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老太听白文强说这算命的先生老马媳妇的事有些悬乎,赶紧追问道:
“她媳妇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啥的?”
白文强想了想说道:
“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那老马倒是还懂一些岐黄之术。”
“我还听村里人说,老马他们两个还是外地来的,因为在这地方没有地,所以就只能靠每天去山里采一些草药,靠这些草药给屯里人看病为生!”
听到这老马是外地来这里的人,陈老太突然就插话了!
“那没错了,既然他是外地来的,那他就是雷半瞎没错了,估计是到这里改了名字!”
听陈老太这么说,我顿觉高兴,陈老太这么肯定,说明我们找对方向了,这下省了不少事。
白文强摆了摆手说道:
“不管他叫啥,反正他会算命没错了,我们这里的人找他算命治病啥的,他都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采药的腿脚费,别的都不多拿!”
我听着算命的老马口碑如此之好,高兴坏了。
他俨然是一个心善之人,虽然我和他没有谋面,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只有大师才会有这种风范。
我感觉陈老太口中的雷半瞎是他无疑了,我这次的事情,估计找他帮忙,他也一定会帮。
我们正聊着,白文强的媳妇赵琴就做好了饭菜,张罗着我们吃饭。
我们便搬来一个小四方桌,在上面摆了几道农家特有的腊肉炒菜,开始了丰富的晚餐。
饭桌上,我和白文强两人一起胡扯着当保安上班的那些往事,这酒越喝越高兴!
陈老太和白文强媳妇两人不参合我和白文强两人的酒兴,吃完饭后就各自回房间了。
最后仅剩我和白文强两人,一直喝到后半夜一两点钟,我才拖着醉醉醺醺的身子回屋睡觉。
酒量不好,再加上我这人一喝酒就经常不安厕所,所以回屋后,我吐了几次,也跑了几趟厕所。
每次都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最后一次上厕所时,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西屋白文强屋子里发出一阵一阵的争吵声,然后又是摔打东西的响动。
白文强两口子这是吵架了?
我托着昏沉沉的身子,感觉自己越来越困,心想着一定是白文强这小子喝了酒,发酒疯打老婆了。
这种男人在乡下可不少,我有心去拉一下,可是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吵架我去了也实在帮不了什么忙。
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白文强的呵斥:
“你他妈的,老子现在为了你,连保安都不干了…!”
“啥,白文强没当保安了?”
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愣了一下,最后,我还是迷迷糊糊地选择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天亮后,我一直没起,是陈老太来我房间把我叫醒的。
我起来后,早饭已经摆在了厨房的灶台上,我问过陈老太才知道白文强夫妻两人一大早便出门了。
我和陈老太吃过早饭,陈老太告诉我她问过白文强老马家的位置了,所以我们就朝着老马家赶了过去。
路上,我问陈老太道:
“老奶奶,这老马到底是雷半瞎,还是叫老马,你说他来这后改了名,要是去了不是你说的那位能人,咋办?”
陈老太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我的消息都是行里人给的,能补算天机的人都逃不过五弊三缺,这雷半瞎虽然看着和常人一样,但是他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他雷半瞎之名就是这样来的,到底是雷半瞎还是老马,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没底,虽然要找的人是找到了,可是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不过,我内心还是有点小小的安慰的,不管是雷半瞎还是老马,他们都是算命的,我相信,只要我开口,不管他是谁,他一定会帮我卜卦的。
不一会的功夫,我们便赶到了老马家。
他家是个土墙房,从外面看去,房子不大,黄土做的墙面因为长时间的干燥有些开裂,条件一看就和白文强家困难得多。
不同的是,这土墙房里是不时的有人出来进去,倒是比白文强家热闹得多。
我和陈老太进了屋子,一个不大的客厅里面挤满了人。
客厅正中,靠墙的位置一张长案面前后面坐着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头。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此刻在老头面前正站着两个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正在说着些什么,凑过去仔细一听,这才听了个大概!
