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法治,是给有钱人讲的
娄晓懒得再多看一眼大哥的废物模样,转身就往出走。
娄晓滨抬起头,追问道:你去哪?!
去澳洲
娄晓站在门外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道:趁现在还能走,不然留在这儿等着被卖去马栏啊?
我怎么办!
娄晓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听二妹谈起高息债的事,就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无。
我的公司,咱们家,还有……
如果你能联系上爸爸那就最好,赶紧解决这件事
娄晓还是有一份恻隐之心的,提醒道:如果不能,要么赶紧跑路,要么去求娄晓娥吧,希望她放你一马。
那个丫头生的!?
娄晓滨看着娄晓已经下楼,气的一捶桌子,大声骂道: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吧!你也是个无情无义的!
骂完了娄晓,他又想起刚才她提醒自己的话,不忿地骂道:那个贱婢六亲不认!冷血至极!
还让我去问爸,我倒是想问问他生养了个什么低贱东西!
骂到这里,娄晓滨甚至怀疑这是个局,父亲同那贱婢联手坑害于他。
娄钰可以原谅妻儿的无情,但他不能无义。
可在娄晓滨这里,虽然嘴上不说,在内心里对于父亲还是有些愧疚感的。
这种愧疚在此刻反而成了他认定被父亲坑害的理由,不就是报复他们没有主动联系内地嘛!
联系父亲!怎么联系!
要不要现在就回内地啊!
当自己傻哔的嘛?!
娄晓滨使劲攥了攥拳头,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一清二楚,对于内地的形势,他也了解颇多。
就他这样的,回到内地说不得要受多少苦。
即便是不用去劳动,可没了在港城的生活和物质条件,他怎么能受得了。
至于最后一条路,让他去求娄晓娥那个贱婢,且不说自己心里过不去不说,就是她算计了这么久,哪里像是可以求的。
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最清楚,娄晓滨都觉得自己要是换做对方也不会原谅自己,又怎么敢奢求娄晓娥。
所以,明明知道做不到,去求对方,还不是自取其辱。
一想到要给对方低声下气,还不如让他去死算了!
贱婢生的孽种!
养不熟的白眼狼!喂不熟的狗!
娄晓滨在她面前已经装了这么多天的好大哥,心里早就不耐烦,甚至觉得恶心了。
现在还要去装还要去求
妄想!!!
自己就是沦落街头去要饭,也不会上她的门!
人要是没点志气,那还叫人?
也许是资本的力量,也许是港城真的**治,娄晓滨、娄晓京等人涉及的这起金融诈骗案立案特别快。
有多快?快到娄晓滨从海鲜酒楼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法院的资产冻结传票,以及警署的拘捕令。
这港城的衙门办事效率太高了,高到全家人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还有娄晓滨和娄晓京作为主要嫌疑人被逮捕。
据差人说,是东方时代银行先报警,随后又联系了法院实施资产冻结。
而这个时间,恰恰就在前两天,给足了差人的反应时间。
按照港城有钱人的尿性,这差馆自然是不能待过夜的,所以请了家里的律师将两人保释了出来。
保释金花费了家里最后一点积蓄,甚至律师的辛苦费和车马费都没
有钱给了。
律师也是知道家里有难处,茶钱都特么没有了,哪里敢奢望辛苦费和车马费。
全当给他们做免费服务,留一个人情债罢了。
从被捕到请律师,再到安排两人从班房里出来,时间已经后半夜了。
可是,娄晓京在出来的第一时间,丝毫没有觉得疲惫,一拳就把娄晓滨给捶倒了。
还我钱!
你特么的……
你个混蛋!还钱!
我是你大哥!
