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荆轲的身影再次消失后,一位老者缓缓从偏殿走出,步伐依旧沉稳。
“丞相,如今你可彻底信荆轲的归顺之心了?”嬴政未抬头,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谨慎为要,臣始终不敢大意,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宽宥。”老者回答,语气中满是恭敬。
整个大秦,能被秦王尊称为丞相的,依旧只有荀子一人。他此刻的出现,显然又是应秦王之召,前来见证或者参与某些重要的决策。
“丞相何罪之有,你一切都是为了秦国。孤心中有数。”嬴政抬起头,笑容依旧温暖而和煦。
“陛下,那秦舞阳就这样放他离去,真的无妨吗?”荀子心中仍有顾虑,再次问道。
他始终认为,若秦舞阳无法被策反,留着他只会是隐患,不如及早除去。
“丞相无需多虑。秦舞阳回去后,以太子丹的多疑性格,他短时间内必不会被重用。我们就此给太子丹添些堵,也是好的。”嬴政再次露出那抹顽皮的笑容,显得胸有成竹。
“是,陛下。”见秦王如此笃定,荀子自然不敢再提异议。
“那臣便告退了。”荀子行礼后,再次缓缓退出。
不久之后,荆轲一拐一拐地再次回到殿中。他的背脊挺直,但步伐却显得有些艰难。“陛下,禁宫侍卫荆轲,前来复命并谢恩。”
嬴政抬眼望向荆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荆轲,你今日的表现,孤都看在眼里。这药,你可曾用过?效果如何?”
荆轲恭敬地回答:“多谢陛下关心。臣已用过那金疮药,效果确实如陛下所言,止血止痛,效果极佳。臣感激不尽。”
“好,好。”嬴政点头称赞,“孤这药,能助你早日恢复,也是孤的一片心意。你且好生养着,待伤愈后,再为孤效力。”
荆轲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
“有了陛下这般的灵丹妙药,往后行军作战,将士们的生命安全便多了一层防护,我大秦一统七国的伟业,怕是为期不远了。”荆轲神色肃然,语气中透露出坚定。
嬴政轻轻颔首,神色淡然:“承你吉言,你且退下吧。”一统七国,于他而言,不过是征途的起点罢了。
自那次在直播中偶遇一位地理先生,嬴政的视野被极大地拓宽了。他了解到,自己所处的这片土地,名为地球,是一个圆形的球体。从咸阳出发,一路向东,理论上竟能再次回到起点。而山的另一边,海的彼岸,还有广袤无垠的土地,正等待着秦军的铁蹄去征服。
秦始皇的雄心壮志,早已超越了中原与亚洲的范畴,他的目光已投向了大洋洲、非洲、美洲乃至欧洲。然而,这些想法他尚未与任何人透露。他需要将直播间中学到的知识整理出来,告知朝臣。这是一项艰巨且漫长的任务,但嬴政并不急于一时。
直播间内的观众们,也同样期待着秦始皇能够征战四方,开疆拓土。
但眼下,秦国面临的首要难题,是如何提高粮食作物的产量。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即将到来的秋季,秦国的农业收成能否支撑起明年的征战,粮草问题成了燃眉之急。
秦国目前主要种植的粮食作物有禾、麦、黍、稻、答以及菽,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小米、小麦、大黄米、水稻、小豆和大豆。
对于任何一个具备现代农业知识的人来说,都能看出,仅凭这些作物,能够养活秦国庞大的人口已是不易,想要再挤出军需物资,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嬴政将希望寄托在了系统出品的那些神秘物品上。
此外,他还在后花园秘密种植了一批玉米,只待秋收时节能有个好收成。
如果玉米能够丰收,来年春天,他便会命户部将种子分发至各地,先行试种。
想到玉米,嬴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决定亲自去后花园查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如今的他,俨然已是一位合格的农夫,学会了观天象、看地势、察风水。
“我总觉得,陛下的未来成就,远不止于此。”蜡笔小新在直播间里发出感慨。
“那是自然,有我们五千年历史智慧的加持,陛下定能一统中原,冲出亚洲,征服五大洲,称霸世界。”王境泽第二立刻响应,对秦始皇充满了信心。
“哈哈,未来整个世界都将属于我们华夏的版图,那些米字旗、小太阳之类的,都将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能乖乖臣服于陛下的威严之下。”会魔法的兔子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嬴政来到后花园,这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了一个隐秘的军工厂。
那些珍贵的神兵利器,他实在不放心放在外面,于是让欧稚和干将直接住进了后宫。
为此,他差点被那些保守的大臣们用唾沫淹死,什么违背祖宗礼法、大逆不道、有悖伦常的罪名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其实,不就是个住处嘛,给谁住不是住,哪有那么多讲究?
