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有人來了——”
金鍾樓超強的耳力,聽到離這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腳步聲。(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三人停下了說笑,汪大小姐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擺出燕武男的招牌姿勢。通過她這兩天的觀察,燕武男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有多幅臉孔。
對金玉樓,更多的是風~情萬種而又帶著淡淡的憂傷。對相識之人,諸如謝小跡他們,認識卻並不熟,有禮克制,冷靜淡定。對自己的屬下,則冷漠嚴肅,不苟言笑。
要她故作嚴肅,這的確不容易,但繃著一張臉總比要她風情萬種搔首弄姿的強,也因為這性子,也減少了她被拆穿的風險。因為她的事,她那些屬下一般是不敢過問的。
謝小跡和金鍾樓也低著頭站在她身後,汪玲回頭瞥了兩人一眼,心道這兩人進入角色還挺快。
入口盡頭,是一條只能容納兩人同時經過的小道。三個著黑色緞衫、紅色打短綢褲的男人從小道拐彎處走了出來。
“燕香主,你總算是回來了,堂主要見你。”
堂主,是燕武男的頂頭上級?汪玲心思急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這三人的著裝,在這裡面顯然地位並不低。從他們剛才的話推斷,應該是那位堂主的親信屬下,對燕武男這位香主說不上客氣,卻也不至於怠慢。
“知道了,待我回去換身衣裳,就隨你去。”
“燕香主可得快點,堂主今日心情可不怎麽好。”讓堂主久等,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那些人想說的是這個。
“哦?心情不好,堂主要抓的人本香主已經將她給抓回來了,還有什麽事讓堂主心情不快?”汪玲這句話旨在試探這三人的口風,他們初到這裡,什麽都還摸不清楚,想知道溫書的情況還是得從他們下手。
“燕香主去了就知道了,堂主的事哪是我們能多嘴的。”這幾個人倒是很知分寸,汪玲回頭,淡淡掃了一眼謝小跡,謝小跡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眼下的問題是,燕武男的房間在哪裡。地洞裡是清一色的石室,每一間的石室外面都一樣,也沒有做什麽標記,如果問他們又會露出破綻,該如何是好呢?
在上面的時候,他們也曾想到過這個問題,畢竟在對方的巢穴,又沒有內應相助,許多東西的確要隨機應變。
正在這時,有幾個紅衣侍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汪玲心中一動,撫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咳嗽了起來。
“香主,你怎麽了?”當頭的紅衣女子見狀忙走了過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蓮兒去找錢大夫。”
汪玲擺擺手,“不必了,讓人給我打桶熱水,我要梳洗一下,然後去見堂主。”燕武男的聲音冷冷的,卻有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那個叫蓮兒的紅衣女子領命去了,而這個時間,她就在仔細觀察這幾個紅衣女子。
“風長老回來了嗎?”燕武男突然問。
“還沒有,風長老從一個月前離開神明宮,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原來這地方叫神明宮,他們之前知道的的確太少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這個計策是臨時決定的,再加上神明宮行蹤隱秘,在江湖上從不公開露面,每次都讓其他的門派出頭辦事,怪不得江湖上還不知有這麽個門派存在。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這個神明宮所謀者大,勢必要在江湖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我見到了,他還從我手上帶走了我要抓回來的人。”
“香主說的是那位溫大夫。”
“嗯,她現在在哪裡?”
