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
李傕率领两营主力进驻,实力增强了不止一倍以上。
“我们的行军还是太慢了!”
李傕有些咬牙切齿。
他们紧赶慢赶。
还是错过了立功的机会了。
陈仓道大战,斜谷道追击战,南郑攻防战,神兵天降阳平关,没有一场大战,他能赶得上的,他这个神武中郎将,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来的正好!”
李桓倒是觉得,时间刚刚好。
“接下来进攻南郑,你是主力!”
李桓看着李傕,沉声的说道:“大兄,武猛营和武贲营磨合的还是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第一次上战场,不能给太强的压力,会垮掉的!”
不同于陈仓练兵的三营主力,武猛营和武贲营,那都是后来才建立起来了,有张济的兵,有樊稠的兵,有段煨,有牛辅的兵,全新磨合之下,虽然战斗力是有,但是不能直接和武威,武昭,武毅三营主力箱体病例的。
“某相信我们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兵!”
李傕咬着牙,说道:“某听说刘焉东逃了,不如某去追击!”
“不着急!”
李桓摇摇头:“我们的目的是汉中,不是把刘焉一棍子打死,也打不死,刘焉部下还有七八万主力,丢了阳平关,只是失去了优势而已,真困兽而斗,最后是两败俱伤!”
他苦笑:“要是我们没有其他敌人,倒是可以在这里和他血战一场,但是我们四面皆敌,一旦我们主力折损太多,就会引起周边的窥伺,这时候,还是要稳一手!”
“明白了!”
李傕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只是有些不甘心这样放虎归山而已,攻取南郑就攻取南郑,起码能捞点功劳,不能让这个神武中郎将当成一个摆设。
“某一个时辰之后,率军南下,直接攻取南郑,两日行军,不惜代价,必拿下南郑!”李傕说道。
“莫要着急!”
李桓问:“你们行军强度也不轻,能撑得住吗?”
“要是前两天有些难,但是下两天雨,我们休息了两个小半天,体力保持的还不错,南下距离不长,长途奔袭,有人接应,可以直接发起进攻!”
“武昭营会接应你!”李桓也不多说什么,李傕是百战沙场的将领,在战场上,不会意气用事,军中老将颇多,还是很稳重的。
“那某先去休整了!”
李傕越来越有礼数了,走的时候,还拱手行礼:“末将告退!”
“去吧!”
李桓笑了笑,能让李傕一直保持这种敬畏之心,日后他们兄弟就能两全,怕就怕李傕失去了这敬畏之心,变得嚣张跋扈,那就很难容得下他了。
历史上,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他们都飘的厉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头上失去了震慑他们的那一座山。
直白一点,那就是董卓死了,西凉政治集团就失去了制衡力。
如今董卓还在。
另外又多了李桓这一座大山压着,让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牛辅,华雄这些西凉悍将,都是中规中矩的,他们在战场上能悍勇无敌,然而在政治上,却不敢丝毫逾越。
李傕刚离开,一個大嗓门出现了:“李君临,你又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让我去进攻南郑了,你还真是说话当放屁了!”
能这么大呼小叫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右将军,牛辅。
李桓南下,不放心牛辅,怕牛辅心软,一不小心让董卓给说服了,就带着南下了,一路走过子午栈道,又神兵天降,可牛辅一直是做后勤,李桓亲自冲锋陷阵,那是没有他用武之地啊。
论武艺,牛辅不错了,但是对比李桓,差的不是一点点。
“本将军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李桓撇了他一眼,施施然的说道:“我说下一次武威营冲锋,让你当先锋,没说让你进攻南郑啊!”
“你……”
牛辅本身就是嘴笨的人,他说不过李桓,气的眼瞳如铜铃一般睁大,大有想要把李桓一口给吃掉的凶意。
“好了,别在这里嚷嚷了!”
李桓摆摆手,问:“战后整肃如何了?”
“胡安能力不错,冲锋陷阵不如我,但是这种琐事,非常得心应手,神武军又有自己的专属的医护兵部曲,所以战后收拾的很快,将士们并没有士气低落,反而高涨了一波!”
