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他這麽說,心裡也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因為上個星期在咖啡吧,周文海告訴我蠍子倒吸虹的事情就算在他們公司內部,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連管工程的王經理都不知道。想來周文海不想這件事被張雷和胖二知道。我回答王經理道:“好的,王經理,我知道了,我會把握好分寸的。”王經理,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我想他該不會誤會成周文海和我說的事是什麽回扣啊好處啊什麽的吧?
晚上還是王經理請我們吃的飯,就在茅台鎮上吃的羊肉火鍋。除了我和細鬼,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特別是胖二和張雷,知道王經理是業主方代表,以後的施工簽證和進度撥款都要由他簽字往上報,所以就一個勁的敬他酒。而黑子呢,雖然喜歡喝酒,酒量也好,但他不善於酒桌上的言詞,所以不太插的上話,在敬了王經理幾杯後就找不到話說了,乾脆自個兒喝的不亦樂乎。
我不喝酒是因為我心裡想一會晚上去廠區走上一走,看看今天晚上我去能不能遇到周文海說的那些怪事。細鬼呢本來就不喝酒,以他的話說是喝酒傷身不健康,但他的這個言論聽聽就好,因為我發現細鬼抽煙,雖然煙癮沒有張雷的大,但是他口裡還從來不停的嚼檳榔。我問他檳榔和酒那個對身體的傷害更大?他居然回答:“阿青,肯定是檳榔比喝酒更健康,因為酒要吞下肚,而檳榔我是吞不下去的,哈哈哈。”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大家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幾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好在我們住的酒店本就離吃飯的地方不遠,細鬼照顧著他們幾個滿嘴酒話歪歪斜斜的準備向酒店走去。我讓他們幾個先回去,我說自己想再回廠區看看圖紙和現場出入大不?他們幾個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張雷突然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阿青,你一會去廠區的時候小心一點,我私下聽人說,廠區晚上不太平。”我聽他很清晰的話語,一點不像喝酒醉的人說的話,並且從他的眼神裡一點也看不到醉意。我衝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一扭頭,馬上又換了醉醺醺,語無倫次的叫胖二他們等等他。我心裡一緊,看不從張雷的城府這麽深啊。
王經理是中層幹部,公司給他在鎮上租有套房子,所以他晚上也是不回廠裡的。他說自己慢慢的走回住處,讓他的司機送我去廠裡。和王經理揮手道別後,我坐上他的車,司機開著車向廠區的方向駛去。
來到廠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由於廠區晚上不生產,加上還沒有完全建成,所以除了值班室和就幾個廠房的牆上有幾盞照明燈外,偌大一個廠區都是黑漆漆的。司機是個小年輕,也是廣東帶過來的,他一進廠區大門就把車停在值班室旁邊,然後就躲進值班室玩手機去了。他說一會我忙完工作了,來值班室叫他,他肚子不舒服,就不陪我去逛了。我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是害怕晚上去黑漆漆的廠裡轉悠,所以謊稱肚子不舒服,看來廣東人都是小腦筋大大的多啊。
我在值班室借了一把手電,一手拿手電,一手拿了張藍圖就向廠裡走去。現在是4月下旬,又是在仁懷這邊,氣溫已經比貴陽高許多了,白天街上都有人隻穿一件單衣了。但我在廠區走著,總感覺冷嗖嗖的,特別是吹風的時候,更感覺冷了。廠區裡還沒有做綠化,除了房屋和道路外,其他區域都是泥土和碎石,在晚上都顯得更黑了,並且有一種空曠的恐懼感。今天晚上也是奇怪,月亮都躲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面不出來。我就順著廠區東西向的軸線往裡面走,軸線上的蜿蜒大廊架在天空做背景的映襯下顯得很是冰冷和突兀,像某種遠古巨型動物死後的肋骨骨架。我慢慢的向前走著,後背感覺很涼,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我一樣,我幾次反臉向後看去,後面都是空蕩蕩的,就只有遠處是值班室燈光而已。我一直走到研發大樓面前,白天氣派輝宏的研發大樓在晚上像一個巨大的墓碑一樣,沒有了一絲絲白天的生氣,並且大樓外牆上乾掛的花崗岩石材,現在看著慘白慘白的,更增添了幾分墓碑的質感。
