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他一去未歸,謝小跡會擔心他們。
“讓我自己回去好了,金鍾樓,你就留在外面。”溫書猶豫了片刻道。
“為什麽這樣說?莫非溫姑娘擔心神明宮的人會借著這次武林大會,有什麽陰謀?”
“嗯,神明宮的人突然出現在武當山,還堂而皇之,如入無人之境,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我擔心沿路的武當弟子,都已經被他們給製住了。”
“那鍾樓就更不能讓溫姑娘進去犯險了,還是我先去通知謝兄和天一伯父,讓他們小心防范。”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他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溫書想了想,又道:“再說,我若不進去,他們這場戲恐怕唱不下去。”
他們做了這麽多,無非就是為了今日這最後的一幕,還有那個不可告人的計劃。又如何會容他們,將之毀於一旦?
“我就在你身邊,不要讓自己冒險。”金鍾樓臨離開前,這樣囑咐溫書。
溫書看著金鍾樓走遠,揚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轉身往太一閣走去。
太一閣戰得正酣,耀武堂的幾位堂主都上場了,其他門派這邊,也派出了幾位高手。
耀武堂態度強橫,明知道自己與各大門派交手無異於以卵擊石,卻還熱衷於跟大夥兒玩上一玩,實在叫人費解。
慕容豪與謝小跡的對話,因為汪大小姐的強勢插入,被迫轉入了另一番局面。
場中,莫雲正在積極向慕容豪進攻著。他的劍法迅速犀利,每次擦著慕容豪的衣角而過,眨眼的功夫,慕容豪一身錦衣就被他的一把長劍削得七零八落。
在場人士為之大驚,這少年劍法迅速犀利,在江湖上已少有敵手。恐怕是江湖上頗負盛名的天一真人入室大弟子追風劍歸曠,在他的劍下也佔不了什麽便宜。
在這樣的劍法之下,慕容豪閃避尚且不及,根本就沒有機會施以毒手。
“謝賢侄,這個年輕人是誰,為何在江湖上沒有聽過他的名號?”天一真人就站在謝小跡的身旁,看著場中那年輕人的劍法,忍不住問謝小跡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他應人一諾保護那位汪大小姐。事成之後,西門吹雪答應和他比試劍法。”
“哦?和西門吹雪比劍?”這就更了不得了,西門吹雪被人稱為劍神,在劍法上的造詣整個江湖無人能及。能有實力成為西門吹雪的對手,單是這一點,就已是無數習劍之人的榮耀了。
而在謝小跡旁邊的其他人,關注的焦點卻不只這一個了。
他們更在意的是:那位姑娘是什麽人,竟然能出動西門吹雪以比劍的要求,讓這個年輕人保護那位姑娘?
看現在這個情況,莫雲很快便能勝那個慕容豪了,既能打擊這卑鄙小人,又能替莫雲揚名,還真是一石二鳥。
溫書便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而隨著她走進來,場中的局勢立分。
慕容豪倉皇躲閃之下,胳膊受了莫雲一劍,就勢一滾,滾出了交戰中心。莫雲收劍入鞘,立在一旁。
這就是莫雲與慕容豪的不同,出手犀利,卻見好就收,並未趕盡殺絕。
其他幾個交戰的人也分立兩邊,戒備地凝視著對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個個都在此,我就送你們集體上西天!”
慕容豪揚聲大笑,太一閣內的人身體一軟,一瞬間全身乏力、不受控制地軟倒了下去。
謝小跡身體晃了兩晃,想要勉強穩住身體,卻不及那迷藥的效力,也跟著倒了下去。
溫書就倒在謝小跡的身後,安靜得像個透明人,眼睛卻密切注意著四周。
“慕容狗賊,你做了什麽?”天雷派掌門雷太衝坐在地上,衝慕容豪怒喝道。
“做了什麽,你們很快便知道了。天一真人,真是好大的威風,你既然是這群人的領袖,就先從你開始好了。”
慕容豪一步一步地朝天一真人走了過來,笑得猙獰,手中卻掏出了一個藥瓶。他們籌劃了這麽久,可就是為了今天。
好戲現在才開始,接下來,還有得玩的。
天一真人撐住身體,艱難地站了起來,卻又在下一刻嘭地倒了下去。
好強的藥性,不但內力全失,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別亂動了,中了幽冥神水的人,在三個時辰之內是動都動不了的。”萬金陵笑著走了出來,妖嬈萬千的一笑。“一滴幽冥神水,就能夠迷暈一百頭大象,何況是你們,白白糟蹋了一瓶神水。”
“金陵,你錯了,能掌控整個江湖,別說是一瓶幽冥神水,就是犧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堂主說的是。”
萬金陵的眼神卻一準對到了溫書的身上,溫書心中一驚,她該不會……該不會……
“堂主,比起對付天一真人,這個丫頭才應該第一個對付。”
“金陵,不要意氣用事,一個小丫頭,還不值得本堂主浪費一粒靈藥。”他們雖然煉製了許多的靈藥,卻耐不住人多。像天一真人和謝小跡這種,留著有價值的,他們自然會喂他們服下藥丸。
至於其他在這裡的人,殺!
