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老头瞅了於乐鸿一眼,还真就跟他说起了病情。
“这病人的毒邪久留,五脏皆损,长期服用国外的激素药,且近几个月刚刚经历大悲丧子......”
关於赵芸的具体病情,小老头应该是有从施院长那边了解到一些,知道的比石林还多。
一旁的於乐鸿静静听着,待小老头全部讲完之後,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摇头说道:
“我想不到什麽万全的方子,不过如果四爷用回阳九针能给病人续气的话,要不试试参附汤?”
“不行,再补就更难救了。”小老头摇头。
他那天离开病房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施院长的办公室,看了一下赵芸的病历,除了不知道赵芸为何生病外,关於赵芸身体这两年的变化,做过的手术,用过的西药丶汤剂,小老头都有所了解。
也正是因为了解得多,他才越发的难以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他这两天想到的所有方案,前面基本都人用过类似的,且效果都没有太好。
见小老头否定了自己的提议,於乐鸿也不恼,又提议了几个方案,然而他提议的这些方案,全部被小老头否定了,原因都是同一个,在之前有其他的中医尝试过类似的。
见小老头自己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和於乐鸿谈论赵芸的病情,石林便也不再藏着,直接拿出於乐山写的方案,递到小老头面前,说道:
“老爷子,您看看这个方案,看可行不?”
见状,小老头愣了一下,没想到石林还是带方案来的,随即他接过石林手中的方案看了起来。
刚一看到那张纸上的字,小老头的眼睛就瞪大了,再一看纸上的内容,他更是惊得合不拢嘴,看完那页纸上的方案,小老头没有马上做出评价,而是放下那张纸,说道: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本书出来。”
说完,他转头进了最後的那间屋子,很快从屋内拿出一本书。
小老头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翻书。
一旁的於乐鸿见小老头这麽郑重其事,还特意进屋找医书出来翻,有些纳闷,
“我刚才提方案,一提四爷就直接说不行,咋小哥你拿来的这个方案,四爷这麽郑重?”
“小哥,我能看下这个方案吗?”於乐鸿对石林问道。
石林点了点头,“可以的。”
通过刚才小老头和於乐鸿两人的交谈,石林大概能看出,这於乐鸿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提出来的方案虽然不是太适用,但其实都是以前的那些专家已经尝试过的方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於乐鸿应该也有和那些专家差不多的水平,有他跟着一起探讨,也算是多个可能性。
见石林答应,於乐鸿拿起那纸张,看到上面的字,他先是轻疑一声,
“这字和四爷的字有些相似,特别是这个弯钩,都是这样撇。”
再看内容,关於前面的针灸部分,於乐鸿看了连连点头,感觉很有道理,说道:
“取百会丶气海丶关元丶神阙以温针结合艾灸,扶阳固本。配内关丶心俞丶膻中针刺平补平泻......这针灸之法,应是可行的,写方子的人,对针灸应该很有建树。”
然而,针灸部分之後的药方,让於乐鸿眉头紧皱,伸手挠头。
连说不应该,在他想来,写这个方案的人,前面针灸的部分写得很好,应该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中医才是,咋能开出这样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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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200g,生半夏30g?!这是什麽方子啊?想杀人吗?!”
闻言,石林看向於乐鸿,问道:“这个方子不行吗?”
“何止是不行,这方子大毒!重用附子,用到一两二两的我见过不少,上手直接200g的,我还是头一回儿见,并且对方还是要治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下这种大毒之药,这是要病人死啊!”
於乐鸿毫不客气的大声批评,
“写这个方子的人,纯纯就是想要谋杀!病人本都病危了,他还来开这麽一个毒方,这得多大仇啊?!”
“小哥,你这方子是啥人给你的?不会是你们家的仇家吧?
这种方子,没哪个大夫会开,哪怕是庸医,都不能庸到开这种毒方!有这样的中医在,真真是我辈中医人之耻!”
看了纸张上的方子,於乐鸿是真挺激动的,连连批判,以此为中医人的耻辱。
在他看来,这方子太毒了,并且这个毒还是很没有技术含量的毒,直接就把大量的毒物写在了方子上。
见於乐鸿这麽激动,石林愣了下。
於乐山习惯重用附子,他是知道的,
山村的村民得了小病是不会去找大夫的,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一般找大夫都是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很多都是急危重症病人,面对这种病人,於乐山常常会下猛药,重用附子,经常能起到奇效,回阳救逆,把人治好。
这种案例,石林前世见过挺多的。
没成想来到京都,於家这中年男子竟然如此批评於乐山的方子,批得一无是处,引以为耻?!
“这药方是我一位长辈给开的,我这位长辈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中医。没那麽毒吧?”石林说道。
闻言,於乐鸿也是一愣,
“你的长辈开这种药方,要给你姑姑服?!他们两个没仇吧?”
“中医最基础的就是识药材,这生半夏本身毒素也不轻,他开30g我就不多说了,关键是这个附子,他开200g,是哪个毒医教他这麽开药的?
这药量,好人都能给毒嘎掉,更别说一位病危患者了。纯纯的大毒!这人,心太坏了!”
原本在认真翻查医书的小老头,听到於乐鸿这番话,抬起头瞅了於乐鸿一眼,呵斥道:
“这药方行不行,不得经过实践才能知道?你吵吵个锤子啊!”
“啊?!”
於乐鸿一愣,不明白他四爷咋突然说他?
想想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声音太大了,随即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稍小一些的音量,对小老头说道,
“四爷,这方案根本就没有研究的价值,纯纯就是毒方,哪个正常中医会开这样的毒方?那人要麽就是和这小哥的姑姑有仇,要麽就是瞎开个方子哗众取宠!”
他和医院的两位院长一样,都是完全否定这个方子。
话说完,见小老头没有表态,他想了想,又笑着说道,
“当然了,也可能这开方之人,真有一位又蠢又坏的师父,教他这麽开方治疗这种没啥希望的病人,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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