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坤虽然狡滑,但生性好洁,被熏得甚是难受,却又不敢让这帮心腹亲信出去。
邱峰急急说道:“是啊,邬大人到谷香上任县令之职,那么,涪城下属各县县令便全是咱们的人,戴大人更能呼风唤雨了。”
戴坤气恼的说道:“石狗崽杀了韩进,本府比你们都心痛。你们凭石狗崽杀韩进一事,就想调开姓石的狗杂碎,让邬大人接任谷香县令吗?这不明摆着让上司和乡民说本府公报私仇吗?再说,吏部让石天雨兼任谷香知县,有殷有招作为石天雨的后台,谁敢动石天雨呀?你们一帮蠢材,说话也不经过大脑,都是屁股吃饭的吗?”
“这!?”
邱峰、向来香和邬正道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戴坤一个多月没动静,是怕石天雨背后的大树殷有招。
向来香甚是担心石天雨会危及自己的位置,急把戴坤拉下水,添油加醋的说道:“戴大人,那也得绊石狗崽一脚。否则,他再出新政绩,那可会危及你我之位呀。”
戴坤忧心忡忡地说道:“还敢动石天雨吗?现今万岁爷还朱批大明天下各县要向谷香学习取经,本府岂敢轻易动那姓石的小杂碎?再说,吕大人的外甥王才死了,他也没动静啊!吕大人可是一方大员。”一帮黑心部属一听,全傻眼了。
月亮隐入云端,天空漆黑一团。
向来香是极其投机的人,闻言不对劲,马上转换风向,说道:“戴大人说得对,咱们不能明里与姓石的狗杂碎斗,得想法子找他的茬,然后再想法弄死他。”
邬正道心里登时大失所望,心里又暗骂向来香不是东西。
单无双连忙高声颂扬戴坤,说道:“戴大人高明,恩师就是恩师,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此时,捕快路海进来禀报:“大人,门外有一少年求见,称事情与石天雨有关。”
邱峰幸灾乐祸地说道:“哦,好事来了。”
戴坤一听,也来劲了,说道:“让他进来。”
原来,府门外求见戴坤的是彭金石,随路海走进戴府,立时跪在戴坤跟前,自我介绍的说道:“小人彭金石,拜见戴大人。”
戴坤喝道:“彭金石,你不是石天雨的狗奴才吗?”
“原来是!戴大人。”彭金石起身拱手,又说道:“戴大人,石天雨原来便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毁花大盗许明勇的弟子!”
“什么?”戴坤等人闻言,连声惊问,一齐离座,围着彭金石。
彭金石又很认真详细的说道:“小人其实与石天雨那狗杂碎有不共戴天之仇。日前小人暗中下毒,石天雨已经中了小人下的鹤顶红巨毒,想来小命不保。请大人下令通缉石天雨,让他遗臭万年。”说罢,直起腰来,眼望戴坤。
“哈哈!”戴坤放声大笑,大喝一声:“来人,拿下彭金石。”
随即拉着向来香、邬正道一跃而开。
单无双、邱峰、路海三人持刀将彭金石围住。
“哈哈!”彭金石仰天大笑。
向来香上前一指,怒道:“彭金石,你笑什么?”
彭金石也不反抗,反而拢起双手,说道:“笑你们无能,韩进被杀,连你们也被姓石的那狗杂碎吓破胆了。可叹啊!可悲啊!唉!你们把彭某先铐起来,派人到谷香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戴坤是老官僚,性格多疑,岂会轻易相信彭金石的话,随即又大喝一声:“胡说八道!韩进是在狱中自尽的。铐起来。”
邱峰上前点了彭金石的穴道。
单无双、路海当即拿着绳子捆住彭金石。
彭金石没有任何的愄惧,反而又笑道:“哈哈!拿下韩进那天,他并无认罪,入夜时分还喊着等戴大人来了再说,可第二天一早,捕快却称韩进自尽了。戴大人,此事难道不可疑吗?”