“這個,屬下們不知。”風長老的事,哪裡是她們幾個能知道的。
在神明宮,堂主是沒資格過問長老之事的,長老比堂主還要高一級,能差使長老、過問長老之事的也只有他們那位至今都未曾露過面的宗主了。
“我要將這事稟報堂主,要風長老給我一個說法。”事情很簡單,風長老自她手上帶走溫書,從燕武男他們幾個來看,不知溫書已被送回神明宮是很合理的事情。屬下們一問三不知,知道這件事的也就只有堂主了,借這個機會她正好可以打聽小書的下落,確認她在這裡安好。
每個門派宮邸,做事都有一套規則。溫書的事是燕武男這位香主負責的,風長老從她手裡帶走溫書,就算他比她的地位要高,也要留下個說法。堂主那兒沒辦法,還有宗主呢。
正在這時,侍女已經拎著熱水,去了燕武男的房間,燕武男見狀,徑直走了過去。那樣子,看不出一點生疏來。
從始至終,燕武男都保持著一副高冷的樣子,那些小丫頭們在見到她時眼睛都不敢直射,就算心中有所懷疑也不敢多說什麽。
燕武男回了房間,侍女們已經將熱水倒進了木桶裡,撒上新鮮的玫瑰花瓣,又為她燃起了她最愛的檀香。
每次沐浴,都得點上安神的檀香,這也是燕武男的習慣。
燕武男的房間布置與她那冷漠的形象完全不符,精致的梳妝奩、被擦得鋥亮的銅鏡、桌子正中嫋嫋升起的檀香,房間的角落擺著幾盤開得正盛的鮮花,房間整體的布置柔和舒適,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樣子。
汪玲暗自搖了搖頭,這個燕武男,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一個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利用的人,在這樣一個深底囚牢,居然費盡心思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而謝小跡和金鍾樓,也就是金鹿和青冥兩個,也不知道那小胡子用了什麽辦法,等她出去時,兩人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你們兩個,下去休整休整,我去見堂主。”這是要他們自由活動,找到溫書和那些大夫的藏身地點。
“是。”謝小跡丟給她一個小心的眼神,金鍾樓也衝她晗了頷首。那位堂主一聽就不是簡單的角色,她一定要小心,不能露了馬腳。
那幾個人還在等著,一看她出來,忙過了來。
“燕香主好大的架子,讓堂主等這麽久。”
“本香主一身濕漉漉的去拜見堂主,才更是對他不敬,不是嗎?”汪玲冷冷地睇了他一眼,那人被她眼神所攝,沒敢再說。
眼見著幾人走遠,金鍾樓才笑著對身旁的謝小跡道:“我看汪大小姐沒問題,她做得很好。”抓住了燕武男的精髓,頭微微昂起,定定看那人一眼,然後才說話,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了八分。燕武男在面對自己的屬下時,神情冷淡,這種聲音本來就不容易聽出什麽差別,加上汪大小姐很聰明,又不缺急智,這點無疑為他們添了更多的信心。
神明宮極其隱秘,他們所接觸到的不過是替他們跑腿辦事的小門小派,對這地底深宮更是一無所知。這次的旅程,比他們以往經歷過的還要危急驚險,也最考驗他們臨場的智慧。
謝小跡和金鍾樓向來是無所畏懼,即便是龍潭虎穴,闖起來也不會有半點遲疑。汪大小姐最愛湊熱鬧,心心念念地就是在江湖上見識見識,有這樣一個好機會,足以讓她見識個夠了。
只是這一次,因為溫書和那群大夫的關系,大家多少都有些不安,他們武功高強,真有什麽事憑他們的武功也未必沒有生路。而溫書他們不同,一旦事情有變,他們隨時都會遭遇危險。
說到謝小跡和金鍾樓,方才為何如此順利,這還得歸功於謝小跡那強大的“泡~妞”功力。
給溫書送水來的蓮兒丫頭,在出門的時候,被“金鹿”輕輕那麽一絆,然後再攔腰那麽一抱,同時附送上一個深情款款外加電力十足的眼神,蓮兒的魂便被謝小跡給勾走了。
應該感謝,名叫金鹿的家夥,雖然是個狗腿子,卻生了一副不錯的皮相。蓮兒本來並不將金鹿放在心上,那副狗腿子的樣並不得她歡喜。可是這刻的金鹿,與她認識的那個完全不一樣。動作瀟灑,樣子迷人, 就連嘴角的那抹小壞笑都變得可愛起來,蓮兒從沒想到,金鹿原來長得這麽英俊。
尤其是他的眼神,就像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又像是倉山虛無的雲霧,昆侖山上升起的浩瀚煙波,讓她的心跳霎那間都停止了。
就這樣,一個小姑娘淪陷在謝小跡虛構的美麗幻象裡,無論謝小跡說什麽,她都紅紅點頭。
金鍾樓臉上有著無奈,他早該想到的,謝小跡會來這招。這姑娘得知被騙,一定會很傷心。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就應該為謝小跡易容成一張人見人怕的臉,那樣就不怕他禍害這些姑娘了。
要是汪大小姐在場,肯定不會放過這個鄙視謝小跡的機會。
為了怕露出行藏,謝小跡也沒問容易造成懷疑的問題。無非是讓這位蓮兒姑娘帶他們換身乾淨衣裳,就算是這個,也是美其名曰讓蓮兒姑娘的巧手為他縫補一下剛裂開的針線。
而這個小小的舉動,更是讓蓮兒臉紅不已,淪陷得更深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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