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虚弱?
章邯没有再继续深思,只是应了声“是”,随后转身离去。在离开的那一刻,他还特意给荆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要时刻保持警惕。
荆轲会意地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神情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嬴政交代完事务后,微微喘息,心中暗自苦笑。
“今后行事切不可如此鲁莽,否则,若真遇到强敌,恐怕就真的是在自寻死路了。”
章邯施展轻功,迅速赶往荀子的府邸,恰巧赶上荀子正准备外出。
“丞相大人!”章邯快步上前,拦下了即将登上马车的荀子。
荀子闻言转身,见到章邯,略显惊讶。“章统领,你怎会来此?莫非是王上有何吩咐?”
章邯恭敬地答道:“正是,王上有令,请丞相大人即刻入宫觐见。”
“好,我这就启程。”荀子以为有紧急要事,立刻登车,吩咐车夫驶向王宫。
“丞相大人,是否需要同乘?”章邯询问着,手扶车门。
“不必了,我还有其他事务,先行一步。”章邯拱手告别,转身离去。
荀子目送章邯离开后,吩咐车夫启程。马车缓缓前行,最终抵达王宫时,荀子却发现章邯早已在宫门口等候。
“章统领,你竟比我先到?”荀子惊讶不已,不知章邯是如何做到的。
章邯微笑不语,只是引路道:“丞相大人,请随我来,王上已等候多时。”
荀子不敢怠慢,紧随章邯进入宫中,二人很快便来到御书房前。
荆轲见到荀子,轻轻敲门,低声禀报:“王上,丞相大人已到。”
“宣他进来。”嬴政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荆轲点头,对荀子说道:“丞相大人,请入内。”
荀子心中忐忑,这阵仗让他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他推开门,步入御书房。
关门之际,章邯瞥见房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不禁疑惑地看向荆轲。
荆轲轻声解释道:“这是王上让我放置的。”
章邯了然,二人不再多言。
荀子进入御书房,只见一个庞大的屏风遮挡在案桌之后,王上的身影隐于其后。
“参见王上,不知王上召见微臣有何要事?”荀子恭敬行礼,不敢抬头。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是否是王上对他的某种考验?
“丞相,请坐。”嬴政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显得有些虚弱。
荀子心中一惊,王上的声音怎会如此?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垫子上,不敢妄言。
“这几日朝务,就劳烦丞相代为主持了。若无要事,你可自行决断。”嬴政吩咐道。
“是,微臣遵命。”荀子应声,试探着问道,“王上,您……”
嬴政轻笑一声,淡然说道:“无妨,只是练功出了些岔子,身体暂时虚弱,过些时日便好了。”
荀子闻言稍感宽慰,只要不是其他缘由便好。
“李斯已归,你代我去探望他。还有那些贼人,听说其中有你的学生?”嬴政问道。
“是,他叫韩非,原是han国王室之人,您登基时他曾来过。”荀子坦诚以告。
“此事你自行处理吧。”嬴政语气平淡。
“是,微臣告退。”荀子心中一凛,明白王上这是在提醒他。
荀子出门时,与章邯、荆轲点头示意,随即匆匆出宫,前往李斯府邸。
在马车中,荀子长舒一口气,王上这次显然动怒了。
嬴政虽未明言李斯之事,但咸阳城中流言四起,荀子深知秦王心中难免有所芥蒂。
再想到韩非,荀子不禁叹息。他这个学生,总是不让人省心。
如今看来,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恐怕所剩无几了。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李斯府邸。
守门人见是丞相府的马车,未加阻拦,直接放行。
“老师,您怎么来了?”李斯见到荀子,欲起身相迎。
“别动,你躺着。”荀子连忙制止,生怕李斯劳累过度。
李斯歉意地笑道:“让老师见笑了,学生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行礼。
陶阳,快上茶!”李斯吩咐身旁的小厮。
“是,丞相大人请稍候,我这就去为您取茶。”陶阳对荀子颇为熟悉,恭敬地应道。
“你忙去吧。”荀子摆手示意,在一旁坐下,关切地询问,“你身体如何?太医怎么说?”
李斯苦笑道:“可能是旅途劳顿,又受了些惊吓,有些发烧。
太医已开了药方,说是休息几日便能痊愈。”
荀子点头:“那便好。你这几日就在府中安心休养。”
李斯听出荀子话中有话,不禁问道:“老师,可是外边有什么风吹草动?”
荀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些事,等你身体康复再说。
现在告诉你,只会让你徒增烦恼,不利于身体康复。”
李斯正色道:“老师,您若隐瞒实情,我才会更加担心。”
荀子迟疑片刻,终于决定告诉李斯真相。
“外界有传言,说你李斯李中尉……”荀子刚开口,见陶阳进来,便住了口。
陶阳端着热茶,放在荀子手边的桌上,为荀子斟了一杯,笑道:“丞相大人,请用茶。”
“嗯。”荀子接过茶杯,看向李斯。
李斯吩咐道:“陶阳,你去厨房看看,让他们中午多准备几道好菜,丞相大人要在此用餐。”
“是,我这就去安排。”陶阳领命而去。
荀子无奈地摇头:“不必如此铺张,随意就好。”
李斯认真地说:“老师光临,学生岂能让您吃粗茶淡饭?
