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和尚修行八百馀年,很少走下普陀山,在他的手上更是从来都没有死过一条性命,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任谁见了都会尊称其一声真正的大师。
从未杀过一个人,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这样的人难道是坏人吗?
只因为他是异教的人,那麽就该死?
面对着暴怒的武夷山长老,无相和尚双手合十,周身佛光绽放,化作金色洪钟包裹身体,硬生生挡住了武夷山长老撼山动地的一拳。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异教的立场,那麽就该承担为此而发生的代价,纠结善恶没有任何益处,选择了,就要负责。”
武夷山长老身上黑衣震荡,手臂之上环绕着日月星光,他後退一步,侧身,收拳,然後出拳。
“砰!”
璀璨佛光似乎被染上了一点漆黑,金色洪钟生出一丝裂痕,强横的拳势如水波扩散四周,随即又在扩散到一定程度之後骤然收缩回来重新凝聚在他的㱏手之上。
“砰!”
第二拳落了下去,金色洪钟彻底破碎,露出了无相和尚的身体。
“选择了立场就不要去质问应不应该,就像我随时随地都想摘了妖皇的脑袋一样,难道妖皇就做了错事?”
武夷山长老满脸不屑,日月星光降临他的身体,无数尘土沙砾颤抖着升至半空。
对於圣朝来说,妖皇当然是该死的人。
可对於妖国来说,妖皇带领妖国脱离了北海,并且一路高歌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势力之一,整个妖国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在他们眼中妖皇当然是好人。
所以说好坏善恶这种事情,永远不需要去争辩,尤其是不需要因此感到挣扎和内疚。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正是这个道理。
决定一切的,永远都是立场。
“阿弥陀佛。”
苦渡大师缓缓开口,佛音玄妙。
武夷山长老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无数升至半空的砂砾碎石重新落了下来,他有些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退到了後面。
可惜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可以光明正大打死五境大物的机会。
“武夷山最是嫉恶如仇,旁人都知晓这是佛门内部的事情,所以只是围堵并不出手,只有武夷山长老恨不得苦渡大师晚些开口才好。”
穆小宁坐在地上,轻声说道。
他接过果果递过来的一枚圆形石头,晶莹剔透,看上去很是漂亮。
穆小宁真的很懒散,即便是局面到了这种程度,他依然不愿意站起来,似乎坐在那里就已经展现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李子冀点了点头,他也看出了这一点,刚刚武夷山长老蓄势待发的那一拳,早已经动了杀心,若非是苦渡大师开口阻拦,这一拳下去,就要和无相和尚分生死了。
不过大概率是武夷山长老赢,因为从头到尾,无相和尚好像都没有反抗的**,只是被动防御着。
苦渡大师缓步走到了无相和尚的面前,然後伸出了枯瘦的㱏手。
“你想要圣佛金莲,我可以给你。”
他话音落下,掌心中就泛起了淡金色的涟漪,然後有类似金沙一样的气息波动从掌心上滑落下来,紧接着,三朵金色莲花相继浮现。
在这三朵莲花出现的瞬间,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息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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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佛门至宝,圣佛金莲。
人群中有人投去了隐晦的贪婪目光,若金莲是无主之物,甚至会有五境大物用命去争夺。
无相和尚也在看着这三朵圣佛金莲,然後缓缓抬起了手。
三朵金莲似乎感受到了召唤,从苦渡大师的掌心中缓缓飘入到无相和尚的手里,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眼中满是平静,并没有半点贪婪**。
“金莲的确是至宝,但普天之下只有佛子才有资格用它。”
无相和尚目光清澈,手掌轻动,三朵圣佛金莲重新回到了苦渡大师的手上,他又躬身对着苦渡大师行了一个弟子礼,按照辈分,他算是苦渡大师后两代的弟子。
“异教的确是异类,但却并非恶人,或许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无相和尚环顾四周,目光在佛子和神子以及李子冀与顾春秋几人的身上停顿了一瞬,闭上眼睛盘膝坐下,轻声道:“我之身死,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
“直心直行,直取无上菩提。”
“阿弥陀佛!”
他低着头,身下生出莲花,脑後燃烧佛光,周身灵气涌动。
当风再起时,无相和尚已经圆寂。
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愣在了原地,就连武夷山长老都是没看明白,这算什麽?
来山上一趟,什麽也没做,暴露了自己异教的身份,转眼连挣扎都不挣扎直接就圆寂了,这算怎麽回事?
梨园先生眉头紧锁:“事出反常,这件事绝对不会这麽简单。”
四百里淮城水的世族长老也是目光警惕:“和异教这两个字沾上边的,从来都不会简单,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诡异,整件事情透露出来的就只有诡异两个字。
李子冀则是想着刚刚那一幕,传说中只有心怀大慈悲之人才能亲近并且掌控圣佛金莲,刚刚无相和尚为何也能掌控?
李子冀眉头皱的很深。
佛子不知何时忽然走到了他的身前,目光带着一抹悲色。
他昨晚就已经从苦渡大师的口中得知了无相和尚的身份,这也是他今天感到迷惘的原因之一,就连佛门五境僧人都是异教的奸细,那麽天底下还有什麽地方是值得信任的呢?
异教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地方?
又或䭾说,这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世界?
“李子冀。”
佛子抬头看着他,声音中似乎带着些悲伤。
事实上,在普陀山上,佛子与无相和尚交往许多,曾经长辈,今日仇敌。
李子冀看着他。
佛子似乎是在质问他,又似乎是在质问自己:“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麽才是真的呢?”
李子冀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如果哪天发现顾春秋也是异教的人,那想来自己的心情一定也没人能够理解。
他抬起手,拍了拍佛子的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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