我慢慢從研發大樓的南面繞過去,這裡還堆著很多廠裡等待安裝的設備,這些釀酒的設備體量都很大,有的罩著防水帆布,有的還是大木包裝箱,一堆一堆,一箱一箱的在南面的一大片場地上擺著。看到這些黑漆漆的設備,首先讓我有種大型兵馬俑的感覺,但我轉念一想,兵馬俑不是墓裡面的嗎?我一下子感覺後背更涼了。並且這面由於離值班室很遠,已經建好的兩個車間也被研發大樓給擋住了,所以一點燈光都沒有。我手電照過的地方慘白白的一個圓圈,圓圈以外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突然兩個綠色的亮點在手電光圈裡一晃而過,我連忙把手電又照回去,什麽也沒有看見,難道是我眼睛看花了?我應該沒有看錯的啊,我又用手電朝那方向掃了掃,沒有發現什麽。
“叔叔,那是隻貓。”突然我後面響起了一聲小孩子的聲音。冷不丁的後面傳來人說話,把我嚇了一大跳,我連忙轉身看去,用手電一照,我後面三、四米遠的地方有個小男孩站在那裡。小男孩看上去7、8歲的樣子,穿個小學校服,脖子上還帶著紅領巾。我看是個小學生,就對他說道:“你是誰啊?怎麽在這裡?你嚇到我了。”
孩子看到我被嚇到,連忙說道:“叔叔,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剛才你看見的那是隻大黑貓。”
“你叫什麽名字,這麽晚了怎麽不回家。”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問他道。
“我叫豆豆,我家就住在這啊,我正和幾個小朋友玩呢。”
我聽豆豆說他家就住在這,我想應該是廠裡工地哪個工人家的孩子吧。這些孩子也是可憐,都是隨著父母的打工工地跑的。我下工地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種孩子。
“那豆豆,你和小朋友玩,你的小朋友們呢?”我看他一個人,就關心的問道。
“他們在前面呢,叔叔要不你來和我們玩吧。”豆豆笑著對我說。
我笑笑說道:“叔叔還要工作呢,你們去玩吧。”
豆豆很大方,笑嘻嘻的說道:“叔叔這麽晚還工作,真辛苦,嘻嘻嘻。”笑著就向前跑去了。
我用手電給他照了路,說道:“跑慢點,別摔了。”
我繼續往前走,來到研發大樓的東面的兩個觀景平台,這兩個平台分別設置在大樓的兩個角上,形狀都基本上一致,我知道這就是蠍子倒吸虹的兩個鉗子。平台是幾何折線形狀的,上面設置的有玻璃欄杆,是比較現代的園林風格。平台上面還設置了一個異形幾何線條的圍樹椅,圍樹椅中間種了一棵銀杏,我用手電照了一下遠處另外的那個觀景平台上,同樣位置種的是一棵白皮松。銀杏應該是代表金,白皮松應該是代表銀,這是表示這隻風水蠍子一隻手抓金一隻手抓銀。我猜的不錯,研發大樓的樓頂應該還有個屋頂花園,裡面正中心位置應該有顆珊瑚樹的擺件,那是蠍子的天靈蓋,也是風水陣眼的所在。
我坐在圍樹椅上,眺望著眼前的赤水河,河對岸的燈光星星點點的映照在河面上很是漂亮。河面吹來涼涼的河風,把一天的勞累和剛才的恐懼感吹到了九霄雲外,此刻就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我在想象,等這個酒廠的綠化建設做好了,夏天的晚上坐在這平台上,拿幾瓶啤酒,邊欣賞河景,邊吹著河風喝冰啤酒一定很愜意。我坐了約莫20來分鍾,想著還有工作要做,就起身繼續圍繞著研發大樓向北面走去。
還沒有轉過研發大樓的牆角,就聽見前面有小孩子嘰嘰喳喳的玩耍聲,聽聲音起碼有好幾個孩子。我想應該就是那個叫豆豆的孩子和他的小夥伴吧。我轉過牆角,用手電朝聲音的地方照去,看見北面是塊很開闊的空地,沒有堆放什麽雜物。很多地方按照設計圖,都是預留來做綠化的,由於還沒有做綠化,現在又已經是開春四月了,加上茅台這裡沒有冰凍期,所以雜草長的又密又高。透過手電光,隱約看見四五個孩子在雜草中間你追我逐的玩的正開心。我心裡想著,這些工地上隨打工的父母遷移的孩子雖然可憐,但也蠻幸福。都這個點了,還在外面玩的這樣瘋這樣開心,也許這就是真正的童年該有的樣子吧,不像現在的城市孩子被各種課外輔導、興趣班壓的都抑鬱了。
可能是豆豆看見了我的手電光,知道是我走到這邊來了,他大聲的喊著我:“叔叔,叔叔,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
另外幾個小朋友看見豆豆喊我,也不再跑動,站住朝我這邊齊聲喊道:“叔叔,叔叔,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嘛。”
