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手忙脚乱地收拾了曼冬,这才得了空闲观看战况。
黛月眼里,胡一辉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有他前往支援,收拾个把青龙不在话下。
可惜,太乐观了。
再说胡风二人,达成共识后,非常默契地一左一右包抄而上。
胡一辉缓步走到左边一堵大石壁前,暗运真元,吸一口气,猛地双脚一撑,提身而起,凌空飞起丈余,手中长剑看准青龙的脸门,嗤嗤嗤几声,又快又狠,向着对方鼻子周边没鳞的地方刺去。
风旭炎身形一闪,窜至青龙右边一块突出的钟乳石后,左手挥出一支银钩,倏地一翻,钩住了石壁的缝隙,支住身子的重量,右手跟着唰唰唰几剑,狠狠地刺向青龙右耳刺去。
那青龙远看像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扭转腾挪却十分轻巧,它双前爪离地,直立而行,身子一晃,便已经欺身窜到了胡一辉跟前,大爪子一扫,拍豆腐一样把他连人带剑拍飞出去。
风旭炎见它无暇顾及自己的偷袭,大喜,手腕一抖,换个方向,刺向青龙腹部,且在剑上再拼多三分真元。
青龙也不躲闪,鼓起大肚子任他刺。
风旭炎的宝剑名蚀日,剑长两尺两寸,剑身薄而锋利,能断金切玉,削铁如泥,剑柄镶嵌一颗宝石,透着淡淡的金光。
随着他不断变换剑招,金灿灿的剑光冲天而起,织就成一片剑网,表面上看着气势不弱,实际上蚀日刺在青龙身上,却仿佛点在精钢之上,非但没有刺入半分,反而被对方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虎口隐隐作痛,几十剑刺下来,青龙毫发无损,一块鳞片都未曾脱落。
他不禁满头大汗,剑招渐次减弱,但弱而不衰,微而不竭,一想到此战关乎黛月的去留,便始终死死坚持住。
胡一辉被扫飞出去的同时,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身,一剑点在旁边的石壁上,一借力,再一次反弹回去,坚持不懈地朝它的脸门袭去。
胡一辉的宝剑名叫黑蟒,他从前收服了一条蛇妖,融其脊骨所炼化而成,剑身浅青色,透着淡淡的寒光。
剑随人动,快如疾风,舞起来当真像一条黑色的巨
蟒,死死缠住青龙的头部不放。
那青龙也是浑身青黑一片,与之扭打在一起,仿佛两股黑色的龙卷,一层层暴戾的黑气萦绕四周,砰砰之声,响不绝耳。
黛月吓得面无人色,无数大石块在头顶呼呼飞过,慌忙把曼冬藏到巨石后面,自己也掐指开了个护盾。
巫仁仲刚刚还是一副精神萎靡,眼皮耸拉,三魂七魄游离于外的痛苦之状,见外面乱石飞舞,快要殃及池鱼,登时连戏也不演了,一个鲤鱼打挺,盘膝而坐,十指箕张,也跟着凝神掐诀,开了层厚厚的护盾。
二人一龙渐斗渐紧,扬起的走石飞沙不计其数,表面上看来打个平手,实际上却是那青龙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出杀招,只饶有兴趣地和他们二人玩儿过家家。
时间一长,两位小年轻体力渐渐不支。
黛月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忽而福至心灵,想起了黛千凡出门前的吩咐。
“细缩囊里有块镇魔石,记好口诀、练好手印,危急时可助你一臂之力!”
镇魔石,远古时期一块灵石,拥有神识,是斩妖除魔的利器,被栖仙国某代国主所降服,签下卖身契,愿为栖仙国无条件服务一千年。
不过,此石脾气暴躁,惹恼了它,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平民百姓,上来就是一顿暴揍。
黛月急忙翻出这块石头,掂在手里量一量,沉甸甸,圆滚滚,拇指大小,晶莹通透。
凝神掐诀,轻叱一声“起!”
镇魔石嗷一嗓子,仿佛一只沉睡中被惊醒的洪荒猛兽,迸发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紧接着急速向东,遁着黛月口诀的指引,直射青龙而去。
胡风二人识得此石,登时大喜过望。
青龙被白光一晃,眼睛瞎了片刻,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眼看镇魔石就要打在青龙头上,来个**迸裂。
千钧一发之际,镇魔石悬在了半空,仿佛一个刚刚睡醒的老头,迷迷糊糊围着二人一龙转了一圈,却不知该打谁!
原来,黛月本就学艺不精,再加上一时情急,把后半部分的手印掐错了。
镇魔石糊里糊涂地收到一连窜乱七八糟的指令,登时气得整块石头呈现出一抹血红色,冒了火。
不得了啦,黛月犹自记得这老家伙
脾气不咋地,要是知道被自己耍了,不倒过来反揍我一顿才怪。
急忙又从细缩囊里取出一块隐身石,手指一点,把自己的气息淹没了。
镇魔石沉睡百年,一下被召唤惊醒,心中本就烦躁,无奈这召唤者还是个二百五,连接下来让自己杀死谁都不知道,只一味地传过来一些浑话,心中那个气啊,登时就有种要暴揍召唤人的冲动。
转一圈,发现一男的远远地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正愣头愣脑地凝神掐诀。
一定就是这个傻逼了。
遂不管三七二十一,调转矛头,呼一声,直射而去。
黛月隐了身,倒霉的自然成了正在埋头掐诀的巫仁仲!
他一直担心激斗时飞来的乱石砸中自己,始终在凝神掐诀,开着个厚厚的护盾。
忽觉身后劲风急响,直觉这袭来之物非比寻常,连护盾都不开了,连忙纵身向上一跃,企图躲过这一记激射。
“嘣”一下,巫仁仲才刚起身,屁股上就重重挨了一下,伸手一摸,血红一片。
救命啊,被爆菊啦!
正想回头破口大骂,“砰砰砰砰砰砰”一连窜闷响。
巫仁仲只觉得眼前一团冒火的石头,莫名其妙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狂轰滥炸,直砸得自己眼冒金星。
措手不及,他只好本能地抱着脑袋四处逃窜,连剑都忘记拔出反抗。
风、胡、青龙:“??????”
天,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出够了,镇魔石这才渐渐熄灭了身上冒着的邪火,噗通一声跌在地上。
巫仁仲顶着一张大猪头脸,上下门牙掉了两颗,半张脸血污一片,眼角含泪,含糊地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一人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黛月侧着头,瞪着大眼,“惊讶”地问:“哎呀呀,巫兄,你怎么啦?是谁把你揍成这个样子?”
然后不慌不忙地俯下身子,把镇魔石捡起来收入囊中。
巫仁仲:“??????”
不用说,肯定就是这姑奶奶的杰作。
画虎不成反类犬。
巫仁仲气成个葫芦,磨着牙在心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