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幾根土豆絲夾到碗裡,和粘稠的小米粥一同扒拉進嘴。
酸酸辣辣還脆脆的土豆絲,搭配著噴香的小米粥,口感十分豐富。
“嗯!媽,你做的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
母親笑眯眯的夾了一條小鹹魚放進易蘇的碗裡,然後喝了口粥,看向易蘇。
“今天在學堂表現的怎麽樣?”
易蘇往嘴裡扒飯的手停了下來,有些心虛的笑笑。
“還……不錯?”
“先生抽我背三字經了”
父親抿了口小酒,臉皺到了一起,嘶哈了一聲才舒展開,然後問道。
“哦,那你背上來了嗎?”
“背……背上來了,全都背上來了……”
“那就好,一定要好好跟先生學”
父親看向易蘇,語重心長的教導著。
易蘇也只能附和的點頭,他隻說背下來了,但他卻沒說背的是一整本……
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麽背下一本三字經的,他自己知道,他可沒夢到什麽白胡子老爺爺。
【好奇怪,難不成我是隱藏的神童?】
易蘇夾起小鹹魚放進嘴裡,鹹鹹的,酥酥脆脆的,一口咬下去滿嘴留香。
【搞不懂,不想了】
易蘇想了一會兒便放棄思考,轉而用心的享受面前的美食。
——
“蘇蘇,該睡覺了!”
在母親的第三遍催促後,易蘇才戀戀不舍的放下小人書,關掉了煤油燈,鑽進了被窩裡。
他家的瓦房有兩個臥室,進門後先是廚房,在往裡走是廳堂,廳堂的正中央擺了一張長方形木桌,也當餐桌使用。
進門左手邊稍大的臥室是父母住的,右邊稍小一些的房間則是易蘇的。
易蘇枕著雙手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外面皎白的月光灑在屋內的地面,點點星光在天空上一閃一閃,好似陽光反射下晶瑩剔透的石頭。
數著星星沒過一會兒,易蘇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嗚嗚嗚——”
不知什麽時候,易蘇聽見了一陣女人的哭聲。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向四周看去,易蘇頓時瞳孔驟縮,睡意全無。
此時的他哪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他正站在一個貼滿紅色喜字的房子中央,屋內的門窗緊閉,窗外沒有一點光亮,全靠屋內紅色蠟燭微弱的濁光提供光明。
“嗚嗚嗚——”
聽到身後突然傳來淒慘的哭聲,趙林連忙轉過身。
只見一個身穿紅色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女孩坐在床邊抽泣,她的身邊還擺了一個深褐色的木板,那竟然是不知道誰的牌位!
“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裡?”
驚訝之余,易蘇開口詢問,但面前的女孩仿佛看不到他一樣自顧自的哭著,過了一會兒,她擦了擦眼淚,從床上枕頭下摸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隨後女孩轉過頭,盯著窗外看著。
她就仿佛靜止了一般,易蘇好奇的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可窗外黑漆漆的,明明什麽都沒有。
片刻之後,女孩收回了目光,看著手中的匕首,拇指輕輕撫摸著刀刃,隨後突然舉起,將它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喂,你要幹嘛?!”
易蘇感覺不妙,一個箭步衝出去,伸手想要阻止她,但已經來不及,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易蘇的雙眼。
當他擦乾眼睛上的鮮血再次向前方看去,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孩已不見,屋內哪還有半點喜慶的裝飾?
一陣陰風吹過,屋內慘白的挽聯隨風飄動,喜慶的紅色喜字被巨大的奠字所取代,易蘇愣愣的站在屋裡,心裡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卻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
易蘇從床上驚起,不斷的大口喘息著,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滾落,就連被褥也都已經濕透。
易蘇呆滯的看向四周,這裡是他所熟悉的房間,且不是那個詭異的房間,他……又回來了?
“是……夢嗎?”
易蘇穩了穩心神看向窗外,皎白的月亮被烏雲遮蓋,天空上一顆星星也看不見,四周一片漆黑,偶爾會傳來幾聲淒涼的犬吠。
“剛才的感覺太真實了”
“我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易蘇擦了下額頭的汗水,仍然感覺心有余悸,雖然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去回憶剛才的夢。
“那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孩好像很傷心”
“結婚不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嗎?”
“還有……”
易蘇想到了女孩身邊的褐色木板。
“結婚為什麽會在身邊放一塊牌位呢?”
易蘇想不通,他曾經看過村裡的大哥哥大姐姐結婚,他確定沒有這樣的場景啊。
“她為什麽要自殺?後面詭異的白色場景又是怎麽回事?”
易蘇感覺這個夢怪怪的,昨天白天時在學堂感覺到的違和感又出現了,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想著想著,一股困意襲來,易蘇感覺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再次睡著了。
——
“喔喔喔——”
易蘇再次醒來是被公雞叫醒的
揉了揉朦朧睡眼,看向窗外綿延不斷的山脊。
此刻的天空已經蒙蒙亮,幾聲清脆的鳥鳴傳進耳廓,當第一縷羞澀的陽光照亮易蘇的眼睛時,他掀開被子,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父母還沒起來,易蘇走出屋子,呼吸了口新鮮空氣。
雖然是夏天,但一大早上的戶外還是有些微涼,穿著短袖的易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先去撿個雞蛋!”
聽見咯咯噠的聲音,易蘇興奮的跑到雞窩前,低下頭往裡看,果然兩枚熱氣騰騰的雞蛋剛剛出爐。
“抱歉抱歉,雞媽媽別啄我哦”
易蘇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進雞窩,母雞的眼神直直的盯著他的手,在觸碰到雞蛋的一刹那,瞬間出擊!
“呼,還好還好”
易蘇一隻手拿著兩枚雞蛋,另一隻手拍著胸脯,剛剛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被母雞啄到了……
回到屋裡時,父母已經起床,父親正在洗漱,母親則在準備早餐。
早餐是昨晚剩下的小米粥和鹹菜瓜子,和一人一個煮雞蛋,其中兩個是易蘇早上剛去雞窩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