我聽見了,大聲回復道“叔叔不來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家睡覺了,明天還上課呢。”
“不晚,我們正玩的高興呢,叔叔,叔叔來嘛,叔叔。”幾個小朋友都熱情的喊著我。
我看幾個小朋友喊的實在熱情,如果我不過去,倒是顯得我這個大人小氣了。我想想,好吧,那我就過去陪他們玩一會,我打著手電向他們那邊走去。
我剛走了兩步,突然前面的草叢裡一大團黑色的東西跳起向我臉上撲來,我的手電本打的是前面幾米的地方,冷不防腳前面會出現這種情況,嚇的我啊的一聲驚叫連忙側身躲開。接著我就聽見“瞄”的一聲貓叫,我連忙用手電去照那團黑東西,原來是隻大黑貓蹲在我旁邊兩米遠的草叢裡。想來剛才我走路嚇到了它,它一跳起也嚇到了我。我用手電照著這隻貓,只見這隻貓很肥,毛衣油光水滑的黑得發亮。這隻貓這時也轉過頭看著我,手電照到它眼睛,是一對亮的發光的綠色,想來這對貓眼就是前面我看見的那對綠色亮光了,只是這毛實在是黑,沒有一絲雜毛,所以距離遠一點,手電照去也只能看見貓眼,貓身體都融入了夜色中了。
這時,這隻大黑貓又衝我“瞄”了一大聲,然後轉頭敏捷的跑開了,也許夜色才是它最喜歡的活動場所。我心裡嘀咕道:“你個死黑貓,嚇死你大爺了。”我看貓跑遠了,才轉過身來,用手電照向剛才準備去的方向。咦……豆豆他們幾個小家夥都不見了,也聽不見聲音了,我用手電照去,那一片只見雜草浮動,哪裡還有小朋友們玩耍的影子,再遠看去,就是隱隱約約的廠區圍牆了。
唉,估計是這些小朋友看我半天不過去,覺得沒意思都回家了,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一群小孩子上一秒玩的正開心,下一秒只要有一個小孩子說:“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了。”馬上想回家的這種思想好像會傳染一般,一下子其他的小孩子馬上也想回家了,然後就是一哄而散的各自回家了。我想了想,然後笑笑的在心裡說,又要叫我過去玩,又不等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我慢慢的順著路又轉回了研發大樓的前面,遠遠的就看見了值班室的燈光,我拿出圖紙找到管網圖,以建築為參照大概比對了一下位置,心裡基本上有了底了。然後收起圖紙,這次我故意不走車行道路,而是在那蜿蜒的廊架下走過。廊架的體量很大,我們平時公園常見的廊架也就3米來高,而這個廊架估計有7米來高,橫梁跨度估計有足5米。我用手摸了一下廊架的立柱,是用工字鋼來拚的,其中內向工字鋼的凹槽裡嵌了一條大小剛好填平凹槽的實木。我想這條實木應該是水曲柳,因為我聽父親說過,這種蠍子倒吸虹的蠍尾最好用水曲柳這種陰木來做,因為蠍子本就屬陰,如果你用松樹這種陽木來做,這風水陣就不靈驗了。但想來是那香港大師設計這個巨型蠍子的時候,為了配合研發大樓的體量,這個廊架不能做的太小,但又找不到這麽多大型的水曲柳的木材,乾脆用工字鋼做骨架,鑲嵌水曲柳實木的辦法來做成這巨型陰蠍尾的。我心裡想到,也許這個香港大師也懂工程學啊,說不定還是和我一樣是個搞工程又搞風水的人呢,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以搞風水為主,還是搞工程為主?不對,我想他應該是以搞錢為主,因為聽薛夕瑤說,這個香港風水大師可是花重金請來的。
想著想著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人家也許來一次的所謂重金,估計都夠我畫上好多年圖了。唉,人比人,被氣死的是比下去的那個人。
我走到值班室的時候看見駕駛員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玩的起勁呢。值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他正坐在值班室門口的椅子上抽旱煙,旁邊還放著一個大搪瓷茶缸,一看應該就是茅台本地的。一般這種值班的大叔大爺都是當地找的,一是為了和當地的人搞好關系,二是這種人家就是本地的,開銷小,所以工資開的低一點也願意乾。再說現在的治安都好了,廠區都有攝像頭,請個大爺來只是開開電動門,登記登記訪客。真的遇到有偷有搶的,還不是打110,那個老板真敢叫保安上?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他打招呼,就把手電遞過去說道:“師傅,謝謝你的手電。”
他看見我,接過手電放在值班室的窗台上,然後說道:“大工程師,這大晚上的你去轉了這麽久,發現點什麽沒有?”