牛辅是第一次随着武威营出战,他是战场上的老将的,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武威营和平时他们西凉军的那些兵卒体系,是不一样的。
最少在后勤保障这一块。
李桓做的非常严谨,包括辎重部曲,医护部曲,还有通信部曲,都是他望尘莫及的,一开始他还怀疑,会不会很多余,可战时,战后的表现,让他知道,这些战前看似过于消耗资源的部曲,在作战的时候,甚至是战后休整,有多大的作用力。
武威营神兵天降阳平关,那也是经过一场血战的,有不少将卒阵亡于此,要是按照他们以前来说,起码要休整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平时的战意和斗志。
也能继续作战,但是不管是斗志,还是士气,都会有所降落,毕竟人心肉做,战友们牺牲,多少有情绪的,更会有一些钻牛角尖的兵卒想不通为什么打仗的。
“有几成战力?”李桓再问。
“九成吧!”
多少还是有些回落,但是九成战斗力,和十成差不多,无非就是临战的时候,能不能激发一波士气而已。
“那就足够了!”
李桓看着新建起来的沙盘,对牛辅说道:“你怎么看接下来的战争走向?”
“略阳守不住,他刘焉只能借道武都,从汉水顺水南下,如果能保住南郑,可以借道南郑返回剑阁,可如果南郑在这之前,已经被我们吃下,那他就危险了!”
牛辅的战略战术眼光都还是不错的,在西凉将领之中,他和李傕等人是一个等级的,甚至他看的更透,毕竟作为董卓最信任的武将,可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女婿的身份。
“现在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拦住不让他南下,把他堵死在略阳,困死他,略阳是一个小城而已,守住十天八天,他的大军都撑不住了!”
牛辅继续说道。
“没这么简单啊!”李桓目光微微眯起来,略有几分阴沉:“你不要忘记了,在武都,还有一个张任,某说老实话,对刘焉并不在意,他的政治能力是绝顶的,能成为一代诸侯,是他能用人,但是打仗,他不行,可张任,不简单,此獠手握东州兵主力,一旦让他咬一口,我们有可能前功尽弃!”
“张任?”
牛辅知道这人:“张绣的大师兄,听说都是神枪门出来了,是神枪童渊的弟子?”
“嗯!”
李桓说道:“张绣枪法还可以,可不管是领兵练兵的能力,还是排兵布阵的能力,比他这个大师兄,还是差的老远了!”
李桓更喜欢神枪门的关门弟子,能在长坂坡七进七出的,白马银枪天下无敌的赵子龙。
可惜,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出山啊。
也顾不来这么远。
他现在,对张任更在意:“徐荣能堵死刘焉,某对徐荣有信心,但是徐荣能不能挡住张任,某没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此战,吾等要先下手为强!”
“什么意思?”
“推演张任的兵力方向!”
“这……”牛辅皱眉:“可没有这么容易,咱们消息不多,又不是很熟悉张任的性格,很难推演他行军方向的!”
“所以要赌!”
李桓对着这行军沙盘,沉默了半天,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本将军赌,他会分兵!”
“为什么?”
“刘焉还是有一些侥幸之心的,但是张任如果对战场熟悉,对双方兵力有所掌控,他就不会有任何侥幸之心,他必须然会立刻率领主力南下,而不会继续留在汉中武都,因为不管是汉中,还是武都,他都保不住了!”
李桓也是一个推测而已,不敢说百分百,但是他如果是张任,他会这么做,以己度人,在战场上,只能这样判断,是对还是错,还要看战场上的发展。
“略阳让徐荣去打,吾等攻取钙阳城!”李桓沉声的说道:“本将军要看看,能不能简陋!”
整个行军图摆在这里,张任南下,除非走大山那边,沿着西部山区,甚至是羌人部落的区域行军,不然就只能走两条路,一条是南郑,一条是钙阳了。
当然,也可以走小路,小路就多了,但是行军非常繁琐和缓慢,没有官道这么顺,他们急速南下的话,走小路会吃大亏了,一旦被堵住了,前后一夹击,伤亡惨重就是必然的事情。
“现在?”
“立刻!”
“明白!”牛辅问:“那阳平关?”
“留一个部曲就行了!”
“诺!”
大军立刻动起来了。
……………………
略阳。
城门有些破败了,城内萧瑟。
刘焉往日非常顾及自己的形象,可此时此刻,他眼窝深凹进去,衣袍凌乱,战甲黑乎乎的,整个人显得非常颓废。
“张任有消息了吗?”
他看着城下,西凉军的阵型,阴沉的问。
“还没有!”
庞羲低沉的说道。
“准备突围!”刘焉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晚上,从东面,杀出去,然后沿着官道南下,直奔南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