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這丫頭不但嚇到了萬金陵,就連他,也是被她嚇了一跳。(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她竟能如此冷靜,如此犀利,一擊便擊中要害,讓萬金陵動彈不得,她甚至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但顯然,有人不似謝小跡這麽想。
謝小跡太過冷靜,他相信溫書,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他甚至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看溫書接下來會怎麽做。
直到他注意到金鍾樓的反應,他才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金鍾樓並不是不了解溫書,他也知道溫書的能力,知道她既然敢挑釁萬金陵,就必然有她的道理、有她的把握。所以在大家都在懷疑溫書是不是在騙萬金陵的時候,他沒有露出一絲的緊張,因為他相信她。
但他並不似謝小跡那般,因為相信就可以全然放下心,扮演著看戲者的身份。他仍然擔心她,怕她在萬金陵手下受到一點傷害。溫書再有本事,再有信心,都改變不了他關心她、擔心她的事實。
溫書一直期望的,或許就是有這樣一個人吧。
再冷靜再強大的女人,也需要別人真誠的守護與關懷。更何況溫書還不是一個真正強大的女人,她的心思太細膩,太脆弱,也太容易感到孤獨。她渴望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找到自己真正的歸屬,能找到她靈魂的依歸者。
正如每個女子心中,總有著這樣一段憧憬,這樣的一個夢。在時間的洪流中,慢慢被生活被現實蹉跎,最後被現實生活同化。活在夢中、固守著這樣的夢的,被認定為生活在虛無的泡沫中、不切實際。許多女子被這種想法所奴役,即便心中有著遺憾,最終也會屈從生活。
這便是生活,沒有對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不能道也。
萬金陵驚疑不定,腦子裡一瞬間蹦出了許多的想法。最後,眼睛一冷,要是不想今日铩羽而歸,隻得最後一個辦法。
她剛想這麽做,溫書的“第三”就這麽冷冷地蹦了出來。
“第三,萬堂主若是拚著全力搶奪解藥,或者現在威逼溫書將解藥交出來,溫書就是自絕當場也不會妥協的。不用看他們,他們勸我也沒用,溫書先前也已說過,我藏藥的本事並不低於我下毒的本事,你要是殺了我,我敢保證,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找到我的解藥在哪裡!”
萬金陵是個貪心到極點的女人,這從先前她抓住她做人質威脅金老爺子就能看出來了。若是其他的人,一手交出解藥,一手放人,兩方都公平。但要是擱在萬金陵身上,溫書可不放心交出解藥後她會放了她這個人,她甚至都能乾出折騰她,讓她受不住痛而交出解藥。
對付這種人,就得將她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當然,溫書也不否認,自己看她先前這般威逼金老爺子和金鍾樓,讓他們一再地為之妥協,這一點讓溫書耿耿於懷。
萬金陵可不是什麽君子,更不是什麽守信用的梟雄,對付這種女人,是最讓人頭疼的,必須要下重手!
萬金陵被溫書這一逼,真的都快哭了。這小丫頭怎麽這麽惡毒,不給她一點余地。
“我要怎麽相信你,放了你你會給我解藥。”萬金陵已經不複方才的氣勢與淡定了,連“本座”兩字都丟了,換成了我。
溫書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你放心,萬大堂主雖然不是個君子,溫書卻也不會做個小人。”
“我還是不能相信……”
“那我就沒辦法了。”溫書攤攤手,她不信她,她更信不過她,就看誰先妥協了。
不過照眼前的情況來看,要溫書先妥協,顯然是不可能。
“要不這樣,溫大夫將解藥交給老衲,老衲保證,萬施主一旦放開溫大夫,老衲便將這解藥交予萬施主。”
少林無悔大師都開了口,他老人家在武林中最是德高望重,少林更是武林的泰山北鬥。出家人不打誑語,他說的話,沒有人會不相信。
萬金陵等的就是這個,無悔大師話一說完,她就答道:“如果是少林的無悔大師,本座就願意相信你一次。”
呵!這個女人,轉得還真是快。
大家也自是不滿萬金陵那種恩賜的態度,人家無悔大師,受武林人士敬重。好心出面,這女人不感恩戴德,還這樣說話,還真是令人火大。
也自有一部分人不為所動,萬金陵本性如此,他們心中都已知曉,又何必與這種人動怒。
與其和她計較這些事,還是將這些瘟神送走。耀武堂經過明月堡這一役,是徹底得罪了整個武林。今日放她們回去也沒啥,總有一天要算個總帳。
況且,這萬金陵終歸是個女人,這些大老爺們也不想痛打落水狗,真把個女人逼死。她今日栽了這麽大個跟頭,回去自己沒準都能把自己氣死,他們又何必做這種有損俠義的事?