嬴政甚至觉得,这咸阳宫实在有些过于庞大,养了一堆闲人,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该节省的地方要节省,该花钱的地方也不能吝啬。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要不是前段时间让李斯四处搜刮贪官,秦国的国库恐怕连士兵们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唉,当君主难啊!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一分钱也让秦始皇嬴政犯难。
来到后花园,这里已经被御林军重重把守。
禁军统领看到嬴政,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这里一切安好。”
“起来吧,我进去看看,你们继续在此地值守。”嬴政摆了摆手,示意禁军统领起身。
禁军统领连忙站起,为嬴政打开门,目不斜视地等着他进去后,又立刻把门关上。
皇家的秘密,他们这些侍卫可不敢窥视,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看着长势喜人的玉米,嬴政心中充满了欣慰。
有了这些玉米,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另一边,秦舞阳一路狂奔,将四蹄生风的战马当作了四轮跑车来使唤。
原本三天的路程,他硬生生用了一天半就赶到了燕国国都蓟。
太子丹早已得到消息,带着一队侍卫和高渐离赶到了易水河畔。
远远望去,只见一匹黑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那是……秦舞阳?”太子丹眯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应该是吧。”高渐离也不太确定。
明明秦舞阳走的时候骑的是一匹白马,怎么现在变成黑马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舞阳和他的坐骑都几乎是拼尽了全力,连续奔跑了一天半。
眼见易水河畔就在眼前,太子丹也在不远处,秦舞阳仿佛看到了希望。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而他的坐骑,感受到主人的坠落,也是腿一软,向前跌倒。
“快!快去扶起他!”太子丹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侍卫们过去。
侍卫们越过太子丹,迅速跑去,有的扶人,有的救马。
在这个时代,马匹是极为珍贵的资源,一般只有在行军打仗时才会使用。
秦舞阳的坐骑是燕国君主赏赐的,他平时对其爱护有加。
这次若不是情况紧急,他绝不会让自己的爱马如此辛苦。
众人没有在易水河畔过多停留,接到人后立刻赶回了太子的行宫。太子丹的行宫内,一大群郎中涌进了客房。
“快给孤看看,秦舞阳怎么样了?一定要救活他,明白吗?”太子丹语气严厉地吩咐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发火,郎中们知道情况紧急,也不敢有丝毫马虎,赶紧进去查看。太子丹一脸阴沉地看着郎中们忙碌着。
高渐离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太子,那匹马,怕是不行了。”
太子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知道秦舞阳有多么爱惜那匹马,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地赶回来?
在秦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子丹的思绪开始飘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高渐离看了太子丹一眼,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太子丹现在正心烦意乱,还是不要触霉头为好。他看着忙碌的郎中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自从荆轲叛变之后,高渐离明显感觉到太子丹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以前太子丹对他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他面前总是很放松。
但现在,太子丹很多事情都不再和他商量了,甚至对他产生了疑心。
虽然高渐离知道自己的心始终在燕国、在太子丹身上,但太子丹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心寒。
很快,郎中们就诊断完毕了。其中一位年长的郎中站了出来:“回殿下,秦舞阳小将军只是脱水过度,加上饥饿和疲惫所致,这才力竭晕倒。臣等开个补水的方子,熬药喂小将军喝下去,再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应该就能醒来。”
“开方子去吧。”太子丹点了点头。
“是。”老郎中转身回到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的郎中跟着侍人去了偏殿,开始刻字。这个时代的文字记载方式还是案牍,在竹片上刻字不仅费时费力,还不易保存。
“刚才那个留下,剩下的都各归其位。”太子丹看着这么多人杵在这里,心中更加烦躁,挥手让他们退下。
“是,殿下,草民告退。”郎中们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太子丹一发话,他们一个个走得飞快。
太子丹转身坐在一旁,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高渐离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按上了太子丹的太阳穴:“殿下,不要太过忧心了,等秦舞阳醒来,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太子丹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嬴政的手段,你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秦舞阳如此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高渐离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秦王想要策反秦舞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秦舞阳的祖辈世世代代都是燕国人,他的爷爷更是燕国的将军。
如今,秦舞阳已成为整个家族的支柱,他肩负着家族的重担,因此,为了家族的荣耀与未来,他绝不会选择背叛。
高渐离望着躺在床上的秦舞阳,心中充满忧虑,但他也明白,此刻再多的猜测也无济于事。
“我们还是耐心等待秦舞阳醒来吧,到那时,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他只能以此话来宽慰自己,也宽慰在场的其他人。
太子丹见状,知道再讨论下去也无结果,于是站起身来说道:“罢了,孤先去宫中处理些事务。高渐离,你今日就留在此处,不必回宫了。秦舞阳这边,你要多加照看。”
“是,殿下。”高渐离恭敬地应道,待太子丹离去后,他才直起身子,转向一旁一直默默站立的老郎中,“老先生,您也辛苦了,请随这位侍人去休息吧。”
老郎中如蒙大赦,连忙跟着侍人离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在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高渐离再次走到秦舞阳床边,轻轻摇了摇床边的铃铛。很快,便有侍人敲门而入,恭敬地问道:“乐师大人,有何吩咐?”
“你带这位郎中去休息,并顺便将旁边的房间整理出来。”高渐离吩咐道。侍人领命后,便领着郎中离去。
高渐离的住所紧邻太子行宫,他闲来无事,便叫人将自己的筑送了过来。他坐在秦舞阳的床边,轻轻拨弄着筑的弦,口中低语:“秦舞阳啊,秦舞阳,你快点醒来吧。我和殿下都等着你带回来的好消息呢。”
虽然他的演奏并无特定曲目,但在这无心的击筑声中,却也别有一番韵味。而躺在床上的秦舞阳,似乎也被这乐声所触动,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与此同时,在燕国君主的宫殿中,太子丹正与燕国国主喜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