接着又仰天而笑,讥讽戴坤无能。
戴坤城府极深,喝道:“带下去。”
气急败坏地朝邱峰等人一挥手。
邱峰等人便押着彭金石而去。
向来香待彭金石被押走,又向戴坤道出心中所疑,说道:“戴大人,彭金石能让咱们铐上,说明此事可能是真的。”
邬正道极想取石天雨而代之,急急随声附和,说道:“是啊,韩县丞死得冤啊!戴大人,咱们得抓住机会,为韩进报仇啊。”
霎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戴坤。
戴坤听完向来香和邬正道的分析,感觉有道理,便喝道:“带彭金石回来。”
又招来邱峰,吩咐把彭金石带回来。
彭金石回到厅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戴坤。
戴坤随即喝问彭金石:“你为何如此之恨石天雨?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奸巨滑,心思缜密。
彭金石随即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说道:“彭某乃是川中首富姚路阳之徒,之前在辽东随师母娘儿俩生活,并与师妹指腹为婚。辽东战事发生后,彭某随师母南下四川,途中与师妹失散,而师妹却在杭城遇上石天雨,而被石天雨强行霸占。所以,彭某与石天雨有夺妻之恨。”
戴坤又喝问彭金石:“你让本府如何相信你?”
依然不放心,生怕是石天雨挖的陷井让他跳。
彭金石是有准备而来的,随即献上毒计,说道:“石天雨现在身中巨毒,追杀我的时候失踪,戴大人可以派人前往谷香衙门暗查暗访,然后再押彭某前去谷香县,先宣布新的代县令,后报吏部认定,再以缉捕天下第一毁花大盗许明勇之徒为名,通缉石天雨。如此,石天雨必将遗臭万年。”
邬正道见戴坤仍然在犹豫,心头大急,上前说道:“戴大人,彭金石在咱们手上,量石天雨那狗杂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再说,咱们派员去找姚路阳确认此事。”
知县之位太吸引邬正道了。
向来香走上前来,趁机恐吓戴坤,躬身对戴坤说道:“戴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先让朝廷发现了石天雨的真实身份,可能会冶你监管不力之罪啊。而且,咱们也可以趁机扳倒殷有招,说不定咱们还会因此立功,魏公公心头一高兴,呵呵!”
戴坤心头一凛,说道:“好,你们马上拟草几份公文。不过,上报布司府的公文迟些发,你们几个押着彭金石随刘丛去谷香宣读,老夫和向大人稍后去,让邬大人暂代谷香知县,稍后举荐。”
想了想,还是先让刘丛出头好些。
如果事情是真的,既打刘丛耳光,自己又不露脸,免得被人说戴坤公报私仇。
而且,戴坤先不出面,出了什么问题,戴坤也好在后面掌舵。
这真是很高明的官场艺术。
向来香随即高声颂扬:“戴大人真是深思熟虑啊!”
邬正道迫不及待的大喝一声:“来人,带彭金石去公堂,咱们一边问他情况,一边拟写公文。”
彭金石当即也吹棒戴坤,大声说道:“戴大人果然厉害,姓石的那狗杂碎年少气盛,这回死定了。也只有戴大人这样的高人,才能让石天雨遗臭万年。”
邱峰拍马屁功夫更高明一些,说道:“当然了,咱们戴大人当知县时,姓石的那狗杂碎还没出世呐!”彭金石不再吭声,心下思索通缉石天雨之后的脱身之计。
谷香县。
朱祥、唐关、陈彪、宋子青、潘栋等人十分焦虑。
石天雨失踪多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尽管唐关等人领着公差分批分方向打听石天雨的下落,石天雨却杳无音讯。
公差中人开始有人泄气,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
毕竟新招的武师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齐心的。
也有人是来投机的。
石天雨中毒之后失踪的消息不知不觉就泄露出去了。
地牢了,牢头罗宏对其他人说道:“弟兄们,石大人身中巨毒,哪能走那么远啊?愚兄以为,他必死无疑,可能途中毒发身亡,被好心人掩埋了。”
牢狱白正也说道:“是啊,这些天,为了寻找石天雨,老子累的腰都伤了,昨晚在鸣凤楼,小弟可上不了床榻,白花了三两银子。”
罗宏又战战兢兢地说道:“愚兄曾听说,石天雨是江湖中人人人恨之入骨的毁花大盗许明勇之徒,江湖中人一直围剿石天雨,只因石天雨曾经去辽东打仗,所以江湖中人一时不敢来谷香对石天雨下手。要是咱们不走啊,以后被戴坤发现了,他以咱们跟毁花贼在一起为名,拿下咱们,咱们可是死不瞑目呀!”