“好,事情就這麽辦。”
公平起見,溫書背對著萬金陵,萬金陵堅持不肯放溫書離開自己所控制的范圍,這一點上,溫書倒不介意讓她佔點便宜。
然這邊還是有不少人不放心,這要是溫大夫藥剛一拿出來,萬金陵就動手搶,這該怎麽辦?就算她的那幫屬下在他們的手裡,誰知道這萬金陵會不會顧她們的死活?
眼看著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溫書這次很大方地讓了一步。隻說自己背過身去,拿出解藥,然後擲給不遠處的無悔大師。這個提議,就是萬金陵也沒得反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萬金陵蒙在面紗下的雙眼就像緊盯著獵物的獵人,帶著勢在必得的企圖和一閃而過的陰狠。
小丫頭,跟我鬥,你還嫩著點。本座要今日真這麽灰溜溜的回去,如何跟堂主交代?不了結你,本座以後如何控制這幫屬下,又如何能在這江湖立足?
“來了!——”
溫書一喊,萬金陵第一時間就飛了過去,只是眼前哪裡有那個瓶子的影子,抓到手中,竟是一個板栗蓬?
“哎呀,扔錯了,萬堂主,你也太心急了,抓這個蓬幹什麽,痛不痛?”那上面,可全部都是刺啊~
“你騙我!”萬金陵眼睛通紅,就像一隻發怒的豹子。誰都不會懷疑,下一刻她就要撲過去,將溫書吞吃入腹。
“萬堂主,不遵守約定的是你。”溫書聲音也冷了下來,果然,這個女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到這時候了,一肚子的主意還不消停。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不遵守約定,咱們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萬金陵不做聲了,沉默代表默認。
她實在太小瞧這個小丫頭了,論心眼、論花樣,她一點都不比她少。她甚至不知道她接下來是不是還有無數的花樣在等著她,所以她沒法出手,腦子也沒法思考,接下來要怎麽走。
輸了,今天是徹底地輸了。盡管她很不想承認,但事實是,這個小丫頭,生來就是來克她的!
其實她不了解溫書,溫書並不是一個心眼特別多的人,她只是很了解人性。她那野獸的直覺,總是讓她清楚地看透與她交手的是個什麽樣的人。而一旦清楚對方的為人,再想要對付她,也就容易多了。
接下來的事進行得很順利,解藥安然交到無悔大師的手裡。萬金陵也放開了溫書,她剛一放開溫書,金鍾樓和謝小跡還有許多其他江湖人一齊都圍了上來,層層將溫書圍在身後。
這樣一個無意識的舉動,卻由衷感動了溫書。
謝小跡看到溫書動容的樣子,不怕死地附到她耳邊笑道:“原來我們的小魔女這麽心軟,就這樣感動得都要哭了。”
“溫姑娘——”溫姑娘,竟哭了嗎?
溫書丟人死了,“我哪裡哭了,我這是嚇的,嚇的你懂不懂?要不下次你被那個女人抓抓看哪~”她哪裡哭了,就是眼睛有點紅,那小胡子剛才幹什麽吃的去了,就知道笑話她。
溫書更加堅定了下次要整一整謝小跡的心思,謝小跡卻沒意識到危險臨近,只是感慨著道:“我們的小魔女意外的心軟、容易感動啊~”
金鍾樓不知因何, 沉默著。
謝小跡走到金鍾樓旁邊,撞了撞他的肩膀,“小魔女還是這個樣子可愛,金鍾樓,你說是不是?”
溫書一拐子撞他肚子,謝小跡哀嚎。溫書又踩他腳,謝小跡金雞獨立,一邊哎喲一邊捂著自個兒的腳。溫書看到他的樣子,笑罵一聲“活該!”
謝小跡卻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會心的笑來。
金鍾樓知道他這朋友是故意讓溫書欺負的,問他為何這麽清楚?
因為謝小跡和溫書一樣,都是一個心軟的人。謝小跡一定後悔自己剛才該出手的時候沒有出手,讓溫姑娘多糟了這麽多的罪。他剛才存心笑話溫書,就是為了讓溫書消消火。
謝小跡和溫書,是兩個有意思的人。而能讀懂這兩人的,非金鍾樓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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