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海岸小區位於沙角山的半山腰處,依山傍海,風景秀美,在粵海市屬於高檔小區,美中不足的就是離市中心區較遠,而且交通不便利,沒有地鐵和公交到這裡,所以住在這裡的人需要有私家車。
黎一鳴和李大志開車到了小區,小區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由2棟33層的高樓層組成,另外一部分則是十幾個獨棟的別墅,兩部分間有鐵門作為間隔,他們在小區裡隨意逛了逛,發現小區內公共部分的設施很不錯,到處是綠植、鮮花,小區裡的安保做的也比較好,不僅有保安的巡邏,而且也遍布攝像頭。
他們跟小區保安說明情況後,小區保安隊長便領著他們來到了關智的別墅前,按響了門鈴,不一會,一位長相清秀的婦人打開了門,小區保安隊長忙走向前,說:“關太您好,這兩位是市刑警大隊的,有事情找您”。李大志也走向前,掏出警官證,說道:“您是關太太吧,我們是市刑警隊的,早些時候跟您通過電話的,今天過來主要是跟你了解下關先生的一些事情”。
關智的老婆叫余婷,她看了眼警官證,又對保安隊長點頭示意了下,就讓開房門讓他們2人進屋,而保安隊長卻識趣的告辭離去。
黎一鳴兩人進屋後,打量了下房間,這是一個複式的別墅,上層是臥室、書房,下層就是大廳、廚房和衛生間等,余婷把他們讓到客廳的沙發上,客廳裡有一位看著像保姆的中年婦女,余婷吩咐她道:“李媽,你去給2位Sir泡杯茶”,李媽答應一聲,便去廚房泡茶,不一會便端來2杯茶,放在2人面前,隨後,李媽便跟余婷說了下便出去屋外。
黎一鳴打量了余婷,腦海中浮現出她的資料,余婷,女,40歲,原籍湖廣省,後隨父母去到香港,期間認識了關智並與之結婚,2人有1個8歲的兒子。歲月顯然還沒有在余婷的臉上留下痕跡,她仍然美麗並且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所特有的韻味,只是現在沒有化妝,看得出熬夜後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悲傷而憔悴。
余婷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煙盒,並遞給2人,2人推辭沒有接,余婷沒有強讓,拿起一支,點燃了便自顧自的抽了起來,黎一鳴開口問道:“關太,你好,我們是市刑警隊的,我叫黎一鳴,這位是我的同事李大志,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跟你了解下您先生關智的情況,以便我們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余婷抽著煙,眼淚卻突然滑落了下來,她便從桌子上抽了紙巾擦淚,便說道:“2位阿Sir,不好意思,你們想了解關智哪方面的情況?”。
黎一鳴與李大志對望了一眼,也沒有糾正余婷關於“阿Sir”的叫法,說得:“關太,關先生出車禍後,要進行屍檢,是您同意的,是吧”。
“是的,他們通知我說阿智出了車禍,但不知為何,我心裡總有些不安,所以他們說想進一步檢驗時,我就同意了”。余婷恢復了些平靜。
黎一鳴又問道:“好的,關太,那您就詳細介紹下關先生的情況吧,可以先從與關先生認識開始,我們了解關先生越詳細,就越有利於我們的調查”。
余婷有些愣神,仿佛在回憶著什麽,過了一會,才清醒過來,又道歉道:“阿Sir,實在不好意思,說起我跟阿智認識的事,好像真的跟昨天一樣,記得那時我隨父母剛到香港,父親本來已經在香港找到了一份工作的,但那家公司經營出了問題,在裁員中,所以之前談好的事也泡湯了,那段時間我們一家4口,包括我妹妹,大家都要出去找工作,我也在九龍城的金寶夜總會找了賣啤酒的工作,就是俗話說的‘啤酒妹’,沒辦法,我雖然在國內讀了大學,卻是文科專業,我的粵語又說的不流利,在香港找不到別的合適的,沒錢做生意,又不想在夜總會陪酒,就只能乾這個”。
余婷陷在回憶中,黎一鳴2人也沒有打斷她,聽她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夜總會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我賣啤酒便免不了被人揩油,也是沒辦法的事,父母也比較反對,但那時隻想賺錢貼補家用,我也守著自己的底線,就在那做了一段時間,也就是在金寶夜總會中認識了阿智的,他那時經常去夜總會,倒也不是他喜歡那種地方,而是他那時工作的公司有些,用大家的說法,就是帶黑社會的性質,去幫人收帳,收帳中不免恐嚇人、打人之類的,收到帳分到錢,他們便去夜總會消費,但阿智從來不叫夜總會的小姐,總是一個人回家,那時得知他也是從大陸過去的,又見他與別的人不同,我們倆人便時不時的會抽空聊幾句,也讓他照顧下我的賣酒生意,阿智為人很仗義,與他熟了後,每次去便只會買我的酒”。
說道這裡,余婷停頓了下, 在桌上的煙灰缸裡按滅了手中的煙頭,接著又拿起一根點燃,邊抽邊說道:“其實那時我就對他有了好感,後來讓我真正死心塌地跟他的原因,比較俗套,就是他有次從騷擾我的人中救了我,金寶夜總會規矩還是比較嚴,在他們裡面賣酒,偶爾遇到人騷擾或揩油的,一般保安會製止,不會發生啥大的不好的事,但有次我下班的晚,老爸臨時有事也沒去接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喝醉酒的古惑仔,幾個人摻著酒意,先是口頭糾纏,後來就直接上來動手動腳,我嚇得一邊大喊一邊拚命的反抗,這時,阿智正好路過,是他趕走了那些古惑仔,為這還跟他們打了一架,被劃傷了手和腿,所幸傷的不重,後來我跟他到醫院看傷,那晚我們聊了很多,從此,我就愛上了他,我和他的事,我父母堅決不同意,不僅因為阿智的工作,更因為他之前在國內還坐過牢,說起來,那次坐牢其實也並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年輕氣盛,替朋友出頭打架,結果把人打成殘疾,他講義氣替人頂罪,但無論如何,他終究坐過牢,不過父母的反對並沒有拆散我們,我那時一顆心就只是系在他身上,我偷跑出家,與他同居生活在一起,為此,我父母好多年都沒理過我,直到後來阿寶出生,我跟父母的關系才緩解”。
余婷說到這裡,又歉意的對黎一鳴2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2位Sir,我想起從前的事,有些停不下,就想到哪說到哪了,這些可能你們不願意聽”。
李大志忙道:“沒事的,關太,您接著說,您說的這些其實是我們想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