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了你,不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那你想如何?”既然都被他看穿了,溫書也無需做出那等沒出息的驚恐樣,冷冷問道。
“你說呢,我的溫大夫?”出手如閃電,溫書慢慢軟倒了下去。在她倒下的一刻,蜻蜓洞主伸手接過了她。
“主人,已經準備好了,是否將溫大夫送過去?”翠煙出現在蜻蜓洞主身後,向他稟報道。
“再等等吧~”
“……是。”翠煙不敢再問,卻是摸不清主人的心思。煉藥的時間火候都很重要,如果錯過這個時間,需得等到明天這個時辰。宗主有令,煉藥一事刻不容緩,耽誤了宗主的事,就算是主子恐怕也不妙。
亮樺的懲戒在先,翠煙還不至於明知故犯,可是她不能眼看著主子耽誤了正事,那到時候受連累的就是他們藥池所有人。
這位溫大夫究竟是什麽人,為何主子對她這麽猶豫不決?
翠煙疑惑地轉身,領命而去,卻在她剛轉身要走的時候,蜻蜓洞主又喊住了她,“一切按照原計劃,將她帶過去。”
“是,主人!”翠煙振奮答道。主子不愧是主子,知道什麽事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已經決定做這件事,那不管是誰,就沒有講任何情面的道理。
蜻蜓洞主將暈過去的溫書交給了翠煙,看著翠煙將她帶出溫池,一甩衣袖,也離開了。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煉藥的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翠煙抱著溫書出藥池後,繞過兩個石室,停在另一扇石屋前。她剛一出來,就入了謝小跡的眼。迅疾如風的身影,忽上忽下,如鳳凰翱翔九天。始終跟在翠煙身後,絕高的輕功,踏雪無痕,哪怕是光滑如鏡的石壁,對他也是如履平地。
而另一方面,金鍾樓則在尋常出去的路。為何將這個任務交給他,那自然是謝小跡認為在他們所有人之中,唯獨金鍾樓能勝任這項任務。
金鍾樓的方向感是無敵的,再複雜的地方,他只要走過一遍,就不會忘記。他們進來的那個入口,是在一片瀑布深潭之中。要將一群可能受了傷、可能處在暈迷中的大夫救出去,就憑他們三個人幾乎是不可能。
而據謝小跡所想的那般,這個神明宮應該還有另外一條通向外界的道路。他可不會認為其他人諸如那些大人物,每次出去還要為難自己,將自己弄得全身濕透。
譬如那個黃金鬥篷,他們並沒有看見他跳下水,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這神明宮中。如果是這樣,就得多做一手準備。這神明宮中高手眾多,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帶出去,是他們最大的難題。
謝小跡和金鍾樓已經決定好,這次計劃將雙管齊下。危急時刻,一個人可以從他們來時的入口出去,吸引別人的注意。而汪大小姐呢,則帶著大夫們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金鍾樓穿著神明宮門人的衣裳,站在神明宮一道石屋前,這個時間,他奉香主的命令巡視神明宮的守衛工作。
這件事一直是燕武男負責的,除了藥池和神明宮的禁地,巡視和治安都是燕武男的人在負責。而金鹿和青冥是香主的心腹,經常看到他們在神明宮轉悠、不務正業,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金鍾樓從那些人身邊正大光明的走過,看似在巡視,實則留意著自己走的每一個方向。
他們進來的那個入口是西南方向,西南方向是瀑布和水潭,入口應該不在那邊。西北方向是藥池所在地,藥池的選址,一般是地脈流動特殊之地。且藥池和神明宮的禁地都在西北方向,不會留著一個出口給人家順利逃生的。
至於東南和東北兩個方向,據汪大小姐說,那位堂主所在地是在東南。東南方,金鍾樓回顧著這座山的山形,在印象中,這座山叫東籬山。相傳曾有一位叫東籬的詩人曾經在山頂寫過一首東籬山頂煮酒的詩,因此這座山便命名為東籬山。
東籬山的地形南部高聳,北邊較為隆起,北邊是背雨區,土質較為堅硬。南部是迎風坡,降雨密集,土質較為松軟。
地下迷宮,多修建在水深土厚、沒有流沙和硬岩的地方。機關暗道,很少有修建在土質松軟之處,尤其像神明宮這種地方,工程很大,雖建在地底下,卻不夠深,若不想有塌方的危險就不會在這個地方選址作為出去的通道。
那麽,最有可能的方向便是——北邊!