畢竟,神明宮的靈藥不是誰都有資格服用的,更不是什麽人都服用得起的。
一顆靈藥製成,至少要耗費五千兩,這裡的許多人,都不值這個價。
“堂主,這丫頭絕對值得。就是她,煉製出了永生之門。”若沒有永生之門,他們的藥物可能還不會這麽快研製成功。
“小丫頭,別以為不告訴我們永生之門的配方,我們就沒有辦法。像永生之門這種毒,下在人的體內,就算毒解了,血液裡依然會有藥性殘留。就因為你這個臭丫頭,讓我放了將近一碗的血,你說我這次要放你多少的血,才能討回來呢?”
“你們需要永生之門做什麽?”
“永生之門,失去五感,唯獨意識猶存。我們恰恰需要的就是控制他人行為,卻又不讓人失去心智,成為一個傻瓜的靈藥。”想要真正地一統江湖,並非要每個人成為俯首稱臣的木偶,這樣太沒有成就感了,失去心智被他人擺動的木偶也不會有什麽作為。
最厲害的,他們往日都如正常人一般,譬如天一真人,他依然做他的武當掌門,當他的武林泰山北鬥,甚至繼續主持他的正義與公理。但只要他們一催動藥性,他就會被迷惑,要他下什麽命令就下什麽命令。這種命令深種體內,當成自己必做的事來執行。並且外表沒有任何異狀,不會為他人所察。
神明宮和耀武堂也有許多其他控制他人心智讓人乖乖聽話的藥,但這種藥一植入人的體內,人便形如癡傻,宛如被他人牽著線的木偶。別人很容易就看出破綻,他們精心培養的木偶也會很快便露出馬腳。
而夢魂丹就不一樣了,種在人的體內,不啟動之時,不會有任何異樣。即便啟動,那人行為舉止皆如往常一般,除了偏執一些,聽不進去任何人的意見,智慧與手段都還在,他們將無往不利。
“你既然這麽說,那你該知道你們下毒的功夫不如我。”溫書有意拖延,也想趁這個機會探聽虛實,打聽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那又如何?”
“我隨時可以讓你死去。”溫書輕揚嘴角,笑容如塞外嚴寒的冰雪,極冷。
“好大的口氣,如今你動都不能動,能將我們如何?”說到這兒,萬金陵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退後了一步,從身邊抓了一個人過來。
這人正是易容後的汪大小姐,被萬金陵這一抓一拉,身上剛養好的傷口又有撕裂的趨勢。
“你要敢妄動,我就捏斷這姑娘的脖子。”
汪玲直呼倒霉,這麽多的人,怎麽偏偏就看上她了,當她好欺負不成?
溫書冷笑,她笑萬金陵完全沒必要這麽緊張的。
下毒再神,也不可能在一個全然開放的空間裡同時將這麽多人放倒,無色無味,風向還有藥量, 包括許多其他的因素,都要考慮在內。否則沒放倒別人,自己反而倒下了。何況武林中人,還會閉氣。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些因素都考慮到了,能夠將這一眾高手放倒,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這得是多強的藥性?
這種藥,溫書目前是沒有的,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能否製得出來。神明宮集上下之力,花了那麽多的時間,以及數不盡的金銀,才煉製出這樣一瓶變態的幽冥神水,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天一真人、謝小跡,還有汪大小姐,這些無數次從他人暗算中逃脫的暗殺者克星,還有一眾連溫書都叫不出名字的極富經驗的江湖客,毫無防備,一一軟倒在地,可見他們下毒的手段有多麽高明了。
而就在這時,一群紅衣人從山下飛上了武當山,帶頭的那個人,黃金蝴蝶面具,在陽光下如耀眼的天神,光輝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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