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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诗文，书翰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惊色，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老师的鱼龙舞...有传人了？”
看着那在熟悉不过，如巨龙腾飞般的字体，书翰心中呢喃。
老师曾说过，这一生只会收四个弟子，目的就是传下仙家四艺。
琴棋画，这三艺还好，虽然也是玄奥难明，但依旧有此中天骄能慢慢学会。
但书法鱼龙舞却限制太大，需要一生从未接触过其他的书法。
读书人，在儒道有所成就以前，可以没有学过琴棋画，但绝对学过书法！
这是必须的，也是迈不过去的一条坎儿，单单这一条就刷下来了九成的人。
而剩下的一成，则需要再没有学会任何书法前，到达‘意’字的程度，这才可以达到学习鱼龙舞的门槛。
但这怎么可能？
本身不会书法，如何在学鱼龙舞前，到达意字的层次？
谁都以为这是痴人说梦，就连孺仙都等待了三百多年的时间，都不曾找到最后一个传人。
可如今！有人学会了！
“小师弟...”
书翰抬头看向苏长卿，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以前没有学过任何书法吗？”
苏长卿摇头，“没有啊，我一个山里人上哪儿去学书法去。”
“那你何时到达的‘意’字层次？”
“就老师教我的那天啊，一字成‘形’，二笔‘技’满，三字便入了‘意’字了。”
听着那朴实无华的解释，书翰脑袋嗡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三笔成意！
他在圣学院见过天骄无数，但从未有任何人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妖孽！这绝对是文坛内万年不出的绝世大才！”
书翰看向苏长卿的眼神中，涌现出了几分炽热。
什么文比，什么灵思，此时已经被他彻底抛在脑后了。
先不说别的，单单这‘意’字圆满的鱼龙舞书法，便碾压九成读书人！
“师兄，这字有何不妥？还请指教！”
看到书翰面色不对，苏长卿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指教...”
书翰苦笑一声，他哪里有资格指教苏长卿？
仙篆·鱼龙舞，普天之下只有孺仙有这个本事指点。
他虽然书法已然入道，但学的书法却和鱼龙舞差远了。
就像其他修行者修炼的秘技，一个是天阶一个是地阶。
虽然地阶的那人凝聚了本命道印，但从层次和威能上来说，却远不如天阶大成的秘技。
“师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我承受的住！”
看到书翰沉默良久一句话不说，苏长卿有些绷不住了，苦笑说道。
“你能有什么...”
书翰看到苏长卿误会，急忙要解释，可突然想到了老师临走时说的话。
“好好敲打敲打你小师弟...”
书翰眉头一挑，他好像明白老师的意思了。
看向苏长卿忐忑的模样，他心中告罪了一声，而后面露严肃，
“师弟，你这字问题可大了，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还没入道？”
“这在咱们师兄弟里，可是最差的了，连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都比不上。”
说着，书翰挽袖提笔，一行极为工整，字里行间充满刚正不阿的字体跃于纸上。
“居然‘道’字大成了？师兄大才！”
苏长卿一惊，极为佩服的说道。
他可从老师那听说了，师兄只跟随过老师半年，半年的时间能‘道’字大成，这可比他快多了。
本来他还信心满满的，想和师兄切磋一番。
如今见到师兄的真本事，那些小小的傲气顿时灰飞烟灭。
“老师真的没骗我，一年的悉心教导，还不如跟随老师半年的师兄。”
苏长卿忍不住叹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落寞。
“咳咳，书法指导就算了，我年轻时另有机缘，咱们习的书法不同。”
“你自己看看就好，继续努力，争取早日书法入道。”
书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的自己脸都快红了。
人家的水平还要超过他，结果他在这指导上了。
这以后让师弟发现了，还不丢死人了？
“老师误我！”
书翰心中大呼一声，准备赶紧错过这一环节，进行下一项。
书法，小师弟传承了老师的鱼龙舞，这没的比。
那画艺总可以吧？
他可是根正苗红，第一个传承老师的墨韵·画中仙的。
在这上面，他绝对有发言权！
“师弟...”
书翰自信开口，可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看到苏长卿紧紧盯着他写的那副字，面露明悟。
不过片刻，苏长卿眼中亮光一闪，提笔龙飞凤舞般在素纸上写下几行字。
书翰低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口水喷了出来。
素纸上那一行字隐入纸张，凡俗不可见。
但在他的眼中，却是鱼龙共舞，纠葛交错，每一个字都满了难言道韵，
此时他若送上一缕浩然正气，那一行字会转瞬化龙腾空而起。
“入...入道了？”
书翰看的人都傻了，他呆呆的望着那道韵虽然淡薄，却极为清晰的字体，沉默了。
他也没教什么啊，只是简单写了一副入道的字，小师弟就顿悟了？
这悟性...也太恐怖了一些吧？
殊不知，苏长卿其实早就可以书法入道，只是李轻尘一直在压制。
如今书翰那一副字只是引子，让苏长卿厚积薄发，很顺利的迈出了那一步。
“多谢师兄指点！”
“若是没有师兄，我怕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突破。”
苏长卿一脸认真的施了一礼，诚挚的道谢着。
书翰连连摆手，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一礼是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他急忙转移话题，开口道：
“你的书法我见过了，嗯...尚...尚可。”
“咱们接下来学作画，儒道四艺老师都教过的吧？”
说道作画，书翰镇定了几分，毕竟是自己的强项。
“教过，但老师说也就一般般。”
苏长卿有些尴尬的说道。
“无碍，我画道有些见解，你随便画，我给你指点。”
书翰大手一挥，自信的笑着道。
开玩笑，他的画道可是‘意’字圆满，还是难度极高的画中仙，这可比一般的入道画艺还要强的多。
如此用来指导小师弟，想来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书翰松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而苏长卿不疑有他，认真的拿起画笔，微微俯身脊背挺直，落笔而下。
他的姿态从容专注，手腕灵活转动，一副栩栩如生，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逐渐跃于纸上。
书桌对面的书翰见状，拿起茶杯来到苏长卿身前，准备细心教导一番，也好摆正一下师兄的威严。
可当他低头看去的一瞬间，顿时没忍住瞪大了眼睛，一口茶水喷在了苏长卿的侧脸上。
“师兄...”
苏长卿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有话不妨当讲。”
书翰一手拿着茶杯，看着书桌上的画卷，像是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当讲？
他讲个蛋啊！
鱼龙舞入道也就算了，这特么画中仙居然也是意境大圆满！
这让他教什么？
这他敲打谁？
书翰僵硬的转头看向门外，一脸的幽怨之色，
“老师啊，你这是在敲打小师弟，还是在敲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