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涯子不想节外生枝,瞪了胡不通两眼,也只能作罢。
胡不通嘿嘿一笑,低头往后脑一拍,那坨鸟屎“嗖”的一下,飞到了人群中。
此处省略十五万字污言秽语。
胡不通听人叫骂,也不回骂,只轻轻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人啊,连畜生都不如了。打人没人管,打畜生倒有人站出来。唉,什么世道。”
群雄听他话中有话,回想起刚才奎狼叫阵,无人上前的情形,不由闭上了嘴。
仇涯子见他在那里啰里啰嗦个没完,提起蛇杖,重重往地下一顿,“咚”的一声,场内立刻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场外响起:“仇教主光临敝寺,贫僧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众人一惊,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黄袍老僧缓步向场中走来。
他每踏出一步,散落在青石板上尘土、花叶纷纷往两边散去,就像被风吹开了一样。
“竟然是万佛寺的覆履无尘!”
“净悟大师!”
“万佛寺的人终于肯出来了!”
“哈哈,归真教的好运要到头了!”
“净悟大师,驱除邪祟,壮我中原!”
……
云天行见这老僧膀大腰圆,体格健壮,比在落梅山庄见到的净念还高上半头,便向阿笙问道:“这位大师是谁?”
阿笙道:“他便是万佛寺空尘悟念中的悟,法号净悟。”
云天行“哦”了一声,心想:“天下群雄齐聚,归真教又在寺前闹事,为何万佛寺还这么沉得住气,只派净悟一人出来,寺里不会真出事了吧?”
群雄见净悟入场,个个喜形于色,纷纷起身相迎,一时倒忘了,原本他们才是客,那些憋在寺里坚持不肯露面的高僧们才是主。
几位刚从小道溜下去的胆小鼠辈,听到上方人声鼎沸,还以为仇涯子和温如玉打起来了。
归真教主对战云隐门首席弟子,这一仗谁想错过?
于是鼠辈们又屁颠屁颠地跑上来瞧热闹,谁知俩人还愣愣地站在那儿。再仔细一瞧,这才看见净悟大师。
既然万佛寺的高僧都出来了,那还跑啥?于是那几位鼠辈又厚着脸皮入了座,脸不红心不跳地招呼待客僧再添点心。
净念的出现,无疑让群雄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仅那些溜走的人回来了,就连那些打算溜,但还没来得及溜的人也打消了继续开溜的念头。
净悟来到温如玉身旁,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温少侠大恩,万佛寺诸僧无以为报,以后若要用得着敝寺的地方,请务必开口。我们出家人虽然无资无财,可还会一些粗浅功夫,如果有人想对温少侠不利,那就是与我万佛寺为敌。”
不论年纪还是辈分,净悟都远在温如玉之上,他对温如玉行此大礼,足以看出他对此事的看重。群雄也不禁为之惊讶。
其实,今日大会,万佛寺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本不该出现这种尴尬的场面。奈何天不遂人冤,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净空方丈立刻召集净字辈僧众商讨此事,以至只有低辈分的僧人接迎来客。
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归真教不请自来,而且一来便闹事。如果不是温如玉及时出场阻止,恐怕这场准备已久的大会还没开始便散了,今后万佛寺无疑也会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那传承千年的声誉更会毁于一旦。
在别人看来,此礼过重,可在净悟以及万佛寺诸僧看来,反倒是太轻了。
温如玉忙将净悟扶起,道:“大师何需如此,云隐门与万佛寺已有百年友谊,本就该相互扶持,哪有什么恩德可言?晚辈喧宾夺主,还望大师不要责怪才是。”
净悟道:“阿弥陀佛,温少侠过谦了,此番大恩,敝寺诸僧定会铭记于心。下面还请温少侠归坐,好好歇息吧。”
温如玉道:“好”。退到一旁,却并未归坐。
云天行见净悟转身面向仇涯子,心想:“听说空尘悟念四位高僧又被江湖中人称为万佛寺四大金刚,实力非同小可,不知与仇老怪对上,谁会更胜一筹?”
净悟道:“仇教主大驾光临,贫僧未能下山相迎,是敝寺招待不周,仇教主打伤一位小辈,也是情有可原,可仇教主为何还要对诸位来客动手,贫僧可看不懂了。”
仇涯子冷笑道:“净悟,你少在老夫面前装疯卖傻,让净空那秃驴出来,老夫还有笔旧账要跟他清算!”
净悟道:“净空师兄还在与诸位师兄弟商讨要事,过后自会出来拜会诸位,仇教主还请息怒。”
仇涯子哼了一声,道:“既然净空不敢出来,那老夫只好先向阁下讨教讨教万佛寺的金刚伏魔功了!”
话音未落,仇涯子一身黑袍骤然鼓荡而起,蛇杖重重往地下一顿,仿佛从身后招来了一阵狂风,吹得他满头散发狂舞不休,那衣袂更似受到牵引一般,直向净悟飞荡,猎猎作响。
净悟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如同从身后招来了一阵狂风,霎时将他一袭黄袍吹向了仇涯子。
两人相距丈余,虽然都各自站在原地,但两人的衣袂却已似动上了手。
初时,两边衣物各自飞荡,呼呼作响,没有明显的强弱差别。
仇涯子自然不满于此,冷哼了一声,将内力灌入袍中,他那袭黑袍似是接到了主人的命令,更加兴奋起来,拼了命的想要往前挣,就如一只发现猎物的野兽,无论如何都要把前方的猎物撕成碎片。
果然,黑袍一凶狠起来,那黄袍明显现出了颓势,竟似受到了恐吓,慢慢开始向后退缩。
净悟见此,并不焦躁,嘴里开始默念经文。只几个呼吸间,那黄袍似是又恢复了勇气,开始拼命往前挣,那股气势丝毫不比黑袍弱上多少。
一黑一黄两袍在中间僵持了一会,那黄袍力紧气足,竟在将黑袍缓缓往回压。
黑袍只退了尺余便停止了退缩。又与黄袍僵持了一会,开始发力,又缓缓将黄袍给逼退了回去。
两人就这般催动衣物,暗自较量着,一黑一黄两袍你来我去,谁也不肯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