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嫂嫂,請坐。”金鍾樓不愧是金鍾樓,淡定而有禮地招呼著三位嫂嫂,又轉首對溫書道:“書兒,還不為三位嫂嫂沏茶。”
“哦,好,好的。”溫書忙翻出三個茶杯,一人倒了杯茶,放在三位嫂嫂的面前。
“六妹,站著幹什麽,你也坐啊。”大嫂笑著拉過溫書坐下,其她兩人也俱是掩嘴而笑。顯然,溫書剛才的那小笨樣,取悅了這三位嫂嫂。
金鍾樓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溫書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還別說,這樣兩人坐在一起,招待著客人,還真像是兩口子。
“六妹和六弟方才在聊些什麽,一副很有趣的樣子,能不能說出來給二嫂聽聽啊?”這位便是大方得體又不失直率的二嫂了,在幾位嫂嫂中,她爽朗的性格也算是別具一格。
溫書瞥了金鍾樓一眼,好像在說,明月堡的幾位嫂嫂性子都這麽直麼?
“二嫂說笑了,書兒初來明月堡,對堡內的許多情況都不了解,六弟正給她講講堡內的規矩。”
“六弟這麽古板幹什麽,別把六妹嚇到了。六妹啊,你別聽六弟胡說,咱們明月堡,沒什麽規矩,相處就像一家人一樣,沒那麽多窮講究,啊?”
金鍾樓微笑,幾位嫂嫂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書兒也知道的。反倒是他,顯得拘謹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幾位嫂嫂都這麽說了,溫書要是太生分,那可就說不過去了。何況溫書本來就是真性情之人,要她客套來客套去,那可真是難為她了。
“嗯,謝謝三位嫂嫂。”溫書皓黠一笑,眼裡滿是靈動和活力。這是溫書最為輕松的和朋友相處時的樣子,在聽到溫書那樣輕松的語調和笑聲時,金鍾樓就知道,他家書兒有真正融入這一家人的覺悟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但這就是書兒,不是嗎?
而金鍾樓不知道,早在溫書嫁入明月堡的那一刻,他的家人就已經是溫書心中至關重要的家人了。這是她以後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愛人所在的地方,她會用一顆最至誠的心融入這個家庭中去,絕不讓她的丈夫為了她而陷入兩難。
“書兒,明和六弟就要回門了,該準備的東西我們都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來這是問問六妹,親家公和親家母喜歡什麽東西,別準備不周。”大嫂張羅這些東西可是非常有經驗了,溫書都還沒有想過這事兒,這才知道自己差點忘了大事兒。
“有勞大嫂了,多虧了你,我差點忘了。”溫書撓撓頭,說完才意識到這話說壞了。有些無措地看著金鍾樓,金鍾樓拍了拍溫書的腦袋,讓她別擔心。
三位嫂嫂又是一笑,“六弟說的沒錯,六妹果然不懂這些往禮習俗。回門的事六弟早就和我們說了,給親家準備的東西,還都是六弟的意思呢。”
溫書卻愣住了,“六哥,你什麽時候和幾位嫂嫂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就在你昨天跑出去的時候。”
溫書霎時臉紅了,尤其在看到金鍾樓臉上那抹曖~昧不明的笑時,更加覺得臉上如火燒。
“六妹,我可是聽六弟說,他不小心惹你生氣了。怎麽樣,沒事了吧,應該不生氣了?”又是二嫂,她似乎很喜歡逗溫書,想看到她羞怯的樣子。
溫書則瞪大了眼睛,看著金鍾樓,好像在說:金六哥,這種事你怎麽會和幾位嫂嫂說?會不會爹和其他兄長也知道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金鍾樓仿佛知道溫書在想什麽似的,安撫住炸毛的妻子,笑著解釋道:“我只是向幾位嫂嫂請教,當妻子生氣跑開的時候,該怎麽將她哄回來。”
二嫂噗哧一笑,六弟說的哪有那麽嚴重,看來除了她,還有一個人更喜歡逗弄六妹。
溫書怒,這樣哪裡是解釋,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麼!
