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下一刻被房俊从手中抽走,蛟龙会会首甚至连反抗一下都没有。
赵老大黑着脸站在一旁,握刀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也没有挥出去。
这不是帮派火拼,更不是在抢地盘,绑架朝庭重臣子嗣不是简单的请客吃饭,当房俊十分光棍的站在他们面前,表现出随时拉着众人一起陪葬的态度时,没人能够不怂。
真正的亡命徒必竟只是少数,似赵老大、蛟龙会会首之类的帮会首脑看似狠辣无情,实则狠辣无情只是他们的生存手段,抛开表现那层伪装,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其实与那些流民、乞丐没有区别,目的都是想要活下去。
横刀易手,那些进退维谷的帮会成员顿时傻眼,搞不清楚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啪……。
冰冷的刀子抽在蛟龙会会首的脸上,同时也抽在了赵老大等人的心上。
“臭着一张脸干什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呢!”房俊甩甩手里的刀,觉得有些轻,随手的抛向身后早已目瞪口呆的王君启。
“你,士可杀不可辱!”蛟龙会会首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但在下一瞬,一股巨力自胸腹部传来,蛟龙会会首仿佛被丢出去的玩偶,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喉头涌起一股腥甜气息。
但还没等他把冲上来的一口逆血吐出来,房俊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就是一顿圈踢,边踢边骂:“艹你大爷,拿刀吓唬老子是吧!跟老子比狠是吧!两万贯是吧!老子特么拿钱砸死你们信不信!”
没事拿着两百斤石锁丢来丢去的房公子力大招沉,几脚下去蛟龙会会首连惨叫声都没了,无声无息抱头蜷缩成一团。
“公子,公子,别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梁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房俊身后,拉住他的胳膊死命往后拽,可如同牛犊般健壮的身体依旧被拖着不住向前。
兰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瞪了一眼傻在原地的王君启,急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公子拉回来。”
回过神的王君启连忙丢了刚刚捡起来的刀,冲上去跟梁成一起拉房俊。
之前还凶神恶煞仿佛随时准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帮会成员们也都有些傻眼,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招惹什么样的存在,前段时间自己等人都被他笑容可掬的样子给骗了,长安恶少才是这家伙的真面目。
房俊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在他的计划中,事情本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奈躺在地上这个家伙不按套路出牌,话都没说几句就要动手,这让费尽周折准备演一场‘空城计’外加‘请君入瓮’大戏的房俊感到十分丢脸。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吓的,狠踹蛟龙会会首一顿,被梁成和王君启拉开的房俊觉得太阳穴跳的突突的,不砸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原地爆炸一样。
这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后遗症,许多人之所以会激情杀人,原因也大多归功于此。
“都给本公子闪开,妈·的,想绑架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操行,还特么敢要两万贯赎金,行,老子给你们准备两万贯,等会儿你们都特么别走,看老子的两万贯能不能压死你们。”
疯了,这货彻底疯了。
两万贯铜钱加在一起十好几万斤,压到自己这些人身上,怕不直接压死个屁的了。
赵老大等人彼此对视,眼中都带着深深的恐惧,再没了贪婪之色。
他们毫不怀疑房俊会说到做到,毕竟这帮勋贵子弟一个赛一个的狠,从来就没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儿过,眼前这位长安恶少又是狠人中的狠人,岂能不报复他们。
走,必须走。
赵老大目光闪烁,不住看瞟向大门的方向,同时对房俊拱了拱手道:“房公子,我等其实无意冒犯虎威,都是马万义这狗贼蛊惑我等……”
“别特么废话,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走出这院子一步,本公子活剐了你们。”房俊红着眼睛,压根不听赵老大解释:“还有,把外面埋伏的人也都给老子叫进来,少一个杀你全家。”
“你也别打跑一个是一个的主意,刚刚你们不是要两万贯赎金么,这钱本公子出了,两万贯都用来给你们买棺材,你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被追杀到死的命运。”
而就在此时,一个看起去比较机灵的小伙子从外面踉跄着跑了进来,看到赵老大,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老大,不好了,官军,有大批官军包围了这里。”
“什么?!”赵老大的脸瞬间白的跟纸一样,胆气丧尽的十几个帮众也都慌了手脚,有丢了兵器跪地求饶的,有指着赵老大鼻子大骂的,也有不顾一切调头就跑的。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从外面涌进来的禁军堵了个正着,满身杀气,盔明甲亮的大内禁军可不是几个混混能比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小院内外的闲杂人等全部控制起来,等杜荷急吼吼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小院里除了带队的禁军将军,已经没了外人。
“二郎,你没事吧?宋光那个混蛋也是个不靠谱的,若是他早说有这么多人来找咱们的麻烦,再怎么也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外面的人很多?”房俊抬了抬眼皮,肾上腺素的作用消失后,身体上的疲乏让他站着都很困难,不得不坐在门槛上与杜荷说话。
杜荷说道:“差不多五、六十吧,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
说起不要命,缩在角落里的王君启看了看房俊。
房俊倒是没说什么,皱眉说道:“人有点少,就算一个人一天能挖五百斤煤,这些人加在一起也就能挖几万斤,缺口太大了。”
“那就没办法了,人只有这么点,你又不想让自己人下井。”
杜荷斜倚在门框上,歪头看着站在院中威风凛凛的禁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房俊说道:“对了,你是怎么搞定那些人的?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家伙好像被打残了,该不会是你动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