……
兄弟二人在警署门口大打出手,引来了值夜班的警员嬉笑围观。
尤其是在警署二楼阳台上,上午还在一起吃饭的肥仔b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们,好像鬣狗一般。
大太太和二太太等人上前好一阵忙活,才算是拉开了两人。
好说歹说的,劝了两人上车往家里赶,就怕他们在这丢人现眼。
更怕被这些差人咬上,再要疏通关系可没有钱拿了。
两房人也不顾大半夜的,全聚在了大房这边商量对策。
真要是让他们回去睡觉,可也是睡不着的。
大太太看了二太太,问起娄晓怎么不见,晚上那会实在没辙,才请了律师帮忙。
二房太太苦着脸,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怕大房笑话,直说了娄晓已经走了。
走了?
大太太疑惑,问道:走去哪里,这么晚了不回家?
去澳洲了
二太太低沉着语气解释着:下午时候回来的,简单收拾了行李,就说去澳洲出差
说到这儿,屋里人也都明白咋回事了,敢情娄晓发现事情不对,提前跑路了。
二太太捂着腮帮子道:她叫我一起去,说是正好有时间带我出去玩,我嫌远怕麻烦,就没折腾。
这话也听不出来是遗憾还是无奈,反正屋里人都沉默了。
这还用说?
娄晓滨气呼呼地说道:这是怕受家里连累,提前躲难去了。
其实他也很后悔的,中午那会儿得了娄晓的提醒是能跑路的。
可那时他不是懵了嘛,他心里乱,想要静静,结果也是没想到娄晓娥的动作这么快。
现在完蛋了,娄家所有人都牵扯其中,案子没办完,全被限制出境。
其实说实话,就算是闺女跟自己说了实话,要带自己走,二太太也是不能走的。
她走了,儿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当初从内地过来,好不容易分了家,又支撑起富裕的生活,住着大房子。
如果让她去澳洲那种鬼地方,她死都不会闭眼的。
闺女、儿子,到什么时候,她都得指着儿子过活,闺女是不成的。
二太太讲的大家都懂,娄晓滨的抱怨他们也都听在了耳朵里。
抱怨和埋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于这个案子,家里唯一懂法律的娄晓尚且如此对待,一时间人心惶惶。
娄晓娥这裱字养的!她怎么敢!
到底是贱婢生的,这心就是恶毒……
一时间,他们也找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从娄晓滨的嘴里只能听见一声声咒骂。
而被家里人折腾还没睡觉的长孙娄庭坐在沙发边上,不满这么晚还不能回屋休息,便学着他爸爸的语气,也跟着骂了起来:丫头生的!裱字养的……
大儿媳张玉书见儿子如此,捂住了儿子的嘴,同时提醒娄晓滨道:不要再骂了,会教坏小孩子的……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触碰到了暴怒中的娄晓滨,只是一巴掌,便被扇倒在了地上。
屋里人都吓蒙住了,一时间没人想着去扶对方。
娄晓滨嘴里仍自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来教训我!
他是疯了,上午还好好的做着白日梦,想着以后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想到中午就被娄晓娥那贱婢给上了一课。
不仅被韩森打了一巴掌,在警署又挨了收拾,出门还挨了弟弟一拳,他今天真的火大。
张玉书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挨打的人不是她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等众人看清她的脸,才发现泪水洇湿了头发呼在脸上。
还没等大太太来安抚她,只像是平常一样,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大太太站起来叫她,可发现她的脚步愈加的快,再要追,已经来不及了。
娄庭还小,以前见着爸爸打妈妈都习以为常的,今天心里有些慌,只觉得妈妈不要他了,哭喊着往门外跑。
大太太一把将孙子抱住了,门外这么黑,跑出去磕了碰了怎么办。
她只训斥儿子,让他赶紧去追,有事说事,哪里能打人。
娄晓滨却是没在意的摆了摆手,他现在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思顾着张玉书。
更何况每次还不是她自己乖乖的回来,用得着自己去哄?
儿子哭闹,老娘唠叨,他还惦记着娄晓的离开,以及下午那会想的,是不是父亲在坑他。
所以即便是妻子走,他也只是说:都走~都走~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都走了才好~
这话听在二房的耳朵里就不高兴了。
二太太没说话,娄晓京没好气地说道:走?往哪走,房子抵押了,车子抵押了,我还借了高息贷,你不给我钱,我上哪走?!
