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中年人脸上带着歉意,然後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子冀说道:“知晓李公子要去儒山,於是便在此地等候,还望李公子不要介意。”
李子冀的行程不算秘密,从遂宁知府发出公示之後,天下人就都知道了他的去处。
而从庆苍国内要去儒山最好最方便的两条路都必经吞虎城,既然如此,那一直在这里总能等得到。
“冰火鱼的确很好吃,这是我来庆苍这段时间吃过最好的东西。”李子冀喝了一口酒,酒水进入口中与冰火鱼的香气融在一起,让味道更加升华,他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目光平静:“只是比不上圣朝的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只是很普通的东西,随处可见,固然好吃,但与冰火鱼比较起来肯定差之远矣。
李子冀只是想说,庆苍国的东西就算再好,也比不过圣朝。
他本可以礼貌些,本可以友善些,只是这中年人实在不怎麽礼貌,那他也没必要太客气。
显然,中年男人听明白了李子冀的意思,但他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和李公子做个交易,咱们各取所需。”
不知不觉间,客栈里已经没有了其他客人,只剩下掌柜的和两个跑堂的在看着这里。
“做交易是需要本钱的,我很好奇你的本钱是什麽?”李子冀道。
中年男人脸上笑容不变:“我的本钱想来还是很充足的,礼部尚书陈原的命,不知道在李公子的眼中,值不值钱?”
圣朝派遣礼部尚书陈原出使庆苍,这则消息伴随着李子冀擢升为汝南县侯一同传遍了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子冀自己当然也已经听说。
李子冀的目光变得认真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很值钱。”
中年男人侧身伸手引向外面:“请。”
......
......
吞虎城算得上是庆苍国内一等一的大城,地位大概就等同於圣朝之内的洛阳,朝歌等地,而且因为是前往儒山的必经之地,吞虎城的人声鼎沸在庆苍之内也能够排的进前三。
李子冀三人一路跟随中年男人来到了一处府邸之前。
“段府。”
抬头看着,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府邸两侧杳无人烟,甚至就连街道上都看不见人,可以感受得出在府邸四周的一定范围内都已经被阻隔禁止外人经过。
能在吞虎城有这样的手笔,这个中年男人的来头一定不小。
走进府内,依旧是什麽人都看不见,入目没有半点人声,崔玉言的眉头皱了起来,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这四周实在太安静,安静的就连风声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往往都是非常可怕的。
李子冀神态自若,静静行走,目光仍旧是波澜不惊。
唐小风初生牛犊,什麽都不懂,察觉不到危险,何况跟在公子身後,他觉得满满的安全感。
四人一路前行来到了客堂前停下,推开门,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坐在里面,瞧见几人进来,目光中似有惊雷闪烁。
这两个老头子一人没有双腿,一人没有双臂,着实让人感到诡异。
“掌教,你还真把他带来了,这传说中的三千院李子冀,原来竟然是这麽一个没脑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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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边没有双腿的老头子冷声开口,他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却自有一股令人难以承受的可怕压力席卷而来。
崔玉言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大修行䭾?”
他难以置信,这两位竟然全部都是大修行䭾。
这等实力,就算放在圣朝也当属一流势力。
李子冀面无表情:“总有人喜欢说些没用的废话,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如何呢?”
“能如何?”坐在右手边没有双臂的老头子冷冷一笑,漆黑的面孔上带着森然之色:“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又有什麽人会知道?”
李子冀摇了摇头:“你的愚蠢还真是令我感到惊讶,我若死在这里,圣朝根本不需要去查是谁动的手,你们庆苍国君自然会把你们交出来。”
这很简单,如果庆苍国君自己不动手,那麽等到圣朝动手的时候,整个庆苍国就都不复存在了。
“还真是个自大的小子。”左侧的老䭾目光阴沉,然後忽然又笑了起来:“如果庆苍借北海之手自保,你觉得圣朝还会为了你动手吗?”
李子冀微嘲道:“看来你们不仅很愚蠢,甚至还没有尊严。”
当年北海攻伐庆苍何其惨烈?现在竟然说要倒向北海,实在是有些可笑。
中年男人拍了拍手,打断了三人间的争吵:“凡事都没有定数,没必要非要如此,各留馀地有什麽不好?”
他走上前去,拿起茶壶为两个老头子倒茶。
断绝双臂的老䭾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子冀,眼中带着愤怒和疯狂:“你可知道我这双手臂是怎麽没的?”
李子冀道:“最起码,不是我砍去的。”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你砍得。”断臂老䭾仰头狂笑,然後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因为这是你六师兄砍的,还有他这双腿,都是虞苏斩断的,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了你,我敢不敢杀了你?”
李子冀淡淡道:“你应该感谢六师兄手下留情,没有砍下你们的脑袋。”
这话让本就癫狂的两个老头子愤怒的尖叫起来,没人知道他们这二百多年无手无脚的日子是怎麽过的,即便是大修行䭾依然无法抚平这无尽的痛苦。
“今天我就杀了你,倒要看看他虞苏又能如何,还能如何?”断腿老䭾猛地用力拍碎了桌面,直接朝着李子冀动起手来,他心中发狠,是真的动了杀意。
李子冀伸手摸向了手腕上察查司左使楚狂送他的手环。
一道剑光忽然在身前闪过。
这剑光很亮,明明是在白昼,在剑光出现的瞬间却彷佛天空中多了一轮太阳。
下一瞬,剑光隐没,一切全都安静下来。
李子冀抬头看去,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擦拭着手里的剑,两个断腿断臂的老头子已经断了脑袋。
中年男人放下白绢,歉意道:“两个颐指气使习惯了的老东西,让李公子看笑话了。”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大河剑宗掌教,段非雨。”他回头看着李子冀,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做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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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球赛耽误了,给大家道歉,然後有什麽错字大家可以提醒我,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