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
大战之后,城中萧瑟,城头城下能看到残肢断臂,尸横遍野,鲜血的红色,把很多人的眼眶都染红了。
“攻城战,我们的将士还是经验不够啊!”
李傕走上城头,阴沉的说道。
猛攻一日。
付出伤亡一千二百将士。
城是拿下了。
但是这个伤亡数字,让他心抽搐。
“稚然兄,咱们从西凉进了中原,作战方式要改变了,西凉之地,蛮荒遍野,遭遇战,对阵,厮杀,我们从来不畏惧,可攻城之战,实属我们西凉上下,都不太擅长的。”
郭汜说道。
“阿多兄,改变谈何容易啊!”李傕摇摇头:“现在还好,要是以前咱们以前,只要把改变两个字说出来,都容易形成哗变了!”
“所以我现在还是比较感激你那个弟弟的!”
郭汜不是笨的。
一开始他们都接受不了李桓收编他们的兵马,但是神武军的战斗力对比之下,他们渐渐就意识到了,西凉军的老规矩,已经成为了阻碍他们进步的大山了。
李桓搬开了这座大山,现在他们轻装上阵,感觉顿时轻松很多。
“咱们当初都不服李君临,但是他比咱们都能打,都敢打,而且比我们有魄力,敢对军队动刀子,相对于太师,某现在是,更佩服他,甚至……”
郭汜幽沉的说道:“对西凉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以前觉得,君临这样的读书人,成不了大事情,可入了中原之后,某才发现,成不了大事情的,往往是我们这些武夫,在战场上,我们敢打,但是只要是离开战场,我们胆子就小的好像一个鹌鹑一样!”
李傕也在感慨,变化是能看得到的,他不能否认李桓的一切。
“不过某听说,李君临把太师请回来了?”郭汜低沉的问:“这李君临,什么意思,他就这么放心太师?”
“某家哪知道!”
李傕白了一眼郭汜:“阿多兄,把你丢到朝堂去,要不你去尝试一下,和那些老狐狸的对招!”
“这个……”郭汜摇晃脑袋:“用你弟弟的话,太伤脑细胞了!”
“所以某现在也想明白了,那不是我们能玩的,咱们当初既然臣了他李桓,就不要管这么多了,他怎么做,也不是我能猜测的,而且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有机会重归太师部下,可我北地李氏,要么跟着李君临风风光光,要么抄家灭族!”
李傕摊摊手:“专心打仗,老子这個神武中郎将,可不能是摆设。”
他现在控制的兵力,还真有几分摆设的感觉。
不过李桓只要不剥夺他的兵权。
作为神武中郎将,五营兵权他早晚能拿到手的,只要他镇得住人,他不怕任何人和他唱反调,打了一辈子仗了,这点事情要是都做不来,他也不配立足在西凉政治集团之中。
“我跟你走,不管他们,军中武夫,就做好行军打仗的事情,什么太师,大将军的,我也懒得理了!”
郭汜大聪明不多,可认死理。
他的野心也没有历史那么膨胀。
其实历史上,李傕郭汜的野心,那都是拿下了长安城之后,才爆发出来了,那叫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当了大王了,那野心不膨胀一下,对不起部下的拥戴了,可偏偏没有这能力,眼界,心胸,最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死路了。
“驾驾驾!!!!”
一匹战马飞奔而来,靠近之后,迅速上了城墙。
“报!”
“说!”
“益州残军已经逃出去了,我两路布控,都没有堵住!”马超的声音有些郁闷,苦涩的说道:“好像我武昭营一个小动作,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一样,白埋伏了一夜!”
自从进了南郑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哪里,都让人盯死了,根本没有发挥奇兵优势。
这一次,李傕主力南下,进攻南郑。
他武昭营负责围堵拦截。
结果,李傕拿下了南郑城,张鲁不过只剩下两三千残兵而已,却轻松的在他的眼皮下逃出去了,他连人影都看不到。
“某昨夜和张鲁亲自交锋了一阵,此人武艺了得,麾下的兵马也是悍不畏死,没堵住就没堵住,拿下南郑,也算是一功了!”