钱~钱~钱!你特么就认钱是吧!
娄晓滨被他说的心烦,低声吼道:你还认不认识我是你大哥?
认,当然要认,可亲兄弟明算账!
娄晓京盯着娄晓滨,道:这个计划是大哥你提起的,钱也是你拿走的,出了事,我不找你找谁?
说着话示意了自己母亲道: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是还不上这贷款和高息债的,到时候我们沦落街头再来认你这大哥?
就你有难处,我没有是吧?
沦落街头是吧?好啊,我陪你啊!
娄晓滨气呼呼地说道:你要钱,我当然想给你!
如果我有钱,事早就摆平了!可你还会来跟我要钱嘛!
可我现在就是没钱!你让我怎么给你啊?!
变戏法啊!?!
去投降喽~
娄晓京耸了耸肩膀,看着娄晓滨说道: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去跟娄晓娥认错!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讨好她,让她撤销指控,把我的财产还给我!
他丝毫没有往日的尊重,手指点着娄晓滨道:否则我跟你没完!
我不去!
我死都不会去的!
娄晓滨看着起身离开的娄晓京态度坚决地说道:那是爸爸留给我们的钱,凭什么不能给我!
我要跟她打官司,要当庭对峙,我要分那笔财产!
呵~随便你~
娄晓京站在门口,回头对着娄晓滨说道:不过你得先联系到爸爸,让他证明那笔黄金是他留给你的!
说完还刻意地提醒道:注意点,别玩的太过火
玩死了自己,我可真就得陪你下地狱了!
二太太看着儿子走了,便也皱眉起身要走,却是被大太太拦住了。
这件事不能拖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她看着二太太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娄晓娥,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翌日一大早,赶在银行开门后,大太太同二太太便乘车来了银行。
娄晓滨是不会来的,娄晓京更不会来了,只有她们俩。
刚进门的时候她们还颐指气使的往里面闯,有工作人员拦着,指了鼻子说自己是娄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是你们董事长的亲妈!
好么~工作人员怎么会不认识董事长的两位亲妈呢。
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拦住这两位亲妈,不要让她们上楼。
大太太和二太太被拦住,哪里肯罢休,差点跟工作人员动了手。
到最后,还是让她们闯上了楼,直接找到了娄晓娥的办公室。
全家性命都在这个案子上了,她们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被拦在门外呢。
可进来了又能怎么着,办公室空无一人,门口贴着休假通知,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在躲着她们呢。
工作人员再次劝了两人,言明董事长休假了,不在港城,去了澳洲。
这两位哪里会信,坐在办公室里开始闹腾,直言让娄晓娥出来见她们。
话说的好难听,什么这里姓娄,她们是太太,要在这没人管得着。
最后闹的厉害,工作人员请了主持工作的副总赖家声出面。
赖家声带着金丝眼镜,长得斯斯文文,头发梳的油光锃亮,一看就是资本家最得力的走狗形象。
他到了董事长办公室以后,见了两位亲妈,语气很是委婉,但措辞却是认真,明确告知对方,娄晓娥董事长仅仅是董事代表,并不是这家银行的所有人。
所以,银行不是娄家的,她们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秩序。
言外之意便是,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真报警处理,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大太太和二太太被他威胁着,气得脸红脖子粗,自从做了太太以来,还没受过这种羞辱呢。
娄晓娥太过分了,连家人长辈都不认了!
两人一边骂着赖家声狗眼看人低,一边寻思着要去找谁去帮忙,这会儿也只能不情愿地出了门。
可是,她们刚出了银行的大门,便见着司机正在跟人理论,还有人在查看家里的汽车。
干什么!干什么!
大太太急忙走下楼梯,嘴里吵嚷着问道:这是要干什么!抢啊!?
