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尊者?這是什麽意思?”
米奇表現的很淡定,心率卻已經飛上了天。
小愛認真的施了一禮,並沒坐下而是像個聽訓話的學生一樣站著道:“您是雅茲迪教尊貴的朋友,您自然是尊者。”
米奇歪了歪腦袋:“你認識我?”
小愛沒有回答,而是輕笑了一聲:“您覺得我該認識您嗎?”
艸!
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話根本不是對米奇說的,而是對身後那些偷聽的人聽的!
這一下子就把米奇這個審訊的人給拉下水了。
被搶節奏了啊……
米奇並沒有慌,畢竟他也算是懂行的人。
雖然自己確實不乾淨,但被人這麽騎著脖子輸出可不是米奇的作風,當時他坐在玻璃屋裡面對李昂都能不落下風,現在他都坐在屋外了怎麽可能會認輸?
腦中閃過雅茲迪教的各類信息,心裡大概有了數。
“那就當你認識吧。”米奇微微點頭。
“既然你已經稱呼我為尊者了,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你們雅茲迪信徒對雲川市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本來我是想詢問你的意見的,但現在看來我可以省去這部分功夫了,我這邊給出的建議是無害化處理。”
米奇輕笑著翹起了二郎腿,手指點擊著膝蓋在空蕩的審訊室裡發出細微的聲響。
果然在米奇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小愛的臉抽了抽,然後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問道:“你們沒辦法區別棚屋區的人哪些是雅茲迪信徒,而且殺掉這麽多人真的合適嗎?”
米奇搖了搖手指:“無害化處理不是殺人,你聽說過腦前葉嗎?”
米奇指了指眉心的地方:“就是這裡,用一根鋼針從眼眶這裡插進去,然後將腦前葉絞碎,不管是雅茲迪信徒還是那些總會惹出事的棚屋區的暴民,他們都會變成乖乖聽話的人。”
將手指比劃做鋼針,米奇在自己的額頭前做了一個攪動的姿勢。
小愛看著米奇臉上那淡漠的笑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不!你不能這麽做!二梁說過你也是從棚屋區裡走出去的孩子,你怎麽能對生你的地方做出這種事情!”小愛皺著眉質問道。
果然……
信奉這種讓人改過自新的教派的人都會有聖母病。
稍微用點激將法就服軟了嗎?
看來收容中心在外的名聲不是很好啊……
不然也不會相信他隨口說的東西。
好消息是套出來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了,看來二梁透露給她的消息不少。
米奇腦中轉的飛快,臉上不為所動的笑了笑:“就因為我是從那裡走出來的,我比誰都清楚棚屋區裡積攢著多少的肮髒,如果你是從二梁口中得知的我,那應該很清楚我是怎麽成為收容中心的人的。”
小愛深深的看了一眼米奇,她調整了一下呼吸,不再裝模作樣而是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個笑容道:“不,你不會那麽做,二梁說過你很多的故事,他是雅茲迪教從未有過的狂信者,我相信他說的話,你不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瞬間,那種如芒被刺的感覺消失了。
但這會還不是放松的時候,既然敢這麽和他玩心眼,那就別怪他來狠得了。
審訊其實是一種心理戰,講究的是誰掌握了主導權。
而最關鍵的則是信息差。
對於被審訊者來說,他在信息層面上處於上位者,是在實際地位上出於下位者,但不要以為知道多的人就處於優勢,實際上知道的越多越會成為一種心理負擔。
審訊就像是在剝洋蔥,最外層的往往最堅固,可一旦攻破了第一個秘密,接下來的審訊會越來越容易。
審訊最頭疼的不是那些掌握了一大堆秘密的人,而是那個隻掌握了一個秘密的人。
只有一個秘密的人往往都會選擇破罐子破摔,硬剛到底。
可是秘密多的人,心裡總會在思考對方到底掌握的是哪個秘密的線索,龐大的心理壓力都會將他壓碎。
米奇通過一點小技巧將小愛的手段給抹掉了,接下來才是真正交鋒的時候,米奇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扒掉她身上最堅硬的那層皮。
陳晨在一旁一聲不吭,就像個保鏢一樣站在米奇的身後,可沒人知道他後背已經濕透了。
別看剛剛才三兩句話的交鋒,陳晨自認對付不了。
就剛才一進門這個叫做小愛的漂亮女人那一句話,陳晨就差點有了拔槍的衝動。
太惡毒了!
當時陳晨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即使他相信米奇絕對不是什麽尊者,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事情都是值得懷疑的。
陳晨不由的看了米奇一眼,怪不得李昂會招米奇進入保衛科,就剛才那不動如山的應對,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而接下來幾句話,就完全將自己洗乾淨還反將一軍。
雖然陳晨不懂審訊,也知道想要洗清自己並不難,可問題是如何像米奇一樣應對的漂亮才是關鍵。
米奇越是從容對方的壓力也就越大,如果米奇像陳晨一樣慌了手腳,反而會讓小愛看笑話,讓接下來的審訊變成拉鋸戰。
現在時間可不站在收容中心這邊,誰也不知道“梟”的下一次行動是什麽,會在什麽時候進行。
而且對付任何異常事件可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就解決的了的,就像“雅茲迪信徒”一樣,鬼知道如果暴力審訊會不會殺了她,會不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殺人,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李昂在審訊米奇的時候不選擇用最簡單方便的殺人直接了事,在這個異常為主導的世界,你做出的任何錯誤選擇都會引發可怕的後果。
米奇決定不和她玩那些花裡胡哨的詭計,他決定賭一把,直接一刀刺穿她的心理防線!
“說說吧,雅茲迪究竟有什麽麻煩讓你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收容中心的注意的。”
米奇輕笑著就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一樣。
小愛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