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坐落于庭院中的书塾忽然走进来了一位少年。
少年郎其身着一件湖蓝色绣银丝的交领长衣,腰间束着一条白浅色的缀玉腰带,肩膀上还有着些许粉红色桃花瓣,满头黑发被玉冠束住。
被称作元若的少年缓缓走到庄学究的红木制的桉前,拱手行礼恭敬道:“先生别来无恙。”
“是才听学究新开了书塾,特劳烦母亲大人前来盛家拜访,学生本应等在院外,但听着书塾里十分热闹,这才上了跟前来,请先生勿怪。”
他转而面对着长柏几人再度躬身。
“请众位师兄师妹们莫要介怀才是。”
那少年笑容温润,唇红齿白。
一下子就成为了整个书塾里最亮眼的存在。
他是齐国公府的独子。
父亲是如今的齐国公,母亲是官家钦封的平宁郡主。
他叫做齐衡。
一看这少年的通身的气派,盛氏的兄妹就知道他来头不,立刻站起来,各自回以礼数。
只有顾二郎笑嘻嘻的起身,走到齐衡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元若!”
“二叔?顾二叔你怎么也在盛家书塾里?”
在顾廷烨的介绍下,众人这才知道了来者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贵。
好家伙,一家子全是显贵人物。
而顾廷烨的祖上跟齐衡的祖上貌似还有着相同的爹,到了这一辈的时候,顾二郎跟人家平宁郡主成为了同辈,自然就成为了齐衡的二叔。
几年前的齐衡就拜在庄先生的门下,只是后来庄先生就不再开堂讲课。
直到最近几听闻庄先生去到了承直郎盛家,齐衡便请母亲递了帖子今日来拜访。
庄先生摇了摇头,指着齐衡笑道:“这子偌大的家世,以后国公爷的名号等着他去继承,偏要自己苦读,寒冬酷暑都来我那破草堂,急的郡主娘娘直跳脚。”
“所幸我后来关了草堂,今日怕是郡主娘娘也来了吧?”
齐衡点零头,白皙的脸色变得有些红:“父亲常常以未曾经历过科考为一大憾事,自然期望后人能走正经的仕途,元若为家中独子,自当扛起这份担子。”
“万幸盛大人入京后,竟请得了先生,元若便厚着脸皮来了。”
“叨扰先生还有诸位师兄师妹。”
这时候的如兰跟墨兰已是正襟危坐的状态,宛如大家闺秀一般。
明兰看着身边这俩姐姐这样的模样做派,她连忙捂住嘴,差点就笑了出来。
好生奇怪。
这怎么来了个人以后,俩姐姐都跟变了个人一样?
庄先生叫齐衡也坐下听课,而一旁候着的齐国公府的乇即就抬来一副桌椅,齐衡便坐在了明兰的身后,路过的时候微笑对着她了句六妹妹好。
明兰微微有些懵逼。
他...怎么知道我是六?
庄先生咳嗽两声,继续讨论着刚刚的话题,只是齐衡的到来还是令众人有些压着性子,尤其是如兰跟墨兰两个人,端庄的不行,哪里还能讨论。
庄先生无奈摇了摇头:“明兰,那你最后你的想法吧。”
明兰的回答很是简单。
“祖母教给过我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大姐姐的事情很简单。”
“人待我以礼,我还之以礼;人待我刀兵,我还之以刀兵。”
......
陆泽正在寿安堂里,而在侧面坐着的是个举止优雅的妇人,身着服饰格外华丽尊贵,自是齐元若的亲娘,国公夫人平宁郡主。
郡主云鬓蓬松,娴静若水,眉宇间跟齐衡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陆泽自是前些时候就收到了来自于齐国公府的拜帖,意思是想要让齐衡也在盛家书塾读书,陆泽当即就有些头大,这才知道了齐衡跟庄先生之间的关系。
大娘子见到拜帖后,激动不已。
这个公爷的身份地位可要比顾二郎还要尊贵。
她心里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起来自家如兰跟这位公爷之间发生点什么故事。
陆泽没好气的对着大娘子道:“你也知道人家身份尊贵,我们两家现在之间隔着个五指山。”
陆泽自然有信心爬到最高处领略下那边风景。
只是眼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而且陆泽知道这郡主娘娘是个怎么样的性子。
高门大户的女人没一个好相处的。
这么看来,还是自家老太太更加具有些‘人味’。
中午的时候,齐衡过来寿安堂拜见老太太,而长柏跟明兰五个人同样跟了过来。
顾二郎则是熘回了他自家去。
主要是他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到时候这盛家儿女们给那位平宁郡主磕头行礼,自己这个平辈的干站着,又算怎么回事?
“还不快给平宁郡主磕头见礼。”寿安堂里的老太太吩咐道。
盛家儿女依次给那气质端庄的妇人磕头问安,然后乖巧站在大娘子身后。
平宁郡主给盛家的每位哥儿姐儿一份见面礼,长柏和长枫各是一块玉佩,质量上上乘;三个女孩都是一串上好的南珠,颗颗滚圆,圆润生辉,价值非凡。
而送给华兰的是枚银颛凋瑞的银簪。
平宁郡主甚至还给未及周岁的长槐都准备了份礼物,是个金光琉璃的长命锁。
这个长命锁无疑是这些礼物里最为贵重的那个。
陆泽挑了挑眉,望着这位郡主,知道这货心里最宝贝她的儿子,送这些礼物自然是还有话要。
“薄礼,不成敬意。”
“看着盛家这三个各有风采的女孩们,我心里是羡慕的紧,家里就只有元若这一个孩子,可想有个女儿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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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你既在盛家书塾念书,自然需要把这妹妹们当成你自己的亲妹妹对待,听清楚了吗?”
老太太跟陆泽对视一眼,打野辅助心思一致。
而大娘子这时候的脸色忽然大变,还有墨兰跟如兰听到这番话后都呆呆站在原地。
只有明兰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自顾自的摸着手腕上这光滑无比的珠子,老六就是老六。
......
送走平宁郡主一家子,陆泽留在了寿安堂里。
老太太笑着哼了一声,对陆泽笑道:“人家平宁郡主的意思你知道了吧?”
陆泽点零头:“自然知道,是看不上咱们家,也看不上咱们家的孩子。”
陆泽想着这位平宁郡主以后的遭遇,忍俊不禁道:“母亲,你这平宁郡主以后没准还会上赶着跟咱们家求亲呢?”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
“除非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