不好意思,我们是奉命前来冻结资产的
带队的负责人倒是很客气,礼貌地解释了自己的工作。
毕竟是在银行门前,真闹起来,他们不好看。
至于眼前这两位太太当街被收走汽车是否会有失颜面,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大太太心里一慌,嘴上还在厉声问着这人是哪个部门的,要去投诉他们。
这人耸了耸肩膀,抬手示意了两位太太的身后,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东方时代银行的资产评估员……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太太就火了,敢情不是法院的,她抬手就要指了对方骂街。
可这人淡定地指了指车边站着的绿装,提醒了她:现在是法院授予东方时代银行冻结娄家个人财产的权利。
说着话还指了指身旁的汽车,道:当然也包括这台车。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懵了,车都要查封,那家里岂不
是……
就在这个时候,来送她们的赖家声站在台阶上开口了:现在这台车是属于银行的财产了
当然也包括您的房屋以及其他财产,相信这个时候我的同事们已经在清点查封了。
说着话,又指了指两人,道:我可以替我们娄总做一回主,两位太太身上的衣服就算了,首饰还是要归算在财产里的。
你敢!
大太太眼前一阵血红,差点站立不住,被人当街羞辱,她真要死过去了。
二太太见资产评估人员向她们走了过来,眼瞅着就是要动手摘首饰了。
这首饰就是女人的命,倾家荡产也不会动女人的首饰,现在当街要清算她们,哪里遭受的住。
她指了赖家声骂道:你奶奶个腿儿!
好么~一着急家乡话都飚出来了,丝毫再没有阔太太的雍容华贵。
赖家声哪里会跟她们在这对着骂街,只是微微一笑,给了车边那些人一个眼色。
绿装早就得了指示,见他给了信号,里面就冲上去,也没有顾忌,直接伸手就薅。
大太太和二太太被这么对待,自然是要反抗的,可耳朵一疼,她们再也不敢乱动了。
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头发上……所有的首饰不管值钱与否,都被清理了个遍。
甚至怕她们私藏,那两个绿装还上下齐手,也不顾两根老葱是否年纪大了,真敢检查。
大太太受不住这个,直接昏了过去,二太太则是脸气的通红,捂着耳朵上的血,跳着脚的骂街。
那绿装带队的示意了手底下人,赶紧把东西交给评估员。
他自己则是到了台阶下面谄媚地汇报,言道是韩探长有交代,要求他们全力配合贵行,尤其是要严厉打击这种知法犯法的违法犯罪行为。
对于他的讨好,赖家声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就算是要给那位长洲仔道谢,眼前这个小瘪三也是不够资格带话的。
普通人怕他们,可赖家声不怕,他背后靠着的大山更不会怕。
在港城,这些狗谁都敢咬,唯独就是不敢咬主人。
那谁是他们的主人呢?
不!
不是港城的那些黄毛鬼,也不是港城的老百姓。
谁有钱,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港城不仅仅是法治社会,还是资本经济社会。
在港城,那些有钱人通常会养两条狗,一条白狗,一条黑狗。
所以,在港城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那谁是有钱人呢?
