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娜是個美麗的姑娘,明眸皓齒,身材高挑,她穿警服出去執行任務時,總會聽到圍觀者說:“喲,看這個警花長得多漂亮。”
姚娜對童銳有好感,三大隊無人不知,只是誰都不敢拿此事和童銳開玩笑。
但是他們背地裡卻沒少用“童銳來了”這四個字逗姚娜,姚娜也不生氣。
童銳瞄一眼檔案袋:“說吧,你有什麽發現。”
姚娜這才笑著把童銳身邊的椅子拉過去坐下:“我當然有發現了。”
王娟雋手機裡,她和趙武的微信聊天記錄她自己應該清理過,目前保留的聊天記錄是今年大年三十至今的。
在這次出差之前,每次主動發微信的都是王娟雋。
“今晚回家吃完飯嗎?”
“今晚去我爸媽家吃飯。”
......
趙武的回答很簡單。
“晚上加班,不回去吃了。”
“你去吧,我晚上回我爸媽家。”
......
偶爾,趙武會主動發微信,基本都是晚上不回家吃飯等等。
也就是說,通過聊天記錄可以看得出,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很冷漠。
但是,趙武這次出差前卻主動關心起王娟雋,經常問她晚飯在哪兒吃的,還會說起自己培訓課上的事情,還並發了十幾張廣關山的風景照。
“我覺得很反常,總覺得,趙武的微信不是讓王娟雋看的,而是,而是讓我們看的,或者說他的微信就是為了告訴別人,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很好。”姚娜說。
在她說話時,童銳一直在翻看那十幾張聊天記錄,他認為姚娜的感覺很對。
正想誇讚姚娜兩句,夏東鵬在開著的門上敲了兩下:“隊長,車票訂好了,咱們出發吧?”
夏東鵬呲著一嘴白牙,衝姚娜笑笑。
姚娜不知道的是,在王娟雋死亡前幾天,有一個注冊地在黃州,來自王永剛名下的手機號碼7次撥打過王娟雋的手機。
他們每次的通話時間都不長,兩人之間沒有發過短信或微信。
王永剛的手機卡是一個月前辦的,除了打給王娟雋,沒有其他通話記錄。
童銳本來安排讓副隊長馬守兵帶夏東鵬去黃州的,但是馬守兵說他兒子病了,不能去。
自童銳到任的這一年半裡,馬守兵一直有情緒,而且毫不掩飾地以此消極怠工。
馬守兵今年44歲,去年,原三大隊隊長調離前,他一直認為隊長的位置是自己的。
但是,比自己小了整整15歲的童銳從市局空降下來當了隊長,這讓他情何以堪,讓他怎麽還有臉在三隊待下去!
有人說童銳是因為主辦的那個連環碎屍案立功得到了重用;
有人說童銳是喬副支隊長的侄子所以好運連連;
有人說馬守兵業務能力極其一般,除了資格老,擔不起大隊長的擔子;
有人說所謂的能力高低就是看領導的喜好罷了,領導喜歡誰就用誰唄?
諸多的議論聲中,童銳頂著壓力到任了。
童銳雖然年輕,但是做人很有格局。
馬守兵滿身的戾氣遇到童銳就是發散不出來。
童銳一般都是讓他留守,不給他派外勤工作。
張支隊長問過童銳,需不需要把馬守兵換到其他大隊去。
童銳直接說不用,如果讓馬守兵離開,一定會有人議論,說自己不容人。
曲折的成長經歷讓童銳的內心比較強大,他不在乎被人議論,但是他很明白,如果自己把馬守兵推出去,他的處境會變得尷尬。
馬守兵的兒子叫曉輝,今年17歲了,據說有智力障礙,所以童銳對馬守兵有著更大的包容度。
到高鐵站取過票後,童銳和夏東鵬當天中午就到了黃州市。
王永剛的手機卡是在位於紫金湖畔的營業廳裡買的。
胡一諾乘坐公交車在紫金湖站下了車。
站在湖岸,看得見湖的那邊有很多亭台樓閣的古建築。
她沿著湖岸漫步,經過一個拱橋時,被橋下面湧動著魚群吸引了目光。
無數條錦鯉,大的有尺把長,以橙紅色居多,間或有白色的、黑白相間的,黃白相間的,低頭看去水面是無數張不停翕動的魚嘴巴。
原來什麽東西多了,都看著頭皮發麻。
一諾抬眼看向馬路時,兩個高個子男人的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因為她覺得其中一個,很眼熟。
“不會吧,世上有這麽巧的事情?”上次來培訓遇到童銳,他是為了劉崢嶸而來。
說起劉崢嶸,她心裡一直覺得不安。
聽同事說劉崢嶸的爸爸被抓了,好像是殺人了,但是他殺的那兩個是人販子,拐賣過劉崢嶸的姐姐或妹妹。
她主動給劉崢嶸發過微信,但是劉崢嶸沒有回。
她也曾問過童銳,劉崢嶸是不是有姐姐妹妹曾經被拐賣過, 童銳說不知道。
但是童銳知道,他們會盡力幫劉崢嶸保守秘密。
那麽,這一次童銳來幹什麽呢?還是辦案子嗎?
一諾輕咬下唇,戴上口罩,拉低帽簷,也走進了營業廳。
盡管位於景點,營業廳裡的顧客比營業員還少。
所以胡一諾一進去,童銳和夏東鵬同時扭臉看她。
自以為童銳絕對認不出自己的胡一諾,淡定地走向銷售筆記本電腦的櫃台。
童銳他們憑著工作證,從營業廳裡拿到了王永剛的身份證複印件。
“胡一諾!”應該直接走的,但是童銳卻忍不住喊了那個身穿白色牛仔褲,灰綠色寬大襯衫的女孩子的名字。
一諾摘下口罩,故做驚訝地說:“呀,這麽巧啊,你們這是?”
“你們的培訓是沒結束還是又開始了?”童銳問。
“早結束了,好朋友新店開業,我來慶賀的。”一諾突然發現,童銳看人時那幽深的眼眸很吸引人。
大概覺得自己的眼神過於粘滯,一諾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正看見童銳身邊那家夥一臉的笑嘻嘻。
“好!那我們先走了。”童銳覺得假如時間環境都允許的話,他挺想和一諾沿著湖散步聊天的。
走出營業廳,夏東鵬立刻問:“我錯過了什麽嗎?你們眼神裡有故事啊!”
童銳不語。
王永剛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明顯有些緊張,說就是向王娟雋推銷保險的。
“王娟雋死了。”童銳輕輕地說。
王永剛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