白正见时机差不多,便策动聚众离开县衙,说道:“那咱们今晚就走吧。先藏一段时日,过了风声,咱们再出来。”
捕快田野急急劝说道:“不行啊,如果给唐关发现了,咱们死定了。”
罗宏伸手,拍拍胸口,向众人担保,说道:“唐关发现咱们不见了,咱们早就溜了。”
田野又劝说道:“事情也许不像罗兄所言的那么黑,石大人还兼着涪城的通判呐。等过阵子抓好税赋了,石大人就正式到涪城上任了。咱们还是耐心等等吧?”
白正分析说:“等?等什么等?石天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涪城那边能无动于衷吗?石天雨可是借剿匪为名,抢了邬正道的官位,石天雨失踪之事一旦泄露,戴坤必定会派人来抢谷香这块阵地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知县岂会用咱们这帮人呀?”
众人不住点头。
田野无奈的说道:“那好吧,咱们就今晚二更时分时溜。”
“慢!”罗宏灵感忽至,横臂拦住众人,又说道:“当主官的都爱用自己人,咱们不如投在戴大人门下,说不定还会弄一官半职过来!”
田野闻言,翘指称赞罗宏:“有道理,还是罗兄弟高明呀!”
白正心想事已至此,索性把事情弄大一些,说道:“咱们再拉多一些兄弟到戴大人那里去吧,说不定到时候,罗兄还能当知县呐!”
罗宏听说还能弄个知县来当当,顿时精神大振,说道:“也好,咱们现在就去衙门,找其他兄弟一起走。”随即领着白正、田野便朝衙门走去。
因为最近公差都吃住衙门的多,方便随时听唤。
县衙门里。
朱祥、唐关、陈彪等人也在焦虑不安,来回踱步。
刘森、张馨、玥儿、贺兰敏月、徐缓、苏醒、郭先光外出寻找石天雨,至今还没回来。
唐关忧心忡忡的对朱祥说道:“朱主薄,还没找到石大人,时候一长,可瞒不下去了。”
眼看张慧天天哭的像个泪人似的,身体都消瘦的像块排骨了,唐关心里哪能不着急呀?
再说石天雨也是提携和重用他的恩人。
“诶!”朱祥地叹一口气,一时间也无法回答唐关的话。
张慧见朱祥手足无措,不由又是一阵痛哭。
姜美琳连忙劝导张慧,说道:“慧儿,石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其实,姜美琳心里也没底,也在叹息。
只是她是师姐,在师妹面前稳重些。
陈彪发现罗宏、白正等人进来,怒吼了一声:“罗宏,你们几个,刚才跑到哪里去?”
罗宏连忙辨解,躬身说道:“回陈头,咱们弟兄几个这些天实在太累了,刚在地牢里巡查时睡着了。”宋子青愤怒的反问:“刚才睡着了?事实真是这样吗?”
瞪了罗宏一眼,又怒道:“白正昨晚就不见了,难道白正昨晚也在地牢巡查吗?”
白正见宋子青和陈彪二人发怒,不由心惊胆颤的说道:“这个!?宋头,卑职确实身体有恙,昨晚都累晕在城北不远处。”
潘栋冷嘲热讽地说道:“那好,你们都已睡了一个好觉,今晚就不用再睡了,跟潘某出去打探石大人下落去。”
罗宏情知不妙,连忙躬身回话,说道:“这个嘛,好好好,全听潘大人吩咐。”
心里却盘算着如何中途脱身。
“刘推官到!”
此时,守门的差人进堂来报。
“格登!”
朱祥、唐关、陈彪等人全都心头一凛。
邱峰首先进来,大声喝令:“全部站好!”
朱祥连忙上前,躬身说道:“邱经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邱峰盛气凌人,冷冷的说道:“先站好,待会再说,快点。”
朱祥无奈,只好挥手让一群公差分站两旁。
唐关赶紧溜到了张慧身旁,低声说道:“慧儿,看来情况不妙,待会如果有事,你跟着我走,以后再商议找石大人。”
黄如才低声惊问:“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好像不对劲呀!”
唐关正要答话。
刘丛走上公堂案桌前,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喝一声:“来人,押上彭金石!”
