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他?”
“我我也不知道……我沒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我聞到了一種奇異的香味……我曾經在哪裡聞過這種香味,我一時記不得了……可是就在剛才,我在溫二少身上聞到了同樣的香味……”
“什麽樣的香味?”
“就是他背上那把古琴散發出來的味道……松杉與桐木混合的味道,很奇怪,與時下許多味道都不相同……”
西門若寒明白了,溫庭有大楊第一琴聖之稱,常常以琴為伴,久而久之,身上自然就染了古琴的香味。,一路有你!
若真是他,出賣朋友,不仁不義,這樣的奸邪之徒,便是他下一刻要出手的目標。
屋內一時寒氣大盛,汪玲冷得一個哆嗦。西門若寒見狀,斂了寒氣。扶著她,躺到上。
“西門大哥,小書他們還不知道,溫二少會不會也對他們不利?”汪玲剛要躺下,忽然想起一事來。
“你要擔心的該是你自己。”
汪玲傷勢已經平息,又突然中毒,這毒是誰下的,似乎已不言而喻。雖然聽他們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說明毒是溫庭下的,但他昨日剛回到客棧,汪大小姐便中了毒,這一切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溫書他們,西門若寒倒還不擔心。有謝小跡和金鍾樓在,溫大夫又是用毒高手,才不會像面前的這個傻瓜,輕易的就遭了暗算。當然,西門若寒知道,那是因為眼前的人受了傷,一天多半時候都處於昏睡狀態,溫庭又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給他鑽了空子。
若在平時,想要暗算到她,也頗不容易。若非如此,謝小跡也不用特意找她出來保護溫書了。
他要急著回莊,可現在這個情況,難保溫庭不會對她再次下手,西門若寒有些猶豫起來。
他做事鮮少猶豫,就如他手中之劍,毫不遲疑,一出鞘便見血光。,一路有你!
“西門大哥,你別管我了,我自己沒問題的,你不是還有君子之約嗎?”
“先前不是想和我一起回莊?”
“西門大哥,你就別說那事了。”汪玲耷拉著腦袋,“我要不跟著你,你這會兒都快到山莊了。”
西門若寒最終還是回了飄雪山莊,翌日一早動身,用最快的輕功,應該能在約好的時間內趕到。
汪大小姐的毒已經解了,並不是多麽厲害的毒,卻下得很隱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汪大小姐傷勢複發,傷口感染惡化而死。既然知道了,也就不是多麽棘手的事。
莫雲從那天后,便守在汪大小姐左右,應西門若寒所托,在汪大小姐傷勢未愈的這段時間裡,負責她的安全。事成之後,西門若寒答應與莫雲一戰。
汪玲終是難以放心溫書他們,又休養了三日,傷勢好轉之後,與莫雲還有張重一塊上路了。
他們的目的地也是武林大會,不同的是,汪玲這次扮成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一個英俊的小子。
公孫極樂易容的功夫天下第一,汪玲又最愛熱鬧。早在上次汪玲假扮燕武男時,這家夥就以各種名目從公孫那裡詐來不少精巧的人皮面具,這會兒正派上了用場。
汪大小姐化名韓若,是少爺。莫雲和張重變身成隨從,張重一大老爺們,自是不想被個小丫頭呼來喚去,無奈他這賢弟就跟著了魔似的。一聽說事成之後能與西門莊主比一場,莫說當隨從了,就是叫他喊這丫頭姑奶奶他估摸著都願意。
而天琢客棧,此時已是一片腥風血雨。
謝老三他們在當夜還是死了,血管爆裂,死相慘不忍睹。他們將之稱為是心魔,以心臟作為攻擊目標,一旦情緒失控或者激烈之時,便會為人所控。,一路有你!練這種功夫的人,可以在百米外發功,令人防不勝防。
接下來的兩天中,接二連三有幾個江湖人遇害,即便在發現之初即使封住他們的大穴,依然挽不回心魔對他們進行的攻擊。
溫書心力憔悴,總覺得有什麽地方被她給忽略了,她明明封住了六大穴道,可以暫保心神,為何到最後他們還是會死。是不是還有哪裡做得不夠,還差些什麽?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書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情緒也開始浮躁,她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會撐不下去,也越來越有心無力。
謝小跡站在門邊,溫書正在為自己施針,只有用這種方法,她才能讓自己清醒得久一點,不至於因為疲憊而睡去。
她擔心自己一覺醒來,又變成那個誰也不認識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模樣。她不想這樣,哪怕能多留一天,她也不會輕言放棄。
溫書也知道,這樣下去,會損耗身體元氣。但她顧不得這些了,現在的她,隻想與他們一起度過難關。
一輪針施完,困倦終於好了些,溫書打起精神,重新翻起桌上的典籍。這些東西,與醫術沒什麽大關系,但卻是武林各派武學介紹,還有一些獨門功夫。這些始終是溫書的薄弱環節,她對這個江湖了解太少了,這樣下去不利於她醫術進一步的提高。
尤其是置身這個江湖之後,溫書許多時候都覺得有心無力。就譬如說自己的身體狀況,到如今為止,她都沒弄明白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麽了。
她心底隱隱有一個懷疑,雖然一直沒有得到證實,當排除了所有的答案後,也就越發地接近真相。
“金鍾樓,三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好好勸勸她。”謝小跡踏進屋,坐下,連喝了兩杯酒道。
金鍾樓微微抬了抬頭,看向謝小跡的方向,反應慢了半拍,仿佛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
那一瞬間湧現出的無力與無奈,令謝小跡暗暗心驚。
以金鍾樓的心細,一定早就發現三小姐這麽做了。而這些日子,他總是心神不寧,雖然在溫書面前並沒有表現出異樣,但謝小跡作為他多年的好友又怎麽會看不出金鍾樓心緒難安?
