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野草,趟过深浅刚抵膝盖的小河,百丈距离就这麽轻而易举的跨越过来,李子冀并没有耗费心神去想象单独一人站在此处等候他们到来的人长什麽样子,因为只需要抬眼就能看到的事情是不需要想象的。
风压弯了枯黄。
李子冀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姑娘,美艳不可方物,一身青裙,怀抱木琴,青丝长发正随着野草一同扬起。
她也在看着李子冀,笑意款款,恭候多时。
“是你?”
李子冀眉头一皱,有些诧异。
“你认识她?”
“你认识我?”
身後的慕容燕几人与眼前这位青裙姑娘一同开口,同样诧异。
能够等在这里的自然是异教之人,出现在这里拦住他们自然也是为了要杀他们,和要杀自己的人有交情,那不得不说一定是一件很得意却又十分丢脸的事情。
崔玉言在这个姑娘的脸上多看了几眼,确定对方的确漂亮的有些过分,心里不由得为陈草默默祈祷了几句,毕竟无论怎麽看,洗剑宗那位小师姐都是没有眼前这位生的好看的。
而男人,大多都喜欢漂亮的。
李子冀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在彩云山上见过一次。”
他的记性向来很不错,积沙寺论佛那天有很多人,各个势力,包括数不清的散修,他当然不会记得所有人,也从来都没有与青裙姑娘说过话,但他的确见过她。
因为她真的足够漂亮。
“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後出去,要戴一张面纱。”青裙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身为异教的新神,在离开无尽平原去到外面的时候竟然早已经被人注意到,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或许是因为女孩子逃不过的天性,她此刻感觉有些开心。
李子冀看着四周,一缕剑气自脚下生出,如波澜般蔓延开来,神魂牵连剑意,确认这里除了面前这位青裙姑娘之外的的确确再也没有第二个异教之人存在。
这让他不解的同时也将警惕提升到了最高。
三境修为,孤身一人拦在他们面前,要麽只是来说两句话便走,要麽就是藏着什麽底牌。
比如她手里的那张栖封琴。
自从苦渡大师死後,从陆之道和金陵刺史锺离的口中得知了栖封琴后,他回到三千院便专门查看了有关於栖封琴的记载。
异教镇教法宝之一,拥有诸多玄妙能力,其中之一就能够遮掩气息,这也为何当初青裙姑娘等人能够在彩云後山悄无声息的布下大阵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麽今天这里会不会也有阵法布下?
否则一位三境修道者为何敢直接拦下他们所有人?
念及此处,李子冀目光一闪,身体不仅没有继续往前,反而在缓慢地退後:“一直听说异教新神出世,想必应该就是你了。”
青裙姑娘看清了他的心思,美丽的眸子随着笑容弯弯:“这里并没有阵法在。”
栖封琴没有使用,只是被简单的抱在怀里,不过说来也是,若是这女人用了栖封琴,那麽茉莉儿是绝对无法感受到她的气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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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冀脚步停顿,的确,在四周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阵法存在的痕迹,可这不仅没让他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的谨慎起来。
“正如这个世上从不缺少蠢货,同样也最不缺天才,但我相信并没有哪个天才能够比得上顾春秋,可即便是顾春秋也没办法做到跨越境界杀人。”
李子冀望着面前的美丽少女,似乎想要试探出对方的底气在哪里。
慕容燕与兵奴不动声色的往两侧散开,只要动手就会以雷霆之势将这青裙姑娘斩杀,他们可不在意这女人到底漂不漂亮,来犯的都是敌人,敌人就要死。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孤身一人,没有布置阵法,第三境修为,却拦在了他们面前,要杀人总要有倚仗,想好周密的步骤和谋划,否则单单凭藉一腔血勇只是没脑子的莽夫。
异教的新神不可能是这样的蠢货。
“你似乎很怕我。”青裙姑娘始终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过,看着谨慎如临大敌的李子冀觉得实在是很有意思。
之前在彩云山上火烧花海的男人,竟然也会这样的谨小慎微。
李子冀并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认为谨慎是一件坏事,何况要对面的还是异教的新神,与异教这两个字染上关系他都会拿出足够的尊重和警惕。
见他如此,青裙姑娘也敛下了笑容,目光在几人的身上打量着。
“举世闻名的顾春秋,声名鹊起的李子冀,四百里慕容家,妖国六宫小公主,再加上一位梨园弟子,我在这次参与割草行动的诸多小队中筛选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要杀了你们,如此价值才会提升到最高。”
“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慕容燕目光冷漠,原地化作一道雷光,下一瞬便出现在了青裙姑娘的面前,挥手成冰河,直接砸了下去。
同为三境,他率先出手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弄清手段对己方自然是有好处的。
目视着来势汹汹的慕容燕,青裙姑娘依然抱着木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什麽波澜,就这麽静静地注视着。
看着雷光起,看着冰河现。
然後看着慕容燕的身体消失在面前。
无尽平原的风不会停,摇晃着野草传来风铃一般的响声。
枯黄的草即便再怎麽坚韧也不可能响声也不可能和风铃一样,就像一个大活人再怎麽样也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一样。
可野草偏偏响起了风铃声,慕容燕也偏偏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即便是早就猜到青裙姑娘敢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有特殊手段,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消失了。”
崔玉言面色巨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慕容燕消失的毫无徵兆,并且没有任何痕迹留下,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这里。
一瞬间,一股凉意从他的後背生出,这种诡异手段,别说见过,他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顾春秋放下了环抱的双臂,那张始终在看热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第二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