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静静矗立,感受起了脚下这片大海、不屈的意念。
面对生死危机,任何存在都会尽其所能的挣扎一番。
李平也感受到了,这座海洋的炽烈的求生意愿。
但它的求生,对于玄黄界而言,就是**裸的恶念了。
李平自诩玄黄天道化身,自然不可能站在丛云海那边。
既然来了,就好好臣服。
无需还做无谓的挣扎了。
一念之间,神识笼罩了整座丛云大洋。
其中零星分布的数万座岛屿上的景象,乃至海水中生活着的无数生灵,霎时全都浮现在李平脑海中。
李平沉默了少许。
这是必要的牺牲。
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丝丝金光从他的身上涌现、而后飞散到丛云海各处。
接近源力精粹的力量,最高只有化神修士坐镇的丛云海中无人可以察觉。
金光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遍布了丛云海各地区。深深刺入海洋深处,直达底部海床。
丛云海底,开始有不为人知的剧烈震颤发生。
若是从天空望去,可以看到整座海洋表面,宛若形成了一张巨网。
将这片碧蓝生机之海,全都笼罩在内。
天空中,忽的乌云密布。
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的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甚至比起以往风灾时候,海浪还要猛烈。
有些岛屿在猝不及防中倾覆,而那些有修士坐镇的灵岛,也是在这狂风骤雨中岌岌可危。
丛云海修士纷纷惊疑不定的看着天地间的异变。
有些灵觉敏锐的修士,隐隐间心中有大难临头之感传来。当即色变,再顾不得许多。直接通过万仙岛的传送阵逃离了此处。
他们逃往的举动,也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一小部分修士,选择跟着离开。
但是绝大多数人,对于这些一惊一乍、胆小如鼠逃亡者,反是嗤之以鼻。
心安无比的躲在万仙岛上,观看着丛云海天地间风云变色的景象。
李平并没有理会那些逃往的修士,对这些观望者也并不在意。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丛云海残存意念。
寻常修士不可见的金色巨网,已经将丛云海封锁。
原力精粹的能量在其中积蓄、演变,一座大阵,即将显露峥嵘。
丛云海意识明显感受到了金色巨网越来越紧的束缚,掀起的风浪愈发猛烈了。
然而在李平看来,却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世界意识,如何磨灭呢?
李平一边构筑阵法,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以众生炼众神。
他很快就想到这一绝世凶阵。
连真仙都能阻挡一二的阵法,想来对付残存的世界意念,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无数无意义杂念去冲击……
随着李平布阵,丛云海天空中开始无端出现诸多奇异的画面。
那是一张张扭曲、绝望的面孔。
他们呼嚎着,挥舞着双臂。
仿佛在求救,又似乎只是下意识的惨呼。
天幕上,浮现的诡异面庞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几乎充斥视野中的每一处。
丛云海内的生灵耳中,也慢慢除了人脸的哀嚎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啊!
意志不坚定者,被这些魔脸所影响,很快就变得同样绝望疯癫。
而那些勉强还能坚持的,却是不久后陷入了无边可怖的梦魇之中。
他们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天空中一轮黑日升起,整个世界都濒临毁灭的大恐怖景象。
就真的跟天上绝望魔脸一样,共同经历了这难以想象的劫难。
万仙岛的传送阵依旧开启。
只是所有看到天空中万千面庞的修士,都失去了控制自我思绪的能力。
无论修为高低,从炼气小修士到化神岛主。
全都如此。
虽然脑海中充斥着无边绝望,却根本生不出想要逃跑的念头。
要知道,李平布下这阵法所针对的,并不是他们这些修士。
只是被波及,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可想而知,如今的丛云海意识所面临的又是何等的残酷景象。
以一州之地的残存世界意念,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亿万魔脸的不断惨嚎声中,李平感受到,丛云海的意志正在消散。
滔天的巨浪,正在慢慢平歇。
似乎一切都将过去,雨过天晴。
但是李凡知道,从此之后的丛云海,再跟以前不一样了。
磨灭丛云海意识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
这期间,凡是进入到丛云海范围内的修士,全都受到波及、陷入可怖幻象之中。
但没有大量生灵同时陨落的事情发生,所以万仙盟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天空中乌云散去,丛云海一碧如洗。
安静的有些可怕。
李平感受着天地间,散落的丛云海意志。
金色巨网缓缓回收,顺带着将这已经被万千分尸的世界残念带回体内。
额……
随着李平将丛云的意识吸收,难以计数的画面开始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
即便是他已经习惯了,时刻监视圣朝大启内的每一件事。
但二者的信息总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浩瀚的海洋中,并不只有人类的存在。
平静的海面之下,还有亿亿万生灵繁衍声息。
若是以李平主观的视角,肯定不会对这些连智慧都没有生物多加关注的。
但是此刻却是被动吸收。
世界意志的观念里,这些鱼类,跟人类修士实则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李平强忍着识海中的剧痛,将这些信息全都接受。
仿佛吞了大补之物,他的神魂强度也随之吹气球般的膨胀起来。
李平的神魂在修士中,已经足够强韧了。
但在此刻急速的壮大中,也是无法避免的出现道道裂痕。
一般的修士遇到这种情况,只有绝望等待魂飞魄散一途。
但李平不同。
身怀天帝气典,他不仅仅以圣朝大启亿万子民为锚点。
体内还有超脱凡俗的源力精粹。
金色的能量涌动,修补着神魂的创口。
同时充当着神魂膨胀的添补剂。
在最开始的危险阶段过去之后,李平慢慢适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