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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燈亮著。左邊“生離死別人間情”,右邊“古韻新風時代潮”,門上五個紅字“地獄直通車”,讓活寶眼皮打顫。
依稀傳來一些聲音。
“恭喜您,先生。”
“謝謝,手術很順利嗎?”
“我們打算以您的名字來命名這種病……”
“主任,昨天汗喏威獸醫學Y又來人要楊醫生回去。”
“他本人什麽意思?”
“楊醫生說人並不比犬高貴,犬卻比人善良。”
“沒事,人各有志。你把那個誰誰誰的行程表給我,來我麻翻他,再麻翻姓楊的。”
活寶用腳抵牆,病使勁往裡推。
副連暗暗點頭,誰說新人不靠譜,這年輕人就挺古道熱腸。一邊關上手嗆保險。
走廊燈刷刷刷刷地亮起來。
門無風自開,裡面輕飄飄傳出一句話:“有請下一位受害者。”
氣氛凝重,牆上床上都是雪。明顯客流量太大,來不及清洗。
“那個誰誰誰,袞出去,先淨身!”
手術室和外面不一樣,有種白唬堂的凝重威嚴。醫生護士也不一樣,白大衣背後有一個大大的“壽”字,還是金邊的。
手術台旁,醫患在溝通。
第一泡茶被長趙主叨潑在地上。不得不說長得是真有魅力,就像頭上戴了個發哥面具。
金毛上校暗自點頭,講究。
很多年了,他養成這個傷感的習慣。第一杯是敬這些年死在手術台上的患者。緊接著他又倒掉第二杯,畢竟人定勝天,堅持著離開這張台子的也不少……
楊紋鏡一助:“小芳,做了心外手術與櫻囊縫合的病人處理好了嗎?”
小芳護士:“好了好了,大郎已經送進去了。”
“頭大脖子粗那個呢?”
“情況比較理想,還在急診科硬挺。”
楊一助:“中午食堂有豬骨濃湯麽?”
“今天咖喱榴蓮味呢。”小芳一臉花癡地說。
怪隻怪一助好看。
好看。
太好看。
左耳釘,像星星一樣眨眼。
對此,楊一助一無所覺。
小芳發楊一助大頭照到醫Y群,配文“我家楊醫生技術最好了,我們以後開叨縫合解剖都找她”,連手術叨也讓她打上了蝴蝶結。
“小芳,你不是請假紋身了嗎?我怎麽看不到?”陳紋園護士無意間問起。
“我……沒紋呢。”
趙主叨不抬頭伸手:“利多,局麻,鋸。”
金毛上校感覺全身在漏氣,咬著食指說:“金毛,打電話回家。”
他右手攥著一張複古信箋,上書“區第七凱,命喪於此”。
楊一助平靜,摸摸金毛的頭:“什麽場面沒見過?有我們在,你還不放心嗎?‘免責’簽一下,這張‘器官捐獻’也簽下……”
陳護士貼心笑道:“別緊張。”
上校眼一亮:“不緊張。”我要公主抱抱。
“沒說你。下手吧,早完早下班,早S——”
上校把信箋揉成一團隨手扔了:“寶~我今天輸液了,輸的什麽液?輸了一整夜。”
楊一助大喝一聲:“住嘴。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裡幾頭牛?”
上校:“啊?”
楊一助:“病人主訴顛三倒四,和病歷不符,我懷疑——核對病歷!看有無家族遺傳病史,近親通婚……”
“找到了。D果汗喏威獸醫學Y最年輕的博士後,”楊魚情護士越念越興氛,“父母居然是堂兄妹,哇哈哈哈,熱衷環球旅行,天體沙灘——”
楊一助面無表情打斷:“這是我的。”
“……”
“……”
門外有人喊:“楊大夫,快遞。”
“歐。”楊一助隨手一叨扎在闌尾上,賭神附體般轉身而去,白搭褂下擺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