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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李循念叨了一句,等了半天后面的夏清露都没反应,才继续说道:“你也没说去哪儿啊?”
没等到夏清露的回应,他只觉得自己的腰部仿佛被蟒蛇缠绕了一圈,被勒的有些紧实,倒也不是喘不过气,而是有种坐上大摆锤被安全座椅锁上,马上要升天的恐惧感。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夏清露竟是由刚才双手抓住自己的腰部,变为双臂环抱他,还贴紧了一些。
背部能感觉到两团如同果冻一样软弹却温暖的物体。
然后便是夏清露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背部。
她猛的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李循一整个纳入自己的身体。
李循心跳加速,内心惶恐不已,动都不敢动,只能默默等待着夏清露自己放手。
周围车来人往,喧嚣声混合着夜色的斑斓霓虹灯,仿佛在这里,寻觅不到一处安静的休憩之地。
可在这一瞬间,车流人群仿佛变慢,时间被按下了慢放键一般,在小小的电瓶车上,李循微微颔首,看着电瓶车车速表上的“0”字,心里想着不知何时才能让数字提上来。
夏清露的呼吸平缓而有力,嗅着李循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不少。
仿佛被同事排挤、被老板压力而产生的情绪,都因为这淡淡的洗衣粉味而释放。
换做是以往,她肯定会跑到不远处的江河围栏旁,趁着无人之际对着夜色下的河道骂几句脏话,等心境终于平息的时候,才会在路边买点糖炒栗子回家跟奶奶说今天一切安好。
可是现在却好像变了,她好像变得更加脆弱了,在拖着疲惫和乏力的身体出了商场的门,她其实已经累得不想跟李循一起去吃烧烤,而是直接拒绝回家躺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
但见到李循的第一眼,她却是觉得那种烦躁的感觉立马烟消云散。
很奇妙的感觉。
大概几分钟过后,她才长吁一口气,松开了揽住李循的双臂,转而搭在他的腰上,说:“去学校附近的美食街吧,我知道那里有一家不错的烧烤店。”
“哦,好。”
李循没有多问夏清露刚才那样的举动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只是想着每个人或许都会这种时候,只不过有些人可怜的连个释放情绪的人和地方都没有。
不得不说,周六是个很不错的时间。
既欣喜,又有些不安和紧张。
欣喜的是假期还有一个周日没有度过,可以放心熬夜,紧张的是明天过后就要继续上学。
高中牲的心情大概都是这样。
要是你是高中牲+住宿生,那么恭喜你,你被我恭喜到了。
住宿牲也就意味着周末要减半天。
来到夏清露说的烧烤摊,几张折叠桌子搭配红色塑料小板凳,头顶几个黄光钨丝灯,旁边支起一个大烤架,男人光着膀子露着大啤酒肚,满身是汗在烧烤,女人则是忙活着送餐和拿着小本记账。
第一反应就是热。
热闹。
热的人脑壳昏。
南方的夏天总是燥热的让人想死,一个月都下不了几场雨,可等到梅雨季节,下的雨却是让空气中的水汽都能种蘑菇,衣服整日湿漉漉的,甚至鼻腔里都是雨水的气味。
两个极端。
李循和夏清露的运气还算不错,刚来就有座位空了出来,顾不得桌上的残渣和喝了一半的酒水,两人就得落座。
不然等下别人坐了他们就得站着了。
老板娘上来就是大臂往桌上一抹,将烤串和垃圾一起扫进了垃圾桶里,还有的木签子和垃圾则是掉到了脚下,操着一口口音很重的粤白话问道:
“靓仔靓女,赛莫也啊?(吃什么)”
李循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不是本地人,自然听不懂。
直到夏清露在对面解释了一句,然后从桌角的隐蔽角落拿出张沾满油渍有些发黑的菜单给李循:“你看看吃什么。”
看了眼菜单,随便点了点东西,补上一句爆辣,然后就抽了几张纸巾站起身来开始擦拭整张桌面。
夏清露在一旁用着听不懂的话跟老板娘鼓捣了几句,才盯着李循问:“你有洁癖?”
李循看着手里黢黑的纸巾,缓缓坐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桌子太油了,擦一擦,怕沾到衣服。”
“哦。”
夏清露从冰箱拿了两罐可乐过来,撕开一瓶递给李循,说:“今天我请客,说好了你就不要出一分钱,不然我真得揍你了。”
“晓得晓得。”李循点头迎合。
“话说,你不是本地人啊?”
从刚才李循听不懂老板娘的话来看,她才发觉这个问题。
李循抿了口冰牙的可乐,说:“不是,我是豫北的。”
“豫北。”
夏清露说:“难怪你要来粤东,我听说那里高考是地狱难度。”
“不清楚,没咋回去过。”
其实他连豫北话都不咋会说,只是老爸李泽之是豫北人,户口就跟着老爸成了豫北的了。
之后本来在粤东读书,应该跟着老妈的户籍,但流程太麻烦,半天弄不下来,老妈高雯没了耐心,干脆不弄了,反正能正常高考就没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烤串上桌就边吃边聊。
这样的话,真的算是完成度比较高么,系统的神秘奖励能得到吗?
李循心想。
这样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的吃夜宵啊。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夏清露侧边的坐着的人中却是探出一个脑袋,一声疑惑且有点茶茶嗲嗲的声音:“哎?”
李循跟夏清露几乎是同时抬头朝着那边看过去,等看清来人两人皆是有些尴尬地低下了脑袋。
是郑佳佳。
她此时正跟一群看上去就很死现充的男女生们坐在一起吃着烤串,看样子相当熟络,猜测应该是她的同学。
见到李循跟夏清露,郑佳佳的脸上的神情就变得颇为精彩。
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秘密一样。
她不顾自己朋友的询问,直接站起身来就朝着两人这桌走来。
“李循,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样的问法相当有意思。
明明两个人在场,她却只问李循。
一方面是觉得李循比较好说话,另一方面是觉得最好不要得罪夏清露。
还没等李循回答,刚才跟郑佳佳一桌的人中,一个微分碎盖的俊俏男生微微后仰,看着郑佳佳问道:“佳佳,怎么了?”
刚才那么多人跟郑佳佳说话,她都不理不睬,但这个男生一说话,郑佳佳就笑着回应,语气不知道比刚才要温柔多少倍:“遇到了朋友呀。”
李循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关系不一般,又突然想起丁俊。
看来有人要变成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