在这片地界,小小的港城岛,有钱人层出不穷。
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清楚谁是有钱人,但知道眼前这家银行绝对有钱。
韩森也知道,东方时代银行的那位总经理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他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可以在这片地界上撒欢打滚儿,可以当大佬,但他自己很清楚,再牛哔的角色也无法跟一个组织,一个国家去耍横。
昨天从海鲜酒楼回去,他就立马安排人重新调查这位娄总。
尤其是对方提及到的太子港务和五丰行。
干踏娘,去调查的人直接去了码头,差点让对方给发现坠上来反调查。
仅从码头传回来的消息是,那边有一部分干活的人不大对劲儿,眼睛里明显带着杀气。
而永乐街那边托人打听到的情况是,前段时间五丰行有一位业务高管离职跳槽去了一家贸易公司当副总。
巧合的是,这家贸易公司的大股东就是东方时代银行。
更巧合的是,太子港务不仅跟这家贸易公司往来密切,负责人还是东方时代银行的非执行董事。
而太子港务做的就是五丰行的码头业务,背后靠着的是谁傻子都清楚。
所以特么这就是一张大网,韩森看一眼就知道惹不起的网。
在港城华人世界里他是大佬级的人物,可放眼整座港城,他的名字又算个什么。
所以,被娄晓滨算计着沾了这趟因果,韩森也在发愁如何撇清关系,把自己从这张扣下来的大网中摘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统一态度,提高思想认识、正治站位……
你不要笑,他是认真的。
所以当娄晓娥要清算港城娄家的时候,韩森不敢搀和,甚至都没有去找娄晓滨报仇,但必要的时候找准机会出手相助。
他也不求娄晓娥来谢谢他,只求对方不要惦记着他就好。
怕倒是不怕娄晓娥,他怕的是娄晓娥身后所代表的资本力量。
且看港城那几家太平绅士,哪个不是养白狗和黑狗,真要对付他,碾死蚂蚁一般的容易。
娄家,真的要沦落街头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跌跌撞撞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前已经贴上了封条,上了铁锁。
家里人正茫然地站在门口,被往来的邻居们围观议论着。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心,更不敢破门而入,毁了那些封条。
因为就在家门口附近,几条绿装鬣狗正在逡巡,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呢。
两房人失魂落魄聚地在一处,各自都没了吵架的心气,商量着现在往哪去。
现在白天还好,可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大晚上的睡大街吗?
他们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穿了一身的衣服,真要睡大街,还不得冻死。
港城的冬天虽然不至于到零下,可也是很冷的,十几度也能冻死人的。
关键是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总得吃饭啊。
二房娘俩不说话,因为他们没辙了,所有的房产都被查封了。
大房倒是有儿女没牵扯其中,大姐娄晓楠只是拿了自己的嫁妆和体己钱入股,这会儿躲在家里又能有什么事。
就算是被拉下水,可也不是主谋,赔钱就是了。
大太太倒是想去闺女家里暂时住一段时间,也好缓一缓经济。
毕竟闺女嫁了个殷实人家,娘家有难,自当出手相助。
可问题就出在于此了,若是娄晓楠娘家有实力,她在婆家说话自然是有力度的。
但是,她惹了祸,亏了那么多钱,尤其是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丈夫已经发火跟她清算这些年她的嚣张跋扈了。
娄晓楠自身难保,哪里敢答应让娘家人来家里住。
尤其是娘家人欠了一大笔债,还得应付案子,这不是引火烧身嘛。
她以前对丈夫的苛刻,对婆家的跋扈,现在都成了愧疚和胆怯。
娄晓楠自己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再没了高傲的威风,就怕丈夫休了她。
所以,大太太给娄晓楠打电话不接,要不就是佣人接电话说主人不在。
叫人去送信儿也没人回,再去问,佣人直接不开门了。
这算是什么?
臭了大街了,人人都躲着了。
最后的选择,也只能是大太太不想麻烦的小儿子娄晓城了。
娄晓城开门时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家人显得特别的惊讶。
虽然不情愿这么多人来家里,可当着他妈妈的面,只能迎进门。
其他人都可以不照顾,总不能
让老母亲和小孩子跟着流落街头吧。
进门的时候,娄晓城看了大家,似是随口问道:怎么不见大嫂?
娄晓滨正在懊悔当中,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原来妻子彻夜未归。
再想到这一大家子人都不够二弟关心的了,这个时候还能想起那***,真是……
这会儿正寄人篱下,虽然觉得弟弟话里有话,可娄晓滨还是忍住了。
大太太怕两人吵起来,便主动解释说回娘家去了。
娄晓城看了一眼母亲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他们今天来这边的缘由。
大太太见屋里人都不说话,只能是自己解释了,嘴里是又苦又难过。
一边是娄晓娥的绝情无义,一边是家里遭逢大难。
反正他们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娄晓城最看不惯家里人这样,大太太说的时候他还忍了,直到大哥又开始咒骂娄晓娥。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可你们有谁听我的?