站在溫書的門口,深深吸了口氣,金鍾樓敲門走了進去。
“金六哥,這麽晚,你還沒有睡啊?”
“溫姑娘不也沒睡?”金鍾樓握著溫書的手,在桌旁坐了下來。
“溫姑娘還在看我給你的那些典籍?”
“嗯。有好些問題還沒理出頭緒,想再看看。”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知道,在這之前要是再沒想出辦法,事情會怎麽樣。
“對了,金六哥,這些典籍很齊全,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本典籍中,包括武林各大秘錄還有招式風格,不但有絕頂高手,也有籍籍無名的江湖客。既有失傳已久的武功絕學,也有最近崛起江湖的成名招式。這對於初涉江湖的溫書來說,無異於是至寶。
“我有一個朋友,號稱江湖百曉生。武林中大小各種事,他都知道。這些東西,便是他給我的。不過你放心,這些於他而言,只是滄海一粟,不會動到他吃飯的家夥的。”
溫書呵呵地笑了,金六哥很知道她在想什麽嘛。
“這些東西他本來輕易不肯給我的,即便我是他的朋友。”
“那最後如何說動他的?”
“因為我和他說,我要這些東西,是為了一個人。”
“……”
“他說這個人肯定是謝小跡。”
溫書的臉頓時黑了,怎麽處處不離那小胡子,就連這種時候,他還是要跳出來?
“我說是鍾樓此生摯愛,無論發生任何事,依然會與她不離不棄、至死都不願放手的人。”
微風吹動著漣漪,如玉的笑容恍如秋夜裡柔和的風、迷離的夢,溫書勾起了嘴角,疲倦的笑容在昏黃的燈火下靜靜綻開。
有他在身邊,她什麽都不怕了。
她知道,金六哥藏在袖中的手指,會在下一刻向她出手。她太了解金六哥了,自己所做的事又怎麽瞞得過他?
溫書還在笑,發自內心的笑,再不笑她怕就不能笑給金六哥聽了。
看到溫書笑得開心,金鍾樓也笑了。笑著笑著,放在袖子裡的手忽然點出,點住了溫書的昏睡穴。
溫書昏了過去,嘴角依然保持著溫柔又幸福的笑容,在倒下去的一刻,她抓住了金鍾樓的手。
“好好睡吧,一覺醒來,鍾樓還會在你身邊。 ”抱著溫書良久,金鍾樓才將溫書抱到上,輕輕拂過她的額頭,為她細細地蓋好被子。金鍾樓就坐在旁,陪著溫書入睡。
月色皎潔,一輪圓月高掛在夜空,宛如最溫柔的守護。
他要在溫姑娘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他。
不記得他是誰沒關系,他會耐心地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她醒來。就算這輩子都不記得他也沒關系,他會讓她再次喜歡上他。
金鍾樓握緊被子裡的手,握得很緊,但又怕驚醒了沉入夢鄉裡的人,放松了些。
誰都不知道明日一早溫書醒來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金鍾樓陪伴她的心情不會變,而溫書,對金鍾樓也不會再如之前那般陌生。
因為她早就算到了這一天,也會用她自己的辦法記住她不能忘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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