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众童子便各司其职,开始如火如荼的工作起来。
江楚和春婵夏织则站在一边,认真监管着众童子。
期间,後者细细的跟江楚讲解了各种制符材料合格的评判标准。
“江楚师妹,大部分制符材料都很好挑出残次品,不过有一样东西是例外,那就是符砂。”
春婵夏织讲解道:
“符砂制作出来后,好的坏的都掺杂在一起,咱们这些练气期弟子想挑选出其中的良品,需要依靠特殊的法器,其名为落宝筛。”
“落宝筛能将良品符砂筛下去,将次品符砂留在上面,是咱们淘选符砂不可或缺的工具。”
说着,便拿出了一件筛网状的法器展示给江楚看。
江楚对这个法器一点也不陌生,每次过滤符砂的杂质时都有它的身影。
他望着这面筛网,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随即,江楚立刻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说道:
“原来此物这麽神奇啊,能让我试试吗?”
春婵夏织也没多想,直接递给了江楚,反正这落宝筛是天凤师姐赐下的工具,不是她们自己的,给谁用都一样。
江楚把玩着落宝筛,许久之後才恋恋不舍的道:
“这可真是个好法器,两位师姐,以後淘选符砂的工作可不可以交给我,我想多用用这件落宝筛。”
春婵夏织有些奇怪,这东西有什麽好玩的,江楚这丫头真是小孩子心性,性情跳脱。
不过江楚刚刚才为她们狠狠出了口恶气,她们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拒绝江楚,随口说道:
“江楚师妹你想用就拿去用吧,落宝筛就交给你了,别把它玩坏了就行。”
江楚立刻摆出激动的神情道:
“多谢两位师姐!”
说着,便将落宝筛收入怀中,心情有些激动。
正愁怎麽收集‘人人如龙金雷砂’呢,结果一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这面落宝筛能筛出良品金砂,如果能想办法在上面动点手脚,将良品金砂截留一部分,那自己岂不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大量金砂了吗?
至於该怎麽动手脚,那就不是江楚该操心的事了,回头直接找青玉,以她筑基五重的修为,想要做到这种事应该不难。
有了落宝筛,江楚只感觉心情豁然开朗。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童子各司其职,没出什麽乱子,天凤师姐也正常讲完了课。
将首尾工作安排了下去,再目送着林若男去清扫山路后,江楚便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春婵夏织叫住了江楚:
“江楚师妹你先别走,有件事必须得咱们亲自去做,我们现在带你去熟悉熟悉。”
江楚微微一怔,随即立刻点头答应,跟着两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然後江楚就来到一间库房中,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练气期炉鼎,足有几千,上万斤。
从其散发的气息来看,其生前应该都是练气期修士,不过这些炉鼎全都是一些边角料。
江楚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看到这片“人山人海”,仍然感到一阵不适,忍不住问道:
“两位师姐,这些是干什麽用的?”
春婵夏织解释道:
“之前天凤师姐制作龙雷真符的时候,消耗了一名筑基後期俘虏半数的功力和灵魂,这些边角料都是专门搜集起来拿去给他补充元气的。”
“那名俘虏伤势很重,如果没点营养的话光靠自己是恢复不了,咱们每天都得帮他提取出一些炼气级别的功力和气运,然後喂他。”
“这件工作很麻烦,江楚师妹你加入进来以後,我们也能轻松一些。”
此言一出,江楚眼睛顿时一亮。
春婵夏织口中的筑基後期俘虏,毫无疑问就是那位来自人帝城的男子。
他正发愁该怎麽接触那名男子呢,没想到春婵夏织竟然每天都在给那人喂食。
而现在,自己也成了喂食人员之一,可以轻易接触到对方。
不过,江楚又很快升起了一个困惑,那名男子不是说自己不吸别人的功力吗?这些练气炉鼎身上得来的功力和气运,他会愿意吃?
但不管如何,先见到人再说。
念及此,江楚不动声色的说道:
“师姐稍等,我这就来帮忙。”
说着,帮春婵夏织将这些炉鼎装入储物袋中,然後三人离开库房,进入了一个封锁严备的地下囚牢当中。
江楚走入阴冷黑暗的地下通道,打量着四周,一股腐臭和说不上来的怪味扑鼻而来。
他屏住呼吸,跟着春婵夏织拉来到通道的尽头。
在那里,一名被钩子锁住琵琶骨,四肢被玄铁锁链仅仅捆住,狼狈不堪的男子身影,出现在江楚面前。
正是江楚之前看到的那名来自人帝城的修士。
他的精神依旧萎靡不振,那原本只剩下骨头的半边身子上,已经长出了部分内脏和肉,但更给他的模样增添了几分狰狞。
“乔烈!”
春婵夏织手里抓着储物袋,齐声开口:
“赶紧过来把功力和气运吸了,多长点肉!”
名为乔烈的人帝城男子艰难的睁开眼睛,暼了两人一眼,然後又闭上了。
这让春婵夏织很生气,两人异口同声的骂道: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绝食有用!”
“你的功力很珍贵,对天凤师姐很重要,你要是再不吃,就别怪我们大刑伺候了!”
说着,两人猛的拉下了一个机关。
下一瞬,一道道雷电从监牢中凭空出现,狠狠的轰在了乔烈的身上,在他身上劈出了道道焦痕。
乔烈不由发出了一声闷哼,但仍旧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好硬的骨头!我们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春婵夏织冷哼一声,将机关又是狠狠一拉,监牢中的雷光更加恐怖,几乎要将乔烈给淹没。
但就是这样的酷刑,在接连不断的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后,乔烈仍旧没有丝毫动静,反倒是春婵夏织在外面气得直跺脚!
“这个乔烈实在是太嚣张了!他这是在一心求死啊!”
“刑罚都这麽重了,他怎麽还不肯吸收这些功力和气运?这对他来说不应当是难得的享受吗?”
“人帝城的邪修就是麻烦,实在不行就只能像之前一样划开他的经脉,把功力和气运硬灌下去了,但这样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
春婵和夏织你一言我一语,就敲定了一个新对策。
正要执行之时,江楚却忽然开口:
“两位师姐,要不让我来试试吧,我口才比较好,说不定能劝好他。”
春婵夏织闻言,摇摇头道:
“江楚师妹你太天真了,人帝城的邪修向来顽固不化,这个乔烈不是第一个,跟他们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
但江楚还是坚持道:
“就让我试试吧,反正也没什麽损失,说不定成功了呢?”
见江楚执意要求,两女也只好点点头:
“那行吧,我们先出去了,假如遇到什麽麻烦的话,就大声喊我们。”
江楚点点头,微笑着道:
“师姐放心,我会小心的。”
待春婵夏织离开,江楚看向浑身被雷电劈得焦黑的乔烈,郑重说道:
“乔烈,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