原来这两人也是说这老马的算卦名声,这才从外地赶到这里来问前途的。
这小伙子想要和自己的朋友合伙开个加工厂,特意来让老马给算一卦看看这加工厂能不能干,能不能赚到钱。
这老马仔细地听了中年妇女的介绍,问了这小伙子的生辰八字,也不啰嗦,从旁边的位置上拿来一个龟壳。
从兜里掏出了三枚铜币,放进龟壳里就闭上眼睛嘟哝了起来。
我看着那铜币,眼睛瞪得老大,因为那铜币竟然和马怀远给我的压尸钱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老马手中的铜币色泽比马怀远给我的压尸钱亮多了。
双手拿着龟壳摇晃了几下,随后老马就把龟壳中的铜币往长案上一抛,铜币随机就散落在了两边。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铜币,确定和压尸钱一模一样,就颇感惊讶,小声地问陈老太道:
“这铜币不会和那压尸钱一样邪门吧,他这样真的能看出来什么吗?”
陈老太也察觉到了那铜币的问题,低声说道:
“这铜币虽然和那压尸钱一样,但是这东西在他手里可不像那害人的压尸钱,像他这种高人,怎么会用邪门的东西。”
“看他的手法,应该是有点东西的!”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陈老太说了和没说一样,不过这铜币没问题就好。
我被压尸钱搞得神经衰弱,现在只要一看到硬币啥的,都要搞清楚它的来历。
我歪着头,继续看着老马等待他的卜算结果。
老马盯着桌子上的三枚铜币看了半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随即摇了摇头说道:
“哎,你这孩子恐怕不适合做生意,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孩子命里带孤煞,如果这次去和朋友合伙做事,十有**是要闹矛盾的!”
“这孩子要是本本分分地找个工作讨生活的话,或许能换个平安的日子。”
“而且,最好是换个环境自己一个人生活,如果25岁之后还和家人待在一起,那你们一家可能都会有血光之灾。”
这话音一落,屋子里的几人都愣住了,那妇女更是着急,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了几百块钱,递到了老马面前,着急地问道:
“大师,既然你能看出问题,那你能不能帮我孩子还有我们挡挡这煞气,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老马伸手把中年妇女递出去的钱推了回来,摇了摇头说道:
“你孩子命中注定孤独,如果一个人的话他就会顺风顺水,就连媳妇儿也不能娶,不然不是他死就是女方死!”
老马婉拒的态度让这个中年妇女十分难堪,再者说了,老一辈的人观念里对婚姻关系看得十分的重。
老马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他儿子不能娶媳妇,很显然就是把他们母子俩推到灯光下让人嘲笑。
或许是看老马不愿帮忙,这中年妇女阴沉着脸,没有了刚才的客气,态度蛮横的说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胡说啥呢,我儿子要模样有摸样,要个子有个子,你竟然说他不能找媳妇儿!”
这时,旁边又凑进来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和这对母子一起来的。这女人此刻手里正举着手机,手机还录着像。
闻言,女人把手机录像一关,也是绷起了脸,冷声说道:
“我们来找你是要你看看孩子以后的财运,你瞎扯啥呢,看来是外面把你传的神乎其神了,我还想着,待会儿找你算一卦。”
“结果你张着嘴就胡扯,就你这样的,都能娶一个哑巴媳妇,为什么俺家的小孩就不能找?”
这话我听了都觉得刺耳,又不是老马让他们来算卦的,如今自家的卦象不好,老马实话实说,她们还听不进去,顺带把老马那没有关系的哑巴媳妇给嘲讽了一顿。
看得出来,这老马算卦的日子也不咋的!
