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是否有些暴殄天物了?
商少君当着心腹阎焕的面,悄悄给李凡传音询问道。
随后商少君看着李凡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微微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尴尬。
仙心咒一名,太过招摇。少君可改个普通点的名字,传授下去。李凡提醒道。
商少君联想到此前衍法珏推衍的功法,开口对阎焕道:此为【锻心诀】,乃是这位前辈所传。可保你们免受魔音侵蚀。你尽快将其遍传全军、务必做到每个人都学会。
锻心诀这名字太过普通,以致于阎焕在听到商少君话语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只是躬身领命,当场尝试着修行起来。
能有如此秘术傍身,他们却不自知,当真是……
看着阎焕远去的背影,商少君还是有些感慨。
若是他们知晓这门秘术的珍贵,说不定反倒会患得患失、难以学会。李凡却如此说道。
青玄军百万众,虽然我已经下令严禁外传。但仙心咒外泄,恐怕是无法避免之事。道友就不担忧么?商少君满是不解的看着李凡。
对方来到永恒仙垒后的一系列行为,商少君都根本捉摸不透。
为名不是,为利也不是。
玄黄修士,敝帚自珍。虽说是受到法不可同修的影响,但在不知不觉间,修士们的内心认知已经改变。
上古修仙界时期,人们坐而论道、彼此交流分享的盛景,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很不喜欢。
圣胎李凡淡淡地说道。
配合上他在外人面前的作为,当真有种出尘的超凡洒脱之感。
传便传了,只要顺我心意,就算是仙法又如何?
商少君看着李凡的身影,不禁有些失神。
如此豪气,当真世之罕见。
跟这样的人物待在一起,商少君甚至都感觉自己也变得豪情万丈起来。
……
永恒仙垒诸般事物全都处理完毕,再无牵挂。
商少君与李凡站在永恒仙垒之外,看着茫茫白雾。
我们接下来,去往何处?
莫名奇妙接了个拯救玄黄界的担子,真要出发了,商少君心中还是有些迷茫。
不过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反悔了。
商少君看了眼身边的李凡,他很确信,如果他在此时出尔反尔,对方绝对会一剑斩过来。
玄黄安危,尽系一身。这种感觉……
还不错。商少君心中暗自思忖。
李凡却是伸出手,一柄不过手掌长的小剑,霎时出现在他掌中。
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不停旋转。
最终,剑尖指向一个方位,停了下来。
商少君顺着小剑所指的方向望去。
凡存在,必留痕迹。那道神秘身影虽然强横无匹,但只要现身玄黄界,就不可避免会跟现实产生纠葛。追逐他,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李凡目光灼灼。
商少君觉得李凡说的挺有道理,当即点头赞同道。
他却不知,李凡掌中小剑所指的方位,根本不是什么追踪神秘身影所在。
而是指向李凡记忆中一个又一个曾经探明的迷域。
当然,殊途同归。他们势必会在那里,找到玄黄界正在被人改造的诸多证据。
……
正当圣胎李凡指引着商少君揭秘玄黄界隐藏在冰山下的真相的时候,大启小世界中,殷上人的实验基地已经初
步搭建完毕了。
当年我最后见白先生一面时,他曾经对我说道,以我筑基法后、或可为【混元金丹】、【肉身元婴】、【心念化神】。先生不妨参照此概念进行推衍。分身李平对殷上人说道。
殷上人刚刚在李平面前上演了一场诡谲的戏码。
身躯从中裂开,体内的另外一个自己、从中挣扎爬出。
而后转过头来,将自己的血肉躯壳,给生生吞下。
血肉与骨骼在嘴里咀嚼的声音回荡在试验基地里,殷上人满脸血污。
但面容却是平静无比,吃着自己的殷上人眼神中满是专注。
似乎不是在进食,而是在做着什么研究。
饶是李平有无数往昔记忆,此刻看着殷上人,心中也不由微微发毛。
无关于胆量,实在是跟人类的本性相悖。
细嚼慢咽,终于将另外的自己给完全吃入肚中。
李平发现殷上人外在显露的境界,也由筑基期跌落至了炼气期。
这时候,殷上人才将占满了血腥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解释道:想要推衍出接下来的法门,就必须要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的以我筑基法,只成功了一半。所以要灭根基、重修行。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交给我便是。
随着殷上人这句话说出,李平也刹那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降临到圣京城之中。
修行天帝气典,熔炼整个王朝气运于一体。
李平此刻一人就代表着大启皇朝。
有外物侵入,自是逃不出他的感应。
就像是冰冷的蠕虫在皮肤表面缓缓爬动,试探性的接触之后,虫子伸出根根尖刺,想要扎进大启小世界内部。
咦?你这里隐隐自成一体,或许他们的报复会比想象中的弱一点。殷上人这时候出声道。
李平知道,殷上人口中的他们,乃是旧世界的残魂。
想来是殷上人强行摧毁改变自身状态,引来了他同类的关注。
滴滴答答的雨声响起。
却没有雨点滴落。
李凡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乌压压厚厚一层乌云。
笼罩在试验基地上空。
坚硬的玄武石地面,在滴答雨声之中,倏然变得如同泥土般泥泞。
一只只惨白的手臂,从地底猛地伸出。
李平微微皱眉,想要浮空躲避。
但在这处已经被扭曲、改变的奇异空间中,他竟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好在这些世界幽魂的目标并不是他。
那些手臂对他而言,也只是虚影一般的存在。
无数臂膀,在地上爬行者,蜂拥朝着殷上人袭去。
而殷上人,则是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一把将离得最近的手臂生生拔出,放进嘴里,大口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