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何一种权力缺少监督权,缺少知情权,缺少选举权的时候,都将会脱离普罗大众。
天下势力大多都是如此,权柄和信仰只是愚民的一种方式,圣朝也是如此,区别在於圣皇足够英明,朝堂内外绝大多数官员都是真正为了百姓思考和付出的,想要形成清明的社会,法治永远大於人治。
只有一种情况是人治大於法治的,那就是当权者足够英明,足够公正,足够无私,一千多年来圣朝都是如此清澈乾净,只不过近些年也开始因为某种斗争而显得浑浊。
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对於掌权者来说,天下最重要的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好,而是必须要稳定。
审判王庭就是维持神教形象稳定的利刃,让叛逆者畏惧,让想要叛逆者恐惧叛逆之後要承担的代价,以此来维持教规。
这原本是好事,让无数教众和信徒有畏惧之心,可当神庭本身缺乏监察之後,镰刀自然就会生锈,所以祭祀神殿一直都在提出由专门成立一个监察神庭的组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得到同意。
“您是大神官的弟子,接连犯错,大祭司一定会藉此逼迫神庭同意成立裁决司。”
裁决司,便是祭祀神殿早年建议监察神庭的组织。
单弘毅点了点头:“即便师尊想保我,也要付出代价和利益。”
话虽这麽说,单弘毅却始终都没有太多的惊慌,心腹明白判司大人应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这就是他愿意追随单弘毅的原因。
虽然专权蛮横,贪财好色,却能够想到善後之法。
“大人心中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单弘毅将目光从江面上收回,迈步走到了那跪着的女教众面前,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天下任何事情都逃不掉利益两个字,就比如她。”
他用手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女子凌乱教袍跪在那里却满脸享受之色,单弘毅的声音显得淡漠:“她起初并不愿意陪我,但我给了她足够的利益,所以她可以在这里衣衫不整的跪上一夜,并乐此不疲,神山上那群老家伙和她也差不多。”
心腹自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只是想要找到能够打动神山那群人的利益,只怕很难做到。”
单弘毅淡淡道:“现在就有一样东西摆在我们的面前。”
“您是说...奇物?”
“没错,现在基本可以推断出就是李子冀杀了我们的人,救了莲花,那麽奇物必然也在李子冀的手里,只要拿到奇物送去神山,此功巨大,再加上师尊的庇佑,当安然无恙,甚至剩下的十二年刑期也无需执行。”
奇物对於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无比重要,神山当然也不例外。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只不过一想到刚刚覆灭的卫族,心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天在卫族之中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流传天下,梨园颜先生以一己之力面对卫族,琉璃宫,北海加起来一共十一位大修行者,斩杀七人之後从容离去。
这还是颜北心怀仁慈,没有继续下杀手,否则十一个人只怕要死的乾乾净净。
当这个消息离开卫城流传出来之後,将天下人都给惊了个半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敢相信,直到最後确定属实之後,那各方势力无数双看向圣朝的眼睛再度充满了敬畏,更胜以前。
这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简直就根本不像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同为五境,颜北却颠覆了无数人的认知。
这就是来自圣朝的底蕴。
所以现在哪怕是明知颜先生已经带着卫菁回去了青宁,心腹依然会控制不住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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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弘毅也是如此,他乃是大神官的弟子,见过人世间最高的山峰,可在得知颜北这一战之後,他也一样生出了畏惧之心。
好在颜北已经回去圣朝。
“有李子冀的消息吗?”
他放下了抚摸着女子面庞的手,看着心腹问道。
自从李子冀在青云山杀完人出现在卫族之後,单弘毅就一直安排审判王庭的人关注着对方的行踪,後来得知李子冀和君上一同消失在密藏洞天,单弘毅也没有停止过对於李子冀的搜查。
心腹摇了摇头:“无迹可寻。”
洞天破碎撕开无数空间裂缝,会掉落到哪里谁也不知道,甚至现在李子冀已经掉进了长安城也说不定。
“他距离长泽一定不远,我能感觉到。”
单弘毅闭着眼睛,体内涌动着传承自大神官的秘术:“我看见了一把剑,就在这个方向。”
他陡然睁开双眼,转身看着神殿之後,他感受到了一闪而逝的纯粹剑意,与审判王庭死在青云山那五人身上的剑意一般无二。
他知道,李子冀一定就在这个方向。
心腹的脸上也是露出喜色:“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奇物拿到手。”
他知晓自家判司的手段,得大神官万里寻踪的秘术传承,只要对方距离神殿不远,就都能够感受得到。
单弘毅微微摇头:“这一次,我亲自动手。”
他没有见过李子冀,但他知道李子冀的强大,只有自己亲自出手才最稳妥,至於事後....
如果不这麽做,他回去神山只有两个结果,神教成立裁决司,或䭾他死。
和这两个结果比较起来,对付李子冀反而是最能接受的一个。
挥手示意心腹退下,单弘毅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女子的身上,那凌乱教袍已经褪下。
......
......
许多消息像是苍蝇一样漫天飞舞,光是流传颜先生那一战的版本就有几十个之多,但有一件事流言倒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李子冀和君上这两个圣朝与北海最出色的年轻人,卷入到了破碎的洞天之中不知所踪。
李子冀现在在哪里?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只是一处荒山,像这样的荒山普天之下多的数也数不过来。
他也没有急着离开或是做其他事情,只是低头看着面前躺着气若游丝的木木。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木木也在抬头看着同样身受重伤气息萎靡到几乎感应不到的李子冀,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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