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剑宗分开到现在,算起来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似乎当不得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可细细数起来,也有一百几天。
陈草很是开心,想要上前,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前又顾忌着洗剑宗与三千院之间的关系,便压下了心上的喜悦,凌厉的眸子似春风消融少许,眉梢轻动,也说了句:“好久不见。”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打扮,那身常年不变的花布衣裳,只是头发柔顺了许多,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凌乱。
李子冀看着她,脑海中浮现了上次分别时候的一身白裙。
“现在也很好看。”
他忽然说道。
这话听在很多人耳朵里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有此一说。
陈草自然是听得懂的,好看的小脸上涌上一抹压不下去的笑容。
苏学看着李子冀,发现和上次分离之时比较起来现在的李子冀体内气息彷佛更加纯粹,看来领悟三卷一之後对於感悟剑意的确有很大帮助。
并且修为气息也有了提升,应该处於二境巅峰,随时可以入第三境,这倒是让他稍稍放心了些,毕竟在这无尽平原里,三境的修为可要比第二境存活概率大得多。
眼看着李子冀与陈草和苏学说话,并没有一点理会自己的意思,孙山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宛若铁塔一般的魁梧身子,再度上前两步,挡住了李子冀的视线。
他在祁连山脉镇守了五六年,从初境提升到第二境巅峰,经历了许多次的厮杀考验,因为修行了不动如山神通与血煞秘术,让其一身气息都沾染了三分血腥。
与人交手,天然就有着压迫感,孙山很想看一看能够让洗剑宗丢这麽大人的三千院弟子,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麽了不起。
毕竟,双方都是第二境。
现在宁海潮已死,苏学成了半个废人,陈草又是个心思不在宗门身上的剑痴,倘若自己能够当着天下诸多势力面前胜过李子冀,或䭾说与李子冀不分胜负,那麽未来洗剑宗在他身上必定会大量投入心血。
心里想着这些念头,孙山望着李子冀,道:“即便是远在祁连山,我依然能够听见不少关於你的名声,今天难得碰面,不知道李公子愿不愿意和我比一比,当然,就不知道我这个常年厮混在祁连山的粗野之人,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孙山的身材真的很魁梧,往前面一站就挡住了陈草和苏学两个人的大半个身子,让人想不看他都很困难。
李子冀微皱着眉,这个孙山并不像外表这样看上去粗犷,反而小心思很深沉。
十大势力镇守在祁连山脉,承担着抵御荒兽的任务,虽说荒兽并不会离开无尽平原,但毕竟也是挂了名的边境,地位等同於边军受人敬仰。
可现在孙山一开口就是厮混在祁连山的粗野之人,显然精於算计。
佛门金莲已经落在了地面,佛子身穿雪白僧衣静静站在黑色土面,眼中含笑看着这一幕,李子冀是被三千院与圣皇推到台面上与天下年轻一代争锋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自然会受到注视,类似於这样的挑衅,从来都不会少。
墨影与木南山也在看着,只不过墨影更多的目光是放在站在李子冀身後的怜月公主身上。
“这个孙山的实力还不错,你觉得李子冀能赢吗?”墨影微笑问道。
这话自然是在问木南山。
木南山连犹豫都没有:“自然能赢。”
墨影轻声道:“你好像很相信他。”
木南山淡淡道:“我输给了他。”
“这倒是。”
无尽平原的风并不炎热,这里的气候和三千院洞天内差不多,秋高气爽,只是和三千院内比较起来这里的风要更冷一些。
四周离得近的诸多势力都在看着这一幕,洗剑宗弟子与李子冀再起争斗,这一定很好看,还能够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这位三千院弟子的实力到底在什麽层次。
之前李子冀与宁海潮那场争斗毕竟亲眼目睹的人太少,不像今天,是真正的大庭广众。
许多人脸上,都是带着好奇之色。
类似於这样的场面,其实先前一直就有,只不过因为佛门与儒山的突然出现被打断。
顾春秋无奈的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有些发酸的肩膀,催促道:“早些结束,在马车里住了这麽多天,实在是憋闷得很,别影响晚上吃饭。”
现在已经快要傍晚,夕阳斜落。
距离吃晚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李子冀点了点头,迈步朝着孙山走了过去:“我的时间有限,所以你最好用全力。”
孙山显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目光中浮现着浓浓的血煞气息,魁梧如塔的身材膨胀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巨人,与其雄壮的身材比较起来,李子冀显得十分瘦弱。
“如果你是担心我没有出全力的机会,那你实在是多虑了。”
孙山冷笑一声,他所修行的血煞秘法,能够在战斗中不停变强,甚至可以短暂抑制伤势,大幅度提升战斗力。
李子冀微微点头:“如此最好。”
他的脚步并未停下,距离孙山越来越近。
“还真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浓郁的血煞之气布满全身,孙山在一瞬间便将浑身气息提升到了最巅峰,宛若小塔的身体展现出了与之不相匹配的速度,在原地留下了两道深深地脚印,下一瞬却是已经出现在了李子冀的面前,一拳砸了过来。
这并不是普通的一拳,带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神,极大程度削弱心志不坚定之人的实力。
并且拳风如山石,带着厚重的压迫感,虽还未至,恐怖的压力却已经将地面松散的泥土在一瞬间压的夯实。
显然,孙山并没有任何大意,一出手便将不动如山神通与血煞秘术融合在了一起,直接便是动用了全力。
穆小宁并没有留在原地看戏,从走下马车的时候便径直去了木楼里躺下,对於这一幕,他实在是没有半点要看的兴趣。
只是在心里感慨这个世上无知的人实在太多。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李子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视着面前的拳头距离他越来越近。
充满血腥味道的风,吹起衣衫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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