娄晓城不满道:若不是你们鬼迷心窍,见钱眼开,又怎会出现今天这个状况?
要我说,娄晓娥也是父亲的女儿,咱们的妹妹,就不该算计了她,毕竟都是一家人……
好啊,你当她是一家人!
娄晓滨实在是忍不了了,冲着娄晓城开口训斥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你看看这一家人,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
你还说我!
他指责弟弟道:你现在当然能说这些风凉话,你跑出来一个人住,还不是一贯是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可有想过家里!
听见大哥说这话,娄晓京只觉得恶心,钱是父亲送过来的,大哥赚了个屁。
当初要不是他聪明,吵着要分家,现在他也跟老二娄晓城一样净身出户了。
大哥赚外面的钱稀松,算计自己家里人才在行!
他不屑地哼哼着要说话,可却是被母亲给瞪了一眼。
人在屋檐下,这里是大房家里,他们哪里有说话的份儿。
再说了,人家亲兄弟俩,打破脑袋也是亲兄弟,他又算哪个。
娄晓城这会儿被大哥气红了脸,真想说出大哥背后做的那些事,可看着老母亲哀求的目光,只能忍着。
娄晓滨见他不开口,还以为说不过自己呢,又对着其他人发泄道:当初说要赚钱的时候我逼着你们给我拿钱了?
还不是你们自己要入股的,现在出了事,怎么都来埋怨起我了!
……
他喋喋不休的吵嚷惹得不是很宽敞的房屋里鸡飞狗跳,大太太脑仁疼。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想想怎么办吧~
大太太说了:娄晓娥那边不见人影,总不能真等着家产都被查没吧?
娄晓城被堵的心里有火气,这会儿接话儿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赶紧联系爸回来解决,或者尽快联系小妹。
你在教我做事啊!
娄晓滨就像是一直疯狗一般,谁说他都会惹来一阵狂吠。
能联系我还不是早就联系,要不要你去联系爸爸啊!
你跟我嚷什么?!
娄晓城不想忍了,直接回怼道:你财迷心窍,是我逼着你的?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大太太这会儿在小儿子家里,也只能压着长子:你弟弟呢~!
哼~他哪里认我这个弟弟
娄晓
城不屑地说道:他说是为了这个家,可我在这个家里有什么地位?
他说为了谁都可以,少带上我,当初是您支持大哥拿了家里的财产吧,我有什么?
你!
娄晓滨见弟弟跟自己算旧账,指着他骂道:你学医不是我供的,这房子不是我给你买的?!
他也不顾母亲的阻拦,指着弟弟骂道:你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娄晓城看着他冷哼道:你真要跟我掰扯这个?还好意思提房子的事,要不要我去拿打给你的贷款文书?
以为我还完了钱就撕了对吧?
他恨恨地看着大哥,道:不,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
二房太太震惊地看了儿子一眼,娄晓京这会儿也是满脸的戏谑和嘲讽,这事儿他们可是不知道。
还真是好大哥啊,钱都赚到亲弟弟身上来了。
你个混蛋!
娄晓滨恼羞成怒就要动手,却是被娄晓城推开,同时拉开了房门,示意了门外道: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仙!
大太太本以为带着大家到小儿子这里来,总是个家。
没想到颜面尽失,落了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好好好,不要吵了,我们走就是了
她主动维护大儿子,抱着孙子起身作势要走,可迟迟等不来小儿子的挽留。
二房太太见状,主动要了儿子扶起身,看着娄晓城站在门口阴沉着脸,什么都没说,赶紧往出走。
娄晓京扶着母亲路过满脸通红的娄晓滨时,说起了风凉话:哎呀~二姐在澳洲,大不了我送您去那边,你还有闺女可以依靠。
我就都无所谓了,无牵无挂,去哪都能混口饭吃,就不过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好么,一家人,不欢而散。
走!
娄晓滨使劲儿拉扯了儿子,跟着也出了门,决定不在这受这个气!
可是带着儿子和母亲出门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大对劲。
二弟娄晓城进门后不问二妹去哪了,却问起了自己媳妇儿!
