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带人攻下了荥阳!”
顾渊抿嘴轻笑了声。
听到这话,眼前的李二公子瞳孔不由得抖了抖:“他拿下荥阳了?”
“这……”
倒不是怀疑顾渊骗自己,只是拿下荥阳的事,多少有些出乎李二公子的意外。
不是说帮他照看那边吗,怎麽就突然拿下荥阳了?
李二公子眉头紧皱。
他倒不是嫌弃对方越俎代庖,只是这般感觉终究有些不好。
甚至於,李二公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对。
终究是自己了解自己。
他想着,若是自己在这边待久一点的话,是不是那家伙就要帮着自己打天下了?
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之後,李世民心里的想法,便开始有些挥之不去了。
换成他有这样的机会,想来也会这般做的。
只是,这般感觉,终究是有些不爽。
即便知道自己未来会做皇帝,但李世民想的也是自己亲手去缔造属於自己的王朝。
这也是当初知晓未来后,他第一时间选择脱离李家自立的缘由。
“先生!”
想到另一个自己接下来会做什麽后,李二公子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朝着顾渊拱手而拜,语气郑重:“如今玄霸已无性命之危,舍弟在此界之事,恐需仰仗先生!”
“世民……”
李二公子顿了顿,或许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上有些羞愧。
“你想回去?”
看眼前李世民的表现,顾渊自然能猜出对方心里的想法。
也是,知晓另一个自己都已经拿下荥阳城了,眼前的李世民又如何能不急。
按照他刚刚从大业时空看到的情况。
要是眼前的李世民还不急着回去的话?
恐怕,本该隶属於他手底下的那些谋臣将士,一个个都要变心了呢!
毕竟,比起如今还稍显稚嫩的李二公子。
另一位,那可是已经戎马伴生丶功成名就,浑身上下各种荣耀加身,正处於巅峰状态的大唐天可汗。
虽说都是一个人,但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从大业时空看到的情况,贞观皇帝陛下不经意间便能收服人心。
“先生,世民不想做那坐享其成之人!”
李二公子神色凝重:“虽说我和他算的上是一个人,但我终究和他不同,他是大唐的皇帝,我……”
李世民抬头:“世民剩下的路,想亲自去走!”
顾渊清楚李世民的想法,毕竟眼前的李二公子,正值年少轻狂。
都是李世民,谁又能差得了谁?
纵使对方是另一个自己,但正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作为本人,又怎麽能轻易服气呢!
若是随意便能低头,那便不是李世民了。
对於李二公子的想法,顾渊倒没有太多的想法,至於李玄霸,有私家医院照看,自然没什麽太大的问题。
想了想,顾渊便顺从对方的意思,随手便打开了传送光圈。
心念一动,淡蓝色光圈随之显现。
————
与此同时,大业时空。
荥阳城内。
自翟让决定和贞观李世民共治荥阳之後,连日来,整个荥阳城内两方人马倒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这几日,翟让连番宴请李世民,相互之间,越发熟络。
交谈之下,翟让越发觉得自己和李世民之间相差甚远。
每每谈吐之间,这位李二公子对朝廷丶对天下丶对世事的见解,皆是让翟让大开眼界。
犹如萤火比之皓月,让人越发自惭形秽。
折服之心,愈发兴盛。
是夜,县衙东侧。
翟让邀徐世绩於房内饮酒叙事,酒至正酣,抬眼凝眸。
“懋功,那李二公子,你如何看?”
听闻翟让询问自己对李世民的看法,徐世绩倒也没有丝毫隐瞒。
他和翟让出自同乡,加之熟悉对方为人,随手将手中酒盏轻放案几之後,便随之脱口而出。
“吾观之,人中之龙也!”
徐世绩清了清嗓音,抬眼亦是朝着县衙西侧的方向看了看。
虽说只是短短几日时间,但那位李二公子给他的感觉,太强烈了。
表面上看是和煦清风,但其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他便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势。
那是不可言喻的威势。
如煌煌大日,灼的人睁不开眼。
这样的体会,他只有在那些朝廷官宦身上见到过。
但那些人,都比不了那位李二公子。
那些官宦,不过是挟势压人,分外凌人。
而这位李二公子,其身上之势,犹如天潢贵胄,由内而外,虽是煌煌大日,却如暖阳一般。
耀眼,却不伤人。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但徐世绩本就喜欢谋定後动。
他知晓,自己这位同乡已经动了退让之意,甚至於对方今日邀请他饮酒,恐就是为了询问他的意思。
他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比起那位李二公子,这位同乡大哥,差的太远了。
有道是,德不配位,必受其殃。
眼下两者看起来相安无事,但徐世绩清楚,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和罢了!
就那位李二公子手底下的那些人,哪一个又是简单的人物?
以翟让为眼下义军的首领,他根本压不住那些人。
而自家寨中的那些家伙,眼中所看到的不过是些蝇头小利。
他日,整个义军越发壮大,其中矛盾必然爆发。
与其如此,不如早点相让。
“兄长,可是舍不得首领之位?”
徐世绩顿了顿突然转头盯着翟让问了一句。
他清楚,自家这位同乡兄长不是那般舍不得权利的人,但其性子多少有些优柔寡断了。
眼下两方义军联合已成,若是再继续这般犹豫下去,到时候怕是要酿成祸事。
“一首领之位,吾有何舍不得的,当初举义,那也是兄弟们将我抬上这个位置!”
“你我当初举义,也是看不惯这世道,一为求活,二也是为同乡百姓讨一个公道……”
言说起当初举义之事,翟让的嘴角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说起来,弟有大才,这些年屈身於瓦岗,倒是委屈你了,为兄观那二公子与那些世家之人多有不同,想来弟若是能跟着这般人物,必然能展露一身才华……”
“兄长!”徐世绩瞳孔睁大,语气急促。
“懋功!”
翟让摇头,脸上收敛笑意,语气开始郑重。
“此番相言,乃为兄之真心,这位二公子可为人主,为兄有意相让首领之位,但此番摩侯一事让为兄让为兄不得不多做思量!”
“我瓦岗经营至今,牵一发而动全身,吾不想多生波折!”
“此事,还需懋功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