邬正道和邱峰二人分坐刘丛两旁。
单无双、路海、关洪等等涪城府衙差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彭金石走进了公堂,站在了案桌下。
涪城府衙捕头马德辉走进县衙,便率领一帮捕快把大门关上了。
好像要关门打狗似的。
唐关、朱祥、陈彪等等,瞬间明白什么回事情了,紧握手中刀剑,准备恶战一场,再夺路而逃。刘丛大声说道:“本官据武林义士彭金石提供线索,以及府衙诸位大人商议的决定,宣读以下任命。”说罢,张开任命状。
唐关出列,指着彭金石,愤愤地对刘丛说道:“刘推官,彭金石是潜伏县衙的江湖毁花大盗,因为他曾经被石大人惩治过,对石大人深怀不满,刘推官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
彭金石仰天大笑,又对唐关说道:“哈哈!唐关,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妄自尊大,胡说八道。”
罗宏见状不妙,连忙出列,躬身对刘丛说道:“刘推官,卑职与石天雨无关啊,咱们和他历来是同衙不同心。”说罢,赶紧的站在单无双身旁。
张慧怒骂一句:“卑劣小人!”愤然出列,拔剑朝罗宏刺去。”
“铮!”关洪钢刀一挥,震退了张慧,大吼一声:“反了!你想杀人灭口呀!”
唐关一跃而上,拉住差点摔倒在张慧,冷冷地说道:“凭咱们的武功,要走出县衙大门不是难事,唐某就看看这帮跳梁小丑表演什么江湖把戏?”
白正也站到了单无双的身旁,大声表忠心,说道:“卑职愿为诸位大人效力,愿永远追随戴大人。”朱祥朝白正怒骂了一句:“无耻之徒!”
宋子青怒气冲冲地指着白正骂道:“白正,你这小人,宋某今日就是战死,死前也要砍下你的狗头。”潘栋肺都气炸了,咆哮如雷的吼道:“诸位弟兄,看来咱们今日要落难了,待会不要放过罗宏他们啊!”要不是陈彪拉着潘栋,潘栋早就上前动手了。
田野本想跟着罗宏走的,此时却犹豫了。
想想唐关等人怎么这么坚定跟着石天雨呀!
难道石天雨真是被人中伤的?
以唐关的机灵,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呀。
其他捕快心情不安地低着头。
有的人心道:且先看看情形再说!
有的人则是心想:石大人不见了,又有彭金石指证,肯定要换新县令了,新旧交替,人事必然调整,新官也不会重用俺,俺待会杀出去,回家种地便是了。
又何必与眼前的这些无耻小人争吵争斗呢?
也有的人心道:待会且看看谁占上风,再站谁一边也不迟呀!反正这县衙门也不是谁的祖宗业,谁当知县与我等无关,我等只是来混口饭吃的。
陈彪拔剑而出,走到张慧身旁,低声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也难得在此时认识罗宏等奸贼的真面目,慧儿,别怕!”
邱峰一拍案桌,大喝了一声:“肃静!”
顿时,公堂上肃然,再无人吭声。
刘丛心情复杂地拿起任命状念了起来:“据彭金石供认,石天雨原名许明雨,是天下第一毁花大盗许明勇的弟弟,无视皇法,偷盗掳掠,长期被武林正士追缉。”
“什么?石天雨乃是天下第一毁花大盗许明勇的弟弟?这怎么可能呢?放屁吧?”
“天啊!咱们被石天雨那狗贼欺骗了!”
“真可怕,这样臭名昭著的人也可以当官。”
“不是吧,石大人一心为民,怎么会被描成一团糟呢?”
“胡说八道,石大人是吏部尚书殷有招殷大人的得意门生,是万岁爷亲赐的同进士。彭金石不得好死!”
堂下公差闻言,登时议论起来,有的破口大骂石天雨,有的也为石天雨辨解。~~
张慧出列抗议,扬手怒骂刘丛:“死狗官,你好卑鄙!竟然如此中伤我家公子!”
邱峰一拍案桌,大吼一声:“肃静!”
又侧头示意刘丛继续念下去。
刘丛无奈的只好继续念道:“许明雨改名石天雨之后,花费劫来的巨款买官,以剿匪为名,令原班差人阵亡,任用亲信填补空缺,私自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刘丛,你这不是废话吗?石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你看这公堂上还有翰林院编修王锋题写的‘爱民如子’四字呀!”
“哦,原来石天雨的知县是买来的,朝廷真是**。”
“石天雨那狗贼的野心还真大!”