金鍾樓定了定身體,朝北方向走去。
不同於其他幾個方向,石屋林立,北方很快就走到底了。並沒有任何奇特之處,光禿禿的牆壁,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有旁人在看著,金鍾樓自然不能細細查看,走到路的盡頭,站了幾秒,毫無聲息地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明了的微笑。
出口算是找到了,謝小跡那邊應該也有了那群大夫的下落,會趕在他們對溫姑娘下手之前救出他們。
汪大小姐那邊,也一定找到了另一個出口的機關。不到危急時刻,不會孤注一擲。幸好,他算是成功了。
沒錯,機關雖然隱秘,金鍾樓也看不見,但玄機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他現在要趕去汪大小姐那邊,謝小跡那裡他很放心,這是他們這麽多年兄弟間的默契。
汪大小姐是個姑娘家,雖然很聰明,但他們不願看著她一個人冒險,再加上汪大小姐嗜睡的習慣,還真是讓人不放心。當然,這樣的情況,金鍾樓還是相信,汪玲不會就這樣睡過去的。只是,汪玲的情況,許多時候都不由自主,這是體質問題,這兩天她已經耗費了過多的心神,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而被金鍾樓提到的汪大小姐,這會兒正瞅準著機會進了總機關室。她是香主,為了套到消息,也只有發發香主的威了。“帶路,去機關室。”冷冷的六個字,就全都搞定了,沒有人問為什麽,也沒必要問為什麽,這就是香主的好處。
“香主!”燕武男一進來,掌管機關室的幾個弟子全都畢恭畢敬地衝她行禮。
“看到風長老進來了?”
“風長老並未回宮,倒是……”
“倒是什麽?”燕武男眼角犀利,那名弟子不敢再遲疑。“倒是總壇的雷長老過來了。”
汪玲心中一咯噔,這個雷長老,為何這時回到神明宮,是否已經洞察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雷長老上次來宮是什麽時候?”
那名弟子疑惑地瞧了汪玲一眼,似乎她問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問題。
汪玲意識到這話可能說漏了,當即隻得眼一瞪,威逼地“嗯?”了一聲,那名弟子忙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答:“雷長老上次過來還是一年前,他並不常來神明宮。”
來得最為頻繁的是風長老,風長老是總壇和神明宮溝通使者,有什麽事都是他老人家來辦理。
這更加驗證了汪玲的猜測,或許是小動物的直覺起了作用,讓汪玲意識到這次的計劃應該不似他們想象的那般順利。
然拉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再停下來了,他們更加不可能放任小書和其他的大夫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他是從哪個入口進來的?”汪玲臨時起意,問道。
謝小跡能想到,汪玲也同樣想得到。這個問題,不但能試探到入口的機關,還能發現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
但這個問題同樣也很冒險,他們對神明宮內部的事了解得太少了,很容易便露出馬腳。
“回香主,雷長老似乎來得很急,沒有走以往的通道,而是走了西南方的入口。”
在那名弟子回答她問話的同時, 汪玲始終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機關室。尤其是那名弟子提到西南方的入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控制西南入口機關把柄的方向,就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汪玲等了許久了。
汪玲發現,在那個把柄的上方,有一塊地方特別的光亮。正對著的,似乎是翻滾地冒著氣泡的水流,他們難道就是通過那個看到出現在水潭裡的是什麽人?她是否該慶幸,在水裡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過多的露出什麽馬腳,而那塊光亮也並不大,否則她在水裡蹩腳的表現豈不是被他們發現?
而那塊光亮的另一邊,則倒扣著一個喇叭。喇叭,是聲音,就是他們之前在岩石下面發現的那個機關。三下,按動第一下機關,停一下。按動第二下機關,停頓兩下,機關正對著石壁的圓洞,相通的就是這一頭的喇叭。
他們是否扳動機關,就憑著喇叭裡是否出現過開啟機關的暗號。
想到這兒,汪玲心中暗讚謝小跡還真是高明。猴精就等候在外,謝小跡給他們這次行動定下了一個時間。兩天之內,如果他們還沒出去,猴精就照著機關提示,號令裡面的人再次開啟機關——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