就算是跟娄晓隔房,可母亲总是亲的吧!
这火急火燎的跟自己嚷嚷,怎么像是着急撵了他们走似的?
这么不给面子嘛?
他这边正寻思着,却听见身后娄晓城恰似不忍地说道:孩子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我带他去诊所。
二弟不就是特么医生,还要去个屁的诊所!
这怕不是要留下孩子吧?
娄晓滨怎么都不信,娄晓城能看着母亲出门,却心疼他儿子!
娄晓城!
娄晓滨猛地转身,一把撑住了房门,眼睛往房间里面踅摸,嘴里骂道:张玉书是不是在这里?!
你疯了!
面对大哥的诘问,娄晓城使劲拦住了要进屋找人的娄晓滨。
这是我家,你疯了,少来招惹我!
他也是大喊一声,将亲大哥踹出了门外,随即拉上房门落了锁。
得,这回彻底给娄晓滨充分的理由怀疑张玉书就在二弟家里了。
他就站在房门前也不顾左右邻居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了。
大太太抱着孙子蹲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啊。
二房娘俩说是走了,其实听见动静脚步都放慢成了龟速。
等热闹看完了,母子两个脸上全是恶心的表情,疾步往外走去,好像很怕沾染了不良风气一般。
这边吵嚷着,有邻居出来查看,见娄晓滨骂的难听,便下楼去叫了巡警。
绿装赶过来盯着他,告诉他再扰民就抓他。
娄晓滨对家里人有能耐,可不敢惹警查。
娄晓城不开门,他只能在嘴里骂着,带着孩子和母亲先离开。
这会儿是孩子哭,老母亲也哭。
刚出了公寓大楼门,却是瞧见二太太蹲在地上哭嚎着。
大太太也顾不上自己哭了,赶紧过去扶了,嘴里这么一打听才知道,敢情是娄晓京被人抓走了。
却不是昨晚的警署,而是那些高息债的人。
现在该知道他们家完蛋了的,也都知道了,借钱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现在要钱的时候可不是那个了。
高息债的人说了,不还钱,就沉海,让她赶紧筹钱去抽人。
娄晓滨这会儿很是心下一紧,就算是想要笑话二房,他也是笑话不出来了。
那些人都能找道娄晓京,又怎么会放过了他。
这会儿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他左右踅摸着,是不是去哪里躲一躲。
嘿!说什么来什么!
他刚才还想着自己也欠了高息债的,这会儿就见那位花头找上门来了。
娄晓滨是真想跑,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跑了就要挨揍,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的。
所以这会儿战战兢兢,尿都要下来了。
花头倒是客气,只是带着人堵住了他们一家人,嘴里问道:娄总,能还钱吗?
能!绝对能!
娄晓滨还要起誓发愿,却是被花头打断道: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说说你能拿什么还,除了银行扣押的那些。
……
娄晓滨如坠深渊,自己的情况被对方了解的这么透彻,就知道骗不过了。
不过他哪里能站着等死,赶紧保证道:我绝对能筹到钱,相信我,再宽限我几日,到期我一定能还钱!
我也想给你时间的
花头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生意人嘛,得讲信誉的,可怎奈何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没办法,只能提前收款了。
这么说着,还歉意地拍了拍娄晓滨的肩膀,道:不过也不要怨我,你要是能筹到钱,银行准比我先拿到。
所以嘛~~~
他转身看向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大太太怀里的孩子,道:你儿子还值点钱,你这两位老母嘛……嘶~~~
花头使劲儿抽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要亏本了,这样的老货,卖给谁啊?
我!我!
娄晓滨这会儿倒是有了些担当,拦在母亲和儿子面前挥舞着双手祈求道:我来,我来,我一定会筹到钱的,就算是抽血卖都会还你钱的!
大太太搂着孙子,哭泣道:不要伤害我儿子,我去借,我大女儿有钱的,我小儿子是医生,他们都能还你钱的,不要伤害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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