“刘推官,不对啊!石大人上任以来,勤政廉政,早出晚归,和乡民打成一片,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好官啊!”
堂下公差又是一阵议论。
唐关怒吼了一声:“无耻!这是戴坤公报私仇,想为那韩进狗贼复仇,故意整咱们石大人的。”
关洪扬刀一指唐关,十分恶毒的骂道:“唐关,待会先拿你开刀!”
唐关哈哈一笑,调侃的说道:“哎呀,唐某好怕啊!”。
陈彪上前装腔作势地说道:“唐兄弟,你要死了,愚兄就找不到人下棋了。”
宋子青见事已至此,众人前途没了,便也不怕什么事了,也调侃地说道:“是啊,唐兄弟,你又要到地狱去惩治韩进了,再来一个公审吧。”
“哈哈哈哈!”
堂下一些公差忍不住大笑起来。
邱峰拿起惊堂木,连拍了案桌三下,又大吼道:“闭嘴!”
宋子青拉退唐关和陈彪,说道:“好,先听听这帮狗杂碎胡说什么。反正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刘丛在一片吵杂声中,继续念道:“武林正士彭金石潜入石天雨身边,借机下毒,令其毒发身亡。经涪城府衙众官员商议,举荐涪城经历邬正道出任谷香代县令,令涪郡境内所有捕快张榜告示石天雨身份真相,同时上报布司府及吏部。”
“哇!想不到彭金石这么卑劣无耻啊!”
“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彭金石以他的亲身经历,印证了这句古话。”
“狗咬主人,这样的狗有什么用?”
“早知道把彭金石这条狗杀了烤肉喝酒。”
“这样的狗生狗瘙,烤他的肉,陈某还喝不下酒呐!”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轰堂大笑。
邬正道心想自己现在县令了,再让公堂上闹烘烘的,颜脸无光,便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吼一声:“来人,拿下唐关、朱祥等人。”
张慧听到石天雨毒发身亡,惨叫一声,登时晕倒在地上。
姜美琳急急伸手,将张慧揽入怀中,拔剑护着张慧。
可忽然间,姜美琳自己也是一阵头晕,心头好疼。
罗宏、白正首先扑向唐关。
陈彪、潘栋急急晃身拦上。
宋子青大喝一声:“唐兄弟,保护朱主薄。”
握剑一招“苍鹰扑兔”使出,纵身跃起,扑向刘丛。
邱峰早有防备,跃上案桌,握刀一招“举火燎天”使出,拦住了宋子青。
单无双手一挥,大喝一声:“上!”
领着路海等人扑向唐关、朱祥等人。
刘丛吓得连忙钻进案桌下。
一场恶战无可避免地在谷香县衙公堂上上演了。
却无人敢惹唐关,生怕被唐关双手一甩,无数暗器击来,连如何个死法也不知。
忽然,白正忽然惨叫一声,被公堂案桌上空“爱民如子”牌匾后跃下一人一掌击中脑袋。
白正连脑袋也被压进腹腔里了。
那人刚落地。
唐关护着朱祥,惊喜上前,说道:“石大人!”
公堂大战之人登时分闪两边,收刃罢斗。
他们惊愕地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但见此人虽然穿着农家破旧衣衫,但俊秀英挺,皓目闪闪,丰采迷人。
此人正是石天雨。
邬正道惊叫道:“石天雨?你,你不是死了吗?”
单无双吓得鼠眼无光,不住倒退,连连惊叫:“石,石天雨,你,你是人?还是鬼?”
彭金石仰头绝望大笑,悲凉的说道:“哈哈!石天雨,你果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百毒不侵!”想把石天雨弄得身败名裂的计划彻底落空了,心头真是悲哀。
石天雨对唐关笑道:“唐关,你们好样的。”
挟手拿过张慧的剑,放入张慧的剑鞘,伸手从姜美琳怀中拉过张慧,揽入怀中。
石天雨从后堂潜入牌匾后多时,为张慧对自己的关心十分感动,见张慧竟然为自己瘦成这个样子,又十分心痛。
唐关心中一痛:难道石大人已经爱上张慧了吗?
此时,马德辉拉开衙门的大门,大喊一声:“戴大人到!”
戴坤和向来香在一群捕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石天雨抱着张慧,均是心中一怔。
向来香指着石天雨,心头一凛,颤声惊问:“石天雨,你没死吗?你,你怎么在此?”
