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打算去做生意?”
棠溪。
佛子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迎着晌午的日光微微眯着眼睛,觉得十分困倦。
他这两天都没有跟着出摊,而是迷上了二师兄颜如玉的小说,每每追读到深夜方才不舍放下,勉强入睡,是以第二天睁眼就已经到了晌午。
他很喜欢这种普通人似的生活,甚至兴起还封印了自己的气海,削弱了五识。
晌午的日头正盛,只不过棠溪很小,古城依山傍水,将这七月初的闷热缓解了不少,佛子打了个哈欠,看着坐在柳树下发呆的陈草,有些诧异。
往常这个时候,陈草都在外面摆摊,今天竟然已经回来了。
他看着柳树下的一对藏草以及昨晚自己跟着一起捏好的十几个草娃娃,知道陈草今天或许并没有出去。
陈草很少穿那种漂亮精致的长裙,她绝大多数时候穿着的都是那身很像是破布衣裳的碎裙,长发散在身後,头上戴着一个花布帽子,就像李子冀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瞧起来不像是洗剑宗的天之骄女,反倒像是一个略显邋遢的小乞丐。
“我想休息一天。”
她的手里攥着一根藏草,并没有捏成小狗或是小鸡,只是胡乱的扭曲摺叠着,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心事。
女孩子岂非总有心事?
佛子打了盆凉水,捧到脸上拍了拍,算是让自己稍微精神了一些,他蹲下身子拿起了一只草猫,宽慰道:“对於李公子来说,这算不上是什麽大事。”
李子冀的事情传遍天下,即便是棠溪这样的小城街巷之间也都在议论着,纵然佛子这几日都在看书,也会有耳闻。
他觉得陈草肯定是在担心李子冀,所以才会坐在这里发呆,只不过这种担心实在很没必要,从新历三十一年冬开始一路走来,李子冀所经历的事情太多,所面对的危险也太多,这一次看上去很大,可实际上起到的效果却很小。
圣朝百姓对李子冀出奇的信任和宽容。
儒山弟子嗷嗷叫着要去神山讨个公道。
无论是挑拨离间还是借刀杀人,显然神山的打算都已经完全落空。
想着这些事情,佛子放下了手中的草猫,转而拿起了一只草鸡在陈草眼前晃了晃:“李公子写下的那幅楹联现在还在长觉寺的佛堂前挂着,佛主惊鸿一瞥所带来的影响现在还被不少僧人挂念,可饶是如此佛门在面对李公子的时候依然要持礼退让,神教和佛门差不多,佛门亲自下场都奈何不得李公子,何况神山上那些不着边际的虚话?”
“当惊世宏愿自李公子口中说出之後,这些舆论上的压力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只是神山小看了那四句话,如他们那等信仰着虚无缥缈神明的宗门,的确不太务实,就像这草鸡一样不足挂齿。”
说着,佛子又晃了晃手里的草鸡。
陈草道:“佛祖难道不也同样是虚无缥缈的吗?”
佛子眨了眨眼睛:“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难倒了小僧。”
阳光足够刺眼,微风吹拂着垂下来的柳树枝,斑驳的光随着枝叶摇晃变化位置,空气中弥漫着小城独有的惬意和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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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忽然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会喜欢很多女孩子?”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佛子当然是很有智慧的人,他能够将世上很多事情都看得非常透彻,只不过这个问题还是难住了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稍显局促和尴尬,试图给出一个听上去十分有经验和见解的答案,可最後还是叹了口气:“陈姑娘,严格意义上来讲,像小僧这样的和尚,其实是算不上正常男人的。”
指望一个六根清净的和尚去解惑男女之间的事情,佛子觉得实在是为难自己。
“不过...我看过的话本故事,以及颜二先生的小说里倒是写过不少这方面的事情,比如爱而不得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比如爱是放手,这两句话好像很冲突,小僧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男人会不会喜欢很多姑娘这话应该很难一概而论。”
佛子掰着手指:“比如我听说圣朝太尉就有好几个妻子,李孟尝也有两个,但陛下就只有皇后一人,所以到底要娶几个妻子,可能因人而异。”
这个答案其实算不上答案,陈草仍旧看着远处,并没有说话。
佛子当然不会知道陈草是在吃醋,他只是认为自己没有安慰到点上,只是具体差在哪里还不知晓,思考了一会儿后重新开口:“李公子这次在神山受了委屈,虽然圣朝看样子没有足够追究的理由,可我想三千院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千院很护犊子。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陈草好像根本没有听他的话,忽然将头转向了厨房的方向:“你觉得我烧饭好吃吗?”
佛子道:“粗茶淡饭,小僧并不挑剔。”
陈草想了想:“如果我烧菜很好吃,李子冀会不会很喜欢?”
佛子十分惊讶:“难道你准备研究做菜?”
陈草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佛子迟疑着:“可你这样的人,天生就该练剑啊。”
陈草道:“做菜和用剑,并不矛盾。”
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些事情,那种感觉其实是很幸福的,就像当初李子冀为了陈草去杀李若一样,二人的方式不同,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佛子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李公子做菜很好吃的。”
他还有後半句没有说出来,陈草却已经听懂了,不过她也没什麽气馁,只是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
五指伸开,反覆打量。
“既然能够握好剑,那没道理握不好饭铲。”
佛子眼皮一抖,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陈姑娘虽然已经入了三境,可毕竟距离四境还远,可不能因为做饭耽误了修行。”
陈草没有说话,半晌後放下了青葱般的手掌,然後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在阳光下起了一阵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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