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锺刻字是圣皇和皇后两个人亲自主持,这也是进入到小洞天之後两位日月第一次有所动作,参与进来。
圣皇的脸依旧是看不清且记不住。
皇后的脸上没什麽表情,雍容华贵,似乎对这场桃锺祭的结果浑然不在意。
“三千院的弟子从来都很不错。”
圣皇看着李子冀,开口夸赞了一句,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彷佛压下了所有的光亮,世间一切的神圣似乎都汇聚在这位帝王的身上。
你的目光无法看向他的身後,因为圣皇本身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李子冀行礼表示尊敬,石台上的其他人身体也是随之变得笔直,这就是圣皇,当他不想被人注意的时候,那就没人能注意他,当他需要走出来的时候,同样也没人能够忽略他。
“百年大祭,圣锺与国运相连,未来百年你在修行路上会有国运相伴,走的会比其他人更顺畅些。”
圣皇看了一眼圣锺,圣钟上出现了一张金色的旨:“刻下你任何想刻下的名字,这场百年大祭便结束了。”
“任何名字?”
“朕说过,任何名字。”
四周之人面面相觑,包括儒山的那两位大修行者都是眉头轻皱,如果圣皇什麽都没说也就罢了,可这特意提出来任何名字,是什麽意思?
李子冀抬头看着那张写了十二个名字的金色圣旨,十二个相同的名字。
虞况。
这是圣皇的名字,这也是李子冀第一次知道圣皇的名字。
但他却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在想着圣皇刚开始说的那句话,未来百年自己修行都会有国运相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怜月说过,只有名字被题在圣锺之上的人和其所在势力,才能享受国运相伴。
时间不会等人。
在这样的事情上纵然心里有无数的大胆猜测李子冀也不会冲动的付诸行动,他抬起笔,依旧写下了虞况两个字。
圣朝建立一千三百年,从第一年的大祭到现在,圣皇的名字被写在了圣锺之上十三次。
从未改变,这代表了圣朝对待这位帝王的信任态度。
当这两个字浮现旨上,石台上每个人眼中深藏的神情都不一样,能来到这里的人代表的都是圣朝之内最出色的修行势力,这些人的存在建立了支撑圣朝的一根根柱石。
或许,圣皇执掌得天下依然是最好的。
诸如小玉宫等中立的修行势力心底都是闪过了这个念头,天下很大,选择却没有很多,一次次旁观只能沦为灰烬,只有尽快入场才有可能保全自身。
一次次地交锋中,圣皇一直都处於上风,甚至有心思足够敏锐的人意识到,这位陛下好像还从来都没有主动做出过半点回应。
李子冀握笔的手逐渐放下,既然名字已经写完,那这场桃锺祭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只不过他的手刚刚放到一半,就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手腕,拉着他的手掌重新举了起来。
偏头看去,圣皇也在看着他。
这是李子冀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圣皇的样子。
......
......
桃锺祭的八个时辰即将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亥时三刻。
野外的树林静谧的可怕,树林当中的破庙更是安静的吓人。
如果有风声呼啸着吹进来,再加上结满蜘蛛网的神像在深夜里闪着光,那一定是很吓人的场面,可惜今晚没有风,破庙除了断壁残垣之外,也没有会发光的神像。
只有升起的一堆火,还有坐在火焰旁的两个人。
“这是宁海潮的钟声,听声音应该已经用了牵引术。”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饢饼,放在火焰上炙烤,耳边听着桃锺祭的钟声,微笑说道。
牵引术不是什麽厉害的法门,但的确是神教独有的一种手段,并没有攻击性和杀伤力,只是适合用来在杂乱中寻找正确的道路,所以名字谓之牵引。
大祭司淡淡道:“崔文若的钟声比我们想象的大一些,如果不用牵引术,宁海潮这次未必能赢,不过好在,已经结束了。”
“想必过一会儿,圣朝百姓的脸色会很精彩。”
圣锺刻名代表着神圣不可撼动的威严地位,如果这一次的名字从圣皇变成了皇后,民间一定会沸腾起来。
木柴噼里啪啦的发出声响,年轻人的饢饼已经有些温热:“桃锺祭胜券在握,等年後再去一趟积沙寺,此行或可圆满。”
大祭司提醒道:“积沙寺的影响力这几十年一直在提升,你要知道天底下的寺庙都和佛门离不开关系,你想赢,佛门的人也想赢。”
年轻人将饢饼翻了一个面,淡淡道:“那就要看看谁的本事更高了。”
火焰在破庙里燃烧,照亮四周漆黑的环境,似乎是感觉坐的太久了有些不太舒服,年轻人简单换了个姿势,可这时候,又是一道钟声响了起来。
比先前的更大,响亮了不知多少倍,甚至有些震耳朵。
年轻人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抬头看向了外面。
大祭司也是眉头一皱,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这是谁敲的钟?”
崔文若已经输了,宁海潮的钟声刚刚响起,那这会是谁?
“洛圣都不是没去桃锺祭吗?”
询问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年轻人的目光变得冷淡起来,依旧在抬头看着天上,破庙的屋顶,有几个大洞。
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一张金色的圣旨浮现在苍穹之上,如同画卷一般缓缓舒展,就连夜空中的群星明月,都在这圣旨之下隐去了光亮。
圣旨之上,两个大字闪烁苍穹。
虞况!
无论是年轻人还是大祭司都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麽。
最关键的是,他们在这两个字下方还看见了另外六个字。
三千院,李子冀。
这次的圣锺,竟然刻上了两个名字,这是一千三百年来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三千院的底牌。”
年轻人收回目光,他看着手里的饢饼,半晌后将其扔进了火堆里。
......
......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