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单无双横刀护在向来香身前,说道:“死石魔,你别乱来!”
又握刀指指石天雨,仿佛石天雨要行刺向来香似的。
慑于刚才白正死得太惨,堂下刚才一片肃静。
现在戴坤一来,大堂上下,登时欢呼起来。
关洪、邱峰像是见到亲爹一样地,分别跃向戴坤,护着戴坤走上公堂案桌后坐下,然后持刀分立两边。
马德辉连忙把大门关上。
刘丛从案桌下爬出来,连忙站到戴坤身后,又爬起身来,惊喜地说道:“戴大人,你来得正好!”邬正道心头一阵狂喜,激动地说道:“戴大人真是及时雨啊!”然后坐到向来香身旁。
宋子青急急持剑上前请示石天雨:“石大人,如何是好?”
然后又附耳低语:“彭金石是恨你夺走了唐美玲,但是,卑职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石天雨抱着张慧,竟然是十分的平静,说道:“不急,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且看他们如何?”
戴坤看了地上的白正的无头尸体一眼,又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石天雨。
一时间,公堂上一片寂静。
即便是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听的见。
戴坤心中疑问杂生,一时倒不好发话。
心里暗道:能把一个人头击进腹腔里,谁有此等功力?莫非是石天雨吗?
石天雨身中巨毒,却没有死?是功力深厚到可以百毒不侵?还是彭金石在撒谎?
邬正道可急死了,说道:“戴大人,快宣布人事调整啊!”
眼看县令之位非他莫属,偏偏在节骨眼上,石天雨又活生生的出现了。
戴坤无奈的喝问:“石天雨,彭金石指证你是天下第一毁花大盗许明勇之徒,杀人越货,偷盗掳掠,尔后在杭城又强行霸占他的未婚妻子,情况是否属实?”
硬着头皮喝问石天雨,但声音不大。
“什么?”唐关等人闻言,皆是惊世骇俗地望向石天雨。
姜美琳惊颤地持问石天雨:“你真的是欺男霸女之徒?”
迷糊了,戴坤可是代表官方,戴坤可是知府,戴坤发话,围观之人都会迷糊的。
所以,当官的别乱说话。
朱祥挺身而出,躬身对戴坤说道:“戴大人,石大人一心为民,谷香乡民有目共睹。你如不信,可召集全城乡民作证。”
听戴坤的语气似乎有商量余地,急为石天雨辨解。
徐缓壮着胆子上前,躬身对戴坤说道:“戴大人,卑职徐缓,与石兄弟在国子监是同窗。他曾经提起过,他的射箭之术,是戴大人所授。如他是江湖毁花大盗,戴大人也脱不了关系。”
如此例证石天雨是好人。
戴坤吓了一跳,脸色陡变,额头见汗,颤声怒骂徐缓:“你,你,你别胡说八道!本官从来就不认识石天雨。”此前一直想为韩复仇,可没想过自己与石天雨也有一层关系。
闻言哪有不惊慌失措的?
戴坤被徐缓惊吓出一身冷汗之后,心里又暗暗问候向来香和邬正道两人的十八代祖宗,暗暗骂道:格老子的,老夫真是自打耳光,向来香、邬正道等人全是人头猪脑,尽给老夫出馊主意。
邬正道想想前几年戴坤还真是传授过石天雨射箭之术,闻言之后,心头怦怦直跳,暗道:姥姥的,这下可坏事了。
要是戴坤遭此连累,那自己连经历之位也没得当了。
向来香傻眼了,如斗败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唐关随即指证彭金石,抱拳拱手,躬身说道:“戴大人,彭金石原本是辽东探子,因其义兄鳌生被石大人在沙场上所杀,所以他处心积虑潜伏于石大人身边,又暗中与谷香匪帮勾结,被石大人识破,便下毒害石大人,然后逃走,四处散播谣言,诽谤石大人。”
彭金石见戴坤呆若木鸡,邬正道额头冒汗,向来香在尿裤子,这才明白扳倒石天雨不容易,不由惨然而笑,绝望了,随即怒骂唐关:“哈哈!彭某实在瞎眼了,怎么会与你们这帮贼为伍呢?”
“布司府参议安子午安大人到!”