“我也沒有發現什麽,就是拿圖紙再到現場覆核一下而已。你今天晚上是值夜班?”我問他道。
值班大叔放下旱煙杆,拿起大茶缸邊喝茶邊說道:“白班是年輕人,廠裡領導說年輕人形象好點,晚上就是我這個老家夥來值班了,我們這種老家夥瞌睡淺,值夜班合適。”
“其實值夜班還好點,輕松哈,晚上也沒有什麽人來。”我附和他的話題道。
“是的呢,值一個星期的夜班,也遇不到幾次有人來,只是偶爾王經理來查查夜。”
“但還是盡量晚上不要讓小孩子在廠區玩,廠區又沒有路燈,容易出危險。”我善意的提醒到。
“沒有讓小孩子進來玩啊,廠裡有規章制度的,下班以後,連不加班的工人都不讓進來的,王經理特意交代過的。”值班大叔邊端起大茶缸喝茶邊說道。
“我剛才在研發大樓那就遇到幾個小孩子在那玩呢,其中一個叫豆豆的孩子應該就是廠裡職工的孩子。”我隨口說道。
“哐啷”一聲,值班大叔的大茶缸掉落在地,茶水濺得到處都是,茶缸滾落到一邊,他睜大眼睛看著我說:“你,你,你說什麽?看見豆豆了?”
“是的,不光是豆豆,還有幾個小孩子一起呢,所以我說,晚上還是不要放這些小孩子去廠區玩,不安全,到時候孩子出了什麽意外,廠裡要負責任的。”
值班大叔聽我這麽一說,一個後仰從塑料凳上滑下來摔在地上。
我連忙上去扶他:“老師傅,你怎麽了?”
只見這值班大叔臉色蒼白,眼睛直瞪瞪的看著我,嘴唇哆嗦的說:“鬼,鬼,鬼,你見鬼了!”
我把他扶起來說道:“什麽見鬼了?”
值班大叔大叔一把拉起我轉身進了值班室,還把門哐當的一聲關上了。他快速的喘了幾口氣說道:“你知道豆豆那小孩子早就已經死了嗎?”
我聽他這麽一說,腦子裡嗡的一下子就懵了,連忙問道:“什麽?豆豆那孩子早就死了?那剛才他不是還在和我說話嗎?”
那個駕駛員小夥子聽我們倆的談話,馬上放下手機,湊過來說:“你們倆在聊什麽?這大晚上的別嚇人哦!”
值班大叔平複了一下情緒說:“你們兩個小年輕來廠裡晚,不知道情況。以前廠裡這塊地是個山,前年政府把這塊地平了,修通了路,接通了水電,準備招商引資。施工平場地的時候,施工隊裡有對夫妻是跟工地乾活的,男的是推土機師傅,女的在工地食堂,他家娃娃就是豆豆。前年夏天在平場的時候,那天是周末,豆豆沒有上學,天氣又熱,於是這個豆豆就順著那邊的斜坡下到河邊去洗澡,他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赤水河凶的很,每年都要落水死人的,我們本地人都不太敢下去洗澡,加上又是個娃娃,等大人一下午找不到,下去河邊找的時候只看見衣服鞋子在河邊了。”
我和駕駛員聽的都是心裡一驚一驚的。值班大叔繼續說道:“當時豆豆的媽媽就哭昏過去了,大家沿著河找,找了一晚上都沒有找到,是幾天以後,娃娃自己浮上來了,在下遊一個攔水壩那被人發現的,那個慘啊!後來他家把娃娃領回去,工程還沒有做完就提前走了。”
值班大叔看著我,滿眼驚恐的說道:“你剛才說你遇到了豆豆?你肯定是遇到鬼了。”
我一下子也是被值班大叔嚇的不行,我說道:“就算遇到鬼,那麽應該也只有豆豆一個小鬼啊,為什麽有幾個娃娃一起的?”
