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寧澤禮的家剩下了一棟房子,林青現在的家是一間小木屋。
回到木屋,生火做飯。
老山頭沒有多問一句,不過不再把林青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孩子看待,而是當成一個成年人對待。從村民的對話,再從林青的反應,事情雖然奇異,老人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火是林青生的,飯和菜都是中午剩下的,熱熱就成。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塊巡山打獵。”放下碗筷,吃完嘴裡最後一粒米,老山頭混濁眼睛瞧著有些走神的林青。
“好。”林青放下手中筷子,抱起小奶狗用自己的碗盛了一杓子湯喂著。
略微洗刷,晚上沒有其他活動,老山頭早早和衣睡覺,睡在一張舊的躺椅上,木板床依然讓給林青。
躺在床上的林青看著天窗外的天空,臉上傳來小奶狗呼出的熱氣,耳朵裡聽著老人輕微的打鼾聲。
努力回想,最後的記憶是辭職後自己拖著少了兩個輪子的行李箱上了一輛公共汽車。再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就沒有什麽印象了。
難道汽車出車禍了嗎?
思緒有點亂,林青的小腦袋在迷迷糊糊中睡著。
沒有做夢,沒有記憶的碎片。睡的很香,醒來時迎接的是早飯的香氣和小奶狗的熱舌頭。
洗刷吃早飯,一人一碗稀飯一塊豆腐乳一碟鹹菜,林青碗裡有昨天剩下的一塊雞胸肉和一個水煮蛋。
“老了,咬不動,你和小黑吃吧。”
老人看穿了林青的心思,林青把雞胸肉分了一半給小奶狗,把蛋黃給了老山頭。
“我不喜歡吃蛋黃,就吃蛋白。”
七點半左右二人一狗出門巡山,麋鹿山靠近鹿飲水庫一面成彎月形,就像群山環抱著鹿飲水庫。
早晨山林中空氣很清新,東面太陽直射光射在二人一狗身上暖暖的,好像寒風也變的涼快點,也射在水庫上,亮亮的水面微黃,金光燦燦的折射光灑落在對面山坡上,部分與直射的陽光重疊在一塊,余下部分灑落在陰暗處。
巡山,老山頭話多了些。告誡林青在山林中絕對不能玩火,不能隨意破壞樹木草藥,不能隨便打獵。
過程中老山頭提醒林青一定要注意有沒有人布下陷阱等獵物進套,尤其是野豬坑、夾剪之類既隱蔽又危險。
獵槍威力有限,更多是嚇唬人用的。唯一實用的武器是手中的柴刀,蹭亮蹭亮,很鋒利。
巡山打獵,更多是巡山,看看有沒有人在山上點明火,有沒有人挖草藥,有沒有人亂砍樹之類。打獵方面更多是找一找有沒其他人要捕捉野豬之類設下了陷阱,老山頭髮現一處就處理一處。
巡山過程中發現了三處隱蔽的人為陷阱,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怕是後果嚴重。跟在後面的林青看到陷阱裡那削尖的竹簽和鋒利鐵夾子心裡就有點發毛。
中途還去了水潭邊休息,老山頭講這邊原本有一家人在養雞養鴨,後來因為雞瘟大都被捕殺,加上行情不好就荒廢了。存活下來的一些雞鴨散養在山裡,老山頭饞了就抓一隻來吃,或者抓去鎮上賣。
北面有一座坐雲峰,老山頭堅持要爬上去看看。林青體力很好,一路沒有喘氣聲,老山頭走一段歇一段呼吸聲很大。林青沒有說提前回去的話,停下時就和小奶狗玩耍或者拿一條撿來的小木棍隨意亂打,打的周圍草木飛濺,很有成就感。
坐雲峰是附近山區最高的山峰,可謂一眼看盡附近幾個鄉鎮和山脈。風很急很冷,太陽也刺眼。老山頭坐在一塊山頂的岩石看著遠處,不知道是在看風景還是在緬懷。
山上的成片的松樹依然是青色,其他植物不抗凍早就發黃發乾發脆,不過從高處俯瞰遠處景色依然讓人心曠神怡。
懷抱小奶狗的林青往家的方向看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能夠一清二楚的看清家裡的事物。院子裡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房門緊閉。
“回吧。”
二人一狗往回走,山路很窄很陡,林青想不明白老山頭為什麽堅持要爬上來。
走到山腳回望山峰,老山頭感歎一句:這次可能是最後一次爬這座峰了。
看著紅光滿面的老山頭,林青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小奶狗不知道人的事情,自個兒圍著林青腳邊轉圈。
回到木屋已經中午11點20多。
昨天在執安所遇見的值班員寧勇帶著二位工作人員正在木屋前等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