县衙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行人入来。
为首的正是安子午。
跟在安子午身后的是姚路阳、白家新、荀金翅。
“参见安大人!”戴坤、向来香、邬正道等人急向安子午拱手行礼。
安子午打了个哈哈,朝戴坤等人摆摆手,便抱拳拱手,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怀抱美人断案,别有一番风景呀!哈哈!吕大人嘱咐本官来看望大人,称过阵子吏部将派员巡视谷香,还将带着一些北方来的县令前来谷香取经。”
彭金石闻言,心头大为失落,没想到布司府的官员竟然如此看重石天雨,看来自己想报夺妻之仇是没有希望了。
石天雨一直很淡定。
因为在石天雨看来,戴坤一伙就是跳梁小丑,戴坤哪能罢免石天雨的县令之职呢?
这不是笑话吗?
县令可是皇帝诏命的。
当然,戴坤也懂的,之前也对他的夫人韩凤凰解释过。
只是经不起一帮小人的折腾,想造成既成事实,让邬正道先当一个代理知县,然后再走走关系,举荐邬正道当上正式的谷香知县。
此时,石天雨见安子午也无恶意,便欠欠身的说道:“下官一定会抓好赋税,充盈金库,修膳县衙,装饰好驿馆,做好迎接吏部大员的准备。”
安子午干笑两声,赞道:“好,石大人年少有为,爱民如子,世人皆知,本官相信石大人不会让布司府失望的。哦,这位是川中首富姚路阳姚翁。”
称赞石天雨一番,又介绍姚路阳的身份。
石天雨急将张慧推向姜美琳,然后又躬身向姚路阳问安:“伯父安好?”
“哼!”姚路阳怒目而视,看到石天雨怀抱张慧,又对石天雨多了一层误会。
石天雨很聪明的转身,对戴坤说道:“戴大人,请放彭金石一马,他在谷香剿匪有功。下官往后到涪城正式就职,还得依赖彭兄的文武之才相助一臂之力。”
希望借此与姚家释怨,希望与唐美玲重修于好。
“什么?”戴坤惊世骇俗般地跳了起来。
“这!?”向来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怎么回事呀?”邬正道眼神迷离,如傻了一般。
刘丛呆若木鸡。
唐关瞠目结舌。
陈彪目瞪口呆。
徐缓、潘栋等人仿佛吃错药了。
姚氏师徒心头大震。
唯有宋子青心知肚明。
安子午瞟了石天雨一眼,侧身对戴坤说道:“戴大人,请看在本官颜面上,放彭贤侄一马。年轻人不懂事,犯错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戴坤无奈的说道:“这?!好,其实彭贤侄也没犯什么事,只是情报有误而已。”
略一思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又挥手让捕快给彭金石松绑。
官场就是这么梦幻的。
一般的公差都是恍然若梦。
到现在也整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问。
也可能一辈子都整不明白怎么回事。
彭金石双手脱绑,却怨气没消,指着石天雨既笑又骂:“哈哈!姓石的,彭某与你没完!哼!只要彭某活着,必以杀你为人生目标。哼!”
宋子青当即上前劝说彭金石:“彭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还是回县衙办差吧?”
彭金石为情所困,心态失常,甩手推开了宋子青,怒道:“滚开!假仁假义!”
戴坤蓦然想到姚路阳是川中首富,既然安子午能送人情给首富,自己为何还犯傻?便来了一个顺手人情,说道:“这样吧,府衙还缺个捕头,彭贤侄文武双全,就到府衙办差吧。”
姚路阳闻言大喜,当即拱手向戴坤道谢:“谢谢戴大人,大人提携小徒之恩,小民没齿难忘。”
戴坤拱手还礼,又发出邀请,说道:“不客气,姚翁,请与安大人一起,到涪城去喝一杯。”
实际上是想敲首富一笔。
首富到戴府去,岂会不携带重礼呀?
姚路阳喜不自胜,当即拱手答应,说道:“好的,小民今夜作东,宴请安大人、戴大人及诸位。”罗宏想到戴坤一走,自己小命难保,急扑上去跪在戴坤面前,说道:“戴大人,还有小人啊!”
石天雨岂会放过罗宏?当即喝令抓人,喝道:“经查,罗宏、白正原是霹雳堂余毒,潜藏本官身边,意欲为雷震山复仇。来人,拿下罗宏,押往地牢,明天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