李傕沉声的说道:“不过武猛营和武贲营攻城的时候,付出了不少伤亡,需要时间休整,接下来,需要武昭营协助西线之战,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西熊军没有在略阳把刘焉给干掉,如今刘焉南下了,要么过南郑,要么过钙阳,南郑在我手上,钙阳方面,我怀疑大将军已经亲自南下了,但是大将军手上就一营兵力,你立刻增援!”
“诺!”
马超领命。
看着马超转身离开的背影,郭汜有些羡慕的说道:“张济有一个侄子张绣,马腾有一个儿子马超,咱们两个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子侄啊!”
西凉政治集团之中,算是猛将如云,李傕,郭汜,张济,马腾那都是万人敌之将。
但是年轻一辈之中。
比较出彩的,就是马超和张绣了,皆不过少年之龄,战力就已经逼近他们这些老将了,而且得到大将军李桓的器重,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李桓更喜欢用年轻英武的将领,反而对他们这些老将爱答不理的。
“我那外甥还好,你……阿多兄,实在不行,多生几个吧。”李傕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他儿子不算是很好,但是也算是有点能力,他的外甥胡封,如今更是能独当一面了。
“感情就我不懂得培养后辈了!”
郭汜额头黑线膨胀起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哼,打完这一仗,看老子怎么历练这些家伙,一个个没出息!”
……………………
李桓占据钙阳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付出了将近二百余儿郎的伤亡,才拿下了钙阳。
“一个小小钙阳,怎么会让我们付出重大伤亡?”
李桓脸色非常阴沉。
“大意了!”
胡安苦涩的禀报:“都说骄兵必败,可我们却始终没有吸取教训,拿下阳平关之后,儿郎们都碰撞了,以为一个小小的钙阳,轻轻松松的拿到手,城中不过几百守军而已,可……”
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一战打的十分窝囊:“这守城的县令,也是一个有能力的,几百人硬生生让他打出了几千人的防御力,逼得我们只能硬攻。”
“县令呢?”李桓问。
“下了大狱,我怕将士们太过于愤怒,就把他单独关起来了!”胡安是有分寸的,神武军有军规,不准杀俘,打仗是无可奈何的,杀俘就显得过于阴损了,而且人口的宝贵,李桓可是非常重视的。
“先关着!”
李桓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尽快休整过来,我估计,马上就要血战了,刘焉为了南下,必然不会束手就擒了,只要他们从略阳突围,必然会猛攻钙阳!”
“诺!”胡安点头。
…………………………
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数万大军就已经陈兵在钙阳城门之外了。
李桓上了城头。
目光远眺。
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现在倒是希望能把望远镜给弄出来了,这东西技术含量不算是很高,简单来说,原理知道了,这个时代的技术,就能做出来。
“斥候弄清楚了是谁的兵马了吗?”
“刚刚回来,汇报了!”
胡安点头:“东州军!”
“张任?”
李桓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看着身边杵着的张绣:“你大师兄,不打个招呼?”
“你想要招降?”张绣跟着李桓身边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了解李桓的心思。
“有希望吗?”
“没有!”
张绣说道:“我们同门学艺,但是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他先进门,他出师了,我才进门,师尊说,他枪法不如我,但是能力比我厉害,我是不服的,不过没较量过,但是,我知道他的性子,师尊说过了,张公义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选择了刘焉,除非刘焉先背叛他,不然谁也拉拢不了他!”
“那就只能打了!”
李桓深呼吸一口气,道:“告诉斥候和黑乌卫,先把他们的兵力摸清楚,还有,搞清楚了刘焉在不在?”
“刘焉不是在略阳吗?”
“张任在这里,刘焉估计已经从略阳突围了,徐荣没有拦住!”李桓还没有得到略阳传来的消息,但是他可以反推过去,基本**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