您放心,只是让他们多准备几道菜而已,并不铺张。”
“好吧,说不过你。”荀子苦笑。
“老师刚才说,外界有何传言关于学生的?”李斯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荀子瞥了眼门口,低声说道:“外界传言,你李斯李大人,涉嫌通敌叛国。”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李斯怒不可遏,不知是谁在散布这种谣言,损害他的名誉。
“我要进宫面见王上,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冷静,冷静。”荀子连忙安抚。他深知李斯的脾气,一旦得知此事,定会怒不可遏。
“王上肯定也已知晓此事,但他并未表态,说明他相信你。
你若此时贸然进宫解释,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荀子劝说道。
“老师,不能这么想。”李斯神色严肃,“我若知晓谣言,却不去向王上澄清,那才真的是做贼心虚。”
荀子闻言一愣,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差了?王上让他来此,就是为了了解李斯的态度?
“老师。”李斯看着荀子的表情,无奈地说道,“我知道,老师是担心我被王上误会。但身为臣子,这些都是我们应承受的。
如果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相信,王上定会还我清白。”李斯坚定地说道。
“你说得对。”荀子苦笑,“看来是我老了,遇事只想着逃避,而不敢面对。”
李斯见不得荀子如此自责,安慰道:“老师不老,只是因关心学生,而未曾多想罢了。”
“你不必安慰我,有些时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未能顾及后果。”荀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斯疑惑地看向荀子,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荀子苦笑着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师兄,韩非。”
一提到这个名字,李斯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沉默不语。
荀子叹气,满怀歉意地说道:“你们之前多次提醒我,我却置若罔闻。如今,害你受此牵连,是我错了。”
“老师,您不必替他道歉。”李斯生硬地说道。他以为,荀子至今还念着旧情。
荀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并非替他致歉,而是在为自己曾经的固执道歉。若早听你们劝言,或许不致今日之困。”
李斯闻言,转头望向荀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老师?”
荀子再次苦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释然:“我终于想通了,人各有志,他既已选择与我们为敌,我亦不能一味纵容。”
李斯闻言,心中一宽,轻轻点头:“老师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并非学生在背后搬弄是非,只是立场不同,难以兼容。眼下大战在即,若老师还念及旧情,王上那边,恐怕难以交代。”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
荀子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王上将此重任交给我,正是要试探我的态度。”
李斯神色肃穆,再次叮嘱:“老师这次定要拿定主意,不可再犹豫不决。”
荀子坚定地回应:“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不多时,陶阳轻轻敲门,走进屋内:“公子,厨房已备好饭菜,是在此处用餐还是移步大厅?”
荀子看向李斯,笑容温暖:“你身体不适,不宜多动,就在这里用餐吧。”
李斯点头应允,对陶阳吩咐道:“就照老师说的办,把饭菜端来此处。”
陶阳应声退下,不久,便有几名丫鬟端着精致的饭菜鱼贯而入。陶阳布置好碗筷后,也恭敬地退下。
李斯笑着对荀子说:“老师,请用餐吧。无论何事,身体总是要紧的。”
荀子微微一笑,率先举箸。
另一边,蒙丹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大夫服饰的人:“柯达,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柯达一惊,连忙欲起身相迎:“大队长,您怎么来了?”
蒙丹连忙摆手制止:“别动,别动。我看你身体一直未见好转,特意从总部请了一位大夫来给你瞧瞧。”
柯达藏在被下的手暗暗握紧,心中暗自戒备。这位蒙丹,每一步都显得咄咄逼人。
随行的大夫乌尔曼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柯达队长,让我为您检查一下伤口吧。”
柯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的伤口已经看过大夫了,说是没有良药,难以痊愈。”
乌尔曼毫不退让:“别人看过不算,我还没看,不能确定伤势,就无法对症下药。”
柯达继续推辞:“我这伤势,也就这样了,实在不敢劳烦您再费心。而且,伤口一直未清理,脓血与药水混杂,气味难闻。”
乌尔曼坚持道:“医者仁心,柯达队长不必客气,我不会介意的。”
蒙丹也在一旁劝说:“柯达,你就让乌尔曼看看吧,说不定他能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
柯达犹豫不决,紧紧抓着被子不放。蒙丹心中疑虑更甚,暗暗向乌尔曼使眼色。
乌尔曼会意,上前一步,猛地掀开被子。柯达惊呼一声,慌忙扯过衣服遮住腹部。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蒙丹还是看到了柯达腹部缠绕的绷带,上面渗满了绿色的脓液和血水,伴随着阵阵恶臭。
蒙丹皱起眉头,掩住口鼻,这气味确实令人难以忍受。乌尔曼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柯达的伤口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
柯达尴尬地拽过被子就要盖上,乌尔曼却制止了他:“别动。”
柯达疑惑地抬头看向乌尔曼。乌尔曼解释道:“如果你冷,可以盖住下身,但腹部不能再捂着了。”
柯达苦笑道:“我是怕臭味散出来。”
乌尔曼没好气地说:“如果你想让伤口继续恶化,那就盖着吧。你的伤口之所以没有愈合,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好的药草,但更重要的是你一直捂着它。这么冷的天气,不透气只会让细菌大量繁殖,伤口永远都好不了。”
柯达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蒙丹也意识到,原来柯达并非装病,而是遇到了庸医。
乌尔曼冷笑一声:“是什么样的庸医,能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来?”
此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图尔丹走了进来:“队长,我把大夫叫来了。”他抬头一看,发现帐篷里还有其他人。
“大队长,这位是?”图尔丹连忙行礼询问。
“从总部来的大夫。”柯达解释道,“大夫呢?别让人家在外面等着。”
“是,是,是。”图尔丹连忙侧身让路,又有一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