金鍾樓絲毫沒有做錯事說錯話的自覺,幾位嫂嫂見狀,對溫書都附上了同情。金家幾位公子個性雖不同,或溫和或嚴肅,或沉默寡言或睿智闊達,但無一例外的,用各自的方式在各個領域都佔據著主導地位,尤其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意外地,有些大男人的作風。
她們還以為,這位六弟會是個例外。現在看來,六弟和她們家幾位也是一般,只是表露的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為了不讓嫂嫂們和金鍾樓再有機會笑話自己,溫書聰明地轉移了話題。向幾位嫂嫂請教有關回門的事情,而幾位嫂嫂,很不給面子的告訴她,如果不知道怎麽辦,就去問自家的老公。在這方面,金鍾樓比溫書這個菜鳥新娘要厲害得多。
至於回門禮,有金鍾樓在,溫書覺得自己過問都是多余。想必平南郡公和大夫人喜歡的東西,金鍾樓比自己還了解。娘這一方面,溫書當然很清楚了。其實對於娘來說,看到她現在過得很好,就比什麽都要讓她高興了。
“好了,要說的事也說完了,我們三個就不在這兒打擾小倆口相處了。二妹,四妹,都走了。”
大嫂一發話,其她兩位也都起身。四嫂話不多,但自始至終都在美美地微笑,溫書不自禁的將視線往那兒瞅,覺得看四嫂笑,都是一種極棒的享受。
比起“取笑逗弄”她的二嫂,四嫂的性格要可愛許多啊,溫書想。
“對了,六妹,有空多上嫂嫂們那兒坐坐。你和六弟已經成親了,有的是時間相守,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對不對?”
說話的又是“性格最差”的二嫂,說完話後,便呵呵笑著與其她兩位嫂嫂一塊兒離開了滿香樓,留下溫書漲了個大紅臉。
金鍾樓拍拍她的肩,讓她別氣別氣,爾後自己搖著折扇走了,方向是他的花花草草。金家六公子在滿香樓的時候,清醒狀態下有大半時間都在愛撫他的花花草草。溫書一早就知道,而在她嫁進來後,金六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項內容。
愛撫花花草草,和逗弄剛娶進門的老婆!
這夜在睡覺前,金鍾樓就告訴溫書,明日要起來得早一些,到嶽父嶽母家不能遲到了。
溫書很想說,要讓我早起,你幹嘛不手下留情?到時候她要是起不來,就由他負全責。金鍾樓興味盎然地說好,又俯下身去,堵上了溫書喋喋不休的嘴。
金鍾樓到底還是有分寸的,他可不想明日被親家母譴責虐待她的寶貝女兒,只是在她的嘴巴上親了兩下,便讓她睡覺了。
翌日,天剛亮時,溫書在金鍾樓的輕喚下醒轉。換好衣裳,梳好妝容,天已經大亮了。
金謙站在明月堡前,囑咐兒子到了親家後,要懂規矩知分寸,要給親家留個好印象。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一點上從來不需要他擔心,自己的兒子第一次陪新媳回門,樓兒的母親又不在,他當然替兒子緊張了。
幾位嫂嫂紛紛為溫書和金鍾樓支招,說著自己的經驗,一片和氣。
在上馬車前,金謙金老爺子又讓金鍾樓檢查了一遍回門禮,發覺金鍾樓考慮得比他這個過來人還要周到時,終於把這兩人放走了。
在去郡公府的馬車上,溫書掀開馬車車簾,到處張望著。短短三日,沒逛這臨陽城,整個城中面貌看起來都不同了。
溫書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心境已經不同了。
現在的她,家庭美滿,婚姻幸福,最愛的人就陪在自己的身旁。眼裡呈現出的是希望,是幸福,還有喜悅。
炊煙起,行人成雙成對,拖家帶口,最平凡的人生中,也能孕育出最美好的幸福。溫書握緊了金鍾樓的手,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牽著彼此的手,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老婆婆就好了。她由衷期望著,只是不知道,金鍾樓的心境是否如她相同。
“緊不緊張,書兒?”
“啊?”溫書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笑著打趣金鍾樓,“六哥,你該不會在緊張吧。”這麽持重的六哥,居然為了一個回門緊張,溫書一早被二嫂和金鍾樓逗弄的“鬱氣”一掃而空了,暢快得很。
金鍾樓不讚同地“看”了溫書一眼, 無奈地搖搖頭。他這是因為誰啊,若不是對方是書兒的家人,他會這樣?
“放心啦,不用緊張,金鍾樓,聽著,到時候聽我的口號行事就對了!”
這股禦姐的氣勢是怎麽來的啊?果然,金鍾樓氣勢“弱”的時候,溫書嘚嘚地便風生水起了。
也只有這個時候,溫書才得瑟得起來。
“好,到時候為夫就聽娘子的口號行事了,但願嶽父嶽母不要覺得我這個女婿出格的好。”金鍾樓琢磨了琢磨,又點點頭。那股不信任的樣子,讓溫書很受傷。金六哥分明就是在說她做事很出格,沒規矩麼。
不過,其他的地方溫書或許沒金鍾樓了解,在郡公府中,她可是不笨的。在那個地方生活了一年的人是誰啊,就看她的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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