“唉,你們不知道,我就是本地的,以前政府沒有招商引資的時候,推平的這個山是墳山,是周圍這幾個寨子的老墳地,聽以前的老人說,應該是清朝的時候一個外地來的老先生幫看的,說是風水好,背靠青山,面朝赤水河,以後要發福發貴,所以周圍的寨子都把墳埋在這裡。是這幾年,政府統一規劃了,才不許再埋這裡的。大前年政府說要征這塊地,讓每家每戶都把墳遷走。你們外地人不曉得,我們這每隔一兩年就有人在赤水河落水淹死,大人都還起墳碑,小娃娃就不會立碑了。所以遷墳的時候,有碑的墳能找到主家都遷走了,但是很多沒有碑的老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也不曉得還有後人沒有,所以都沒有人管也沒有遷走了。過了政府的期限,就按無主墳處理了,其實也就是全部挖掉推平了。”
我和駕駛員聽的目瞪口呆,值班大叔又繼續說道:“場平搞完了,才招商引資來了我們現在的酒廠,我想周總他們肯定也不知道以前這是墳山的事情。”
我聽了值班大叔的話,終於明白剛才那幾個小孩子,應該都是那些無主墳留下的孤魂野鬼,難怪剛才我遠遠的看著他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幾個小孩子穿的衣服好像式樣很老,不是現代小孩子穿的衣服樣式。我這麽前後一思考,馬上就打了一個冷顫。如果剛才我直接走過去和那幾個孤魂野鬼的小孩子玩,會產生什麽後果,虧得那大黑貓打岔了我,對大黑貓,就是那隻大黑貓救了我。
我馬上問值班大叔:“老師傅,廠區裡是不是有隻大黑貓?黑得一絲雜毛都沒有!”
“你也看見它了?是有這麽一隻大黑貓,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我也只是晚上巡邏的時候見過幾次,但白天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它白天是躲在哪裡?”
黑貓自古和鬼魂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亦正亦邪。但我相信今天這隻救我的大黑貓應該是屬正的善貓,要不它不會在我被鬼魂誘導走過去的時候打岔我。
駕駛員在一旁聽了我們聊的這些,已經被嚇的兩腿打顫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哥,要不我們先走吧,要搞什麽工作,明天上班了再來搞好嗎?”
我聽他這樣說,看看手表,也已經十二點半了,夜也很深了,我說道:“好吧,那我們回鎮上,明天再來吧。”
次日早上,我打了周文海的電話,告訴他我大概找到原因了,他聽後很興奮,說董事長中午就出差回來了,下午在董事長辦公室大家碰面。
而廠裡王經理和胖二張雷已經就合同談的也差不多了,王經理把合同請法務看看再報給周文海,沒有問題這幾天就可以簽下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黑子邊喝著啤酒邊大聲的說道:“上次來一點不順利,還和那狗東西乾仗,沒想到這次來這麽順利,合同幾下就談好了。”
張雷說道:“這是阿青的功能,阿青的圖紙做的扎實,提出的意見也很合理,王經理這邊都比較滿意,覺得我們專業,所以合同才推的這麽快。”
黑子連忙嘿嘿的附和道:“那是,那是,阿青就是專業人員啊,做的工作哪能不專業。”
我說道:“就別亂誇我了,主要是胖二的關系過硬,這個項目才這樣順利的。”其實我心裡想說,還是不我看透了廠裡的風水局,董事長怕我在外面亂說,用這個小小的施工來堵我嘴罷了。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我不敢對他們提風水局的事,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時候胖二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看號碼就走到外面去接了,估摸幾分鍾後打完電話進來了說道:“我叔打電話來,說是董事長下午要來廠裡,讓阿青一會去董事長辦公室,說是還有點綠化的事情要交代。”
細鬼一聽馬上放下筷子說:“好啊,來了幾次了,還沒有見過董事長呢。”
胖二說道:“想什麽呢?我叔說了,董事長喜歡清靜,隻叫阿青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著我,黑子突然冒出一句:“哥幾個,現在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