不过老马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别怪我嘴黑,我是看到啥说啥,命运如此我就照实了说,信不信还是看你们,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男子的母亲闻言火了,指着老马就喊道:
“我家孩子前不久刚交了个女朋友,今天晚上就要约见亲家,讨论他们结婚的事,来让你看,就是想让你给他看看财运,好让我妹子录个像在她媳妇家人面前长长脸。”
“结果,你不但不说点好听的,还满嘴的胡说八道,从财运给我忽悠到了婚姻,你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你赶紧给我重算,我录个视频,给我亲家看看,我告诉你,这次,你给我说点好听的。”
我一听这中年妇女的话,顿时就来气,我特别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看不惯还毫不讲道理的小人。
这都是我,要是黄涛在这,听了这妇女的话,高低地上去给她两巴掌。
我也顾不得她是男是女,刚想上前去替老马说几句好话,就被陈老太一把给拉住了。
这时,老马突然就收起了自己的龟壳和铜币,站起身子摇了摇头说道:
“我有个规矩,一天一卦,多了算不了,今天已经没了,你们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来!”
这两个女人身边的那小伙人比较面前,见老马拒绝他母亲,顿时就来气,刚想抬起胳膊上去揍老马,就被他母亲给拦住了。
“行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媳妇家人就要来了,先去见他们吧!”
这中年妇女说着白了一眼老马,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就放狠话说道:
“人人都说你算卦算得准,准个屁,你说什么我偏不信,你等着,过段时间等我儿子开了厂结了婚,我再看你怎么解释!”
说罢,就拽着刚才要打老马的小伙子和一边生气的女人一起出了门。
这一幕我跟陈老太全程看在眼里,那母子三人一走,这屋子里的人都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脸趣味的走了出去。
见我和陈老太一直待在原地不动,老马就疑惑地盯着我和陈老太。
我见状赶紧凑了过去,说道:
“大哥,我们是从市区来的,请问您知道雷半瞎吗?”
问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老马,老马闻言也不见他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姓马,根本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雷半瞎,你们找错人了!”
说罢,这老马便转身准备从长案后面绕出来,赶我们出门!
他一转身,我便注意到,老马右手边有个小凳子,碰到凳子的瞬间,竟然把头使劲地往里面偏,用左眼看了一下那凳子,这才把凳子移开。
虽然,他这一动作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我之前某度过,瞎了一只眼睛的人看东西就是他这样子。
陈老太给我说过,这种能窥探天机的人必定五弊三缺,老马眼睛瞎了一只,他不是雷半瞎会是谁?
见老马赶人,陈老太赶紧沉着声音说道: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孩子命悬一线,想请你给他算一算,或许能救他一命,你一定要帮帮忙!”
这老马瞄了我一眼,说道:
“还找我算啥?刚才你不也看到了吗,人家都不信。”
我赶紧回道:
“大哥,他们不信是他们愚昧,我们信,我这次真的是没法了,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南山别墅十分的诡异,求您一定给我指条明路!”
这老马,扭着头,撇着眼用左眼不停地打量着我,这下我更加确定他的右眼是瞎的了。
老马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道:
“你是那南山别墅的保安?”
我点了点头,这老马终于不再赶我们走了!
可能是他真的知道我有危险,也可能是他看我的样子真诚,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
“那行吧,我就给你看看,不过,今天算不了,你明天再来吧,我明天把卦留给你!”
我见老马应允,高兴地一再道谢,怕这老马反悔,便和他约好明天上午再来拜访。
回白文强家的路上,我高兴地一直在念叨,自己到底该问老马什么问题,毕竟我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了!
我正苦恼着,陈老太却说不放心要去村里再打听一下确定这老马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雷半瞎。
我不想折腾,只想回去想想我明天该怎么问老马我的事!
回白文强家里的路上,我便和陈老太分开走了。
昨晚和白文强在一块喝酒聊天的时候白文强跟我提过,他家地得很好找,只要沿着村路口一直往右走到头就是。
我正埋着头在路上走着,忽然就看见一个老头背着身子站在路中间。
老头听到我走近朝着我低声问了路:
“小伙子,现在几点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这老头问人,咋不回头呢。
我看着老头的背,低声回了句:
“大爷,现在快11点了!”
这老头佝偻着身子点了点头,说道:
“行,谢谢你小伙子!”
我说了句没事,便从这老头身边擦肩而过,刚走到老头的身边,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吓得我差点坐在了地上,这老头居然是个瞎子!
关键是他还没有眼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