有她和阿嗣兩個,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真的有什麽危險,他們兩個是絲毫沒有抵抗之力的。然而在這種時候,她又怎忍連累他,要他保護他們兩個?他身中迷藥,到時候可能自顧不暇,若再照顧他們兩個,難保他不會有什麽危險。
而且她也不能只是躲在他的身後,要他的保護。她想要他知道,她也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金鍾樓雖然身中迷藥,卻也沒顯得多麽擔心,臉上還是那般鎮定、淡如春風。這是否因為他有自信可以應付眼前的危機,還是他相信這廳裡其他的同伴?
沒錯,這裡面可還有一個謝小跡。謝小跡就像一頭九命怪貓,怎麽死都死不了的,哪怕再危險的情況,到最後他似乎總有辦法解決。
正如這迷藥難不倒金鍾樓一般,也自然難不倒謝小跡。只要有他在,別人似乎總可以放心。
因為謝小跡是不會讓自己的朋友有什麽危險的,尤其是在他在場的情況下。
不知為什麽,溫書就是了解金鍾樓與謝小跡之間這種朋友相互信賴的心情。也許正因為他們彼此之間有這種信賴,他們才能一次次地從危險中走出來,瀟瀟灑灑地活到今天。
更何況,在這裡的多半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江湖中下三濫的劑量也見過不少,不會就這麽任他們予取予求的。堂堂明月堡,要是誰人都來敢惹事的話,也不會傲然矗立到今天。
只是對方下迷藥的手段的確非常巧妙,加上今日是金老爺子大喜的日子,大家高興之余,便放松了警惕。
這群舞姬是金家特意請來恭賀老爺子生辰,事前都了解過她們的背景與來歷,不會有什麽問題,誰知道竟然被人偷龍轉鳳。這一點,也是在座各位沒有料到的。
現在看來,對手的能力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厲害,需得小心應對,否則一著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相當大一部分人,都還沒有料到自己已經中了迷香。
前面的舞姬舞蹈越來越快,舞裙晃動著,大戰似乎一觸即發。李承嗣已經有些沉不住氣,壓抑著,不知接下來要怎麽做。溫書看看他,隨即笑了,真是個傻孩子,你說她看到了什麽,她居然從那孩子眼裡看到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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