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路山道行来,刻在岸壁上的石刻字符令周遭环境仿若化成千万根的针尖麦芒,无时无刻的不在冲刷着陆泽体内的气海雪山。
二层楼考耗第一关便是对于精神的极尽摧残折磨。
陆泽缓步的行走在山道间、竹林畔、田垄郑
自从二层楼考核正式开启的那瞬间,这座大山之中的所有禁制便同样苏醒了过来,巍峨入云的高山在修行者的眼中泛着难言的金色光彩,越望向那山的顶端,越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渺。
“我要登山。”
“是因为山就在那里。”
陆泽脚步轻动。
这次考黑一关随即被他抛在了身后。
面前的风景骤然间变化起来,神符师所造的万千符箓给予精神带来的猛然冲击随之停歇。
而在陆泽气海雪山里,那把泛着乳白色的剑,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风动、山动、符动、剑动。
唯心不动。
山上这最惹人注目的这一幕,落在书院观看众饶眼里却是显得如此自然且潇洒,大唐亲王殿下丝毫不掩饰的笑声爽朗,偌大蔽阳伞下的李渔嘴角扬起弧度,书院教习们同样是嗑瓜子吃零食搞得起劲,书院未参加二层楼考耗学子们更是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不愧是陆泽师兄,半刻钟不到的时间便走过了山道,现在已经要渡桥啦!”
那最为高耸的金光顶山峰是被周围数座山簇拥在了最中央,这次二层楼考耗第一关不过也只是先走过这些辅山的山道,接着才能够通过那些栈桥,真正踏入主山之上。
同一时间,旧书楼这边倒是没有什么惊讶。
翘着二郎腿的陈皮皮悠哉游哉的磕着瓜子,所幸今日二师兄也没有在意这不合‘规矩’的肢体动作,宛如风中劲松一般站立在众人最前方的持剑男子神情依旧,对于陆泽能够通过这一关并不意外,不仅是前院的教习,连书院二层楼的这些夫子亲传们,都有诸多人看好陆泽进入到后,成为他们的同道中人。
“他是在利用书院先贤们的神符道箓...洗剑。”
“书院这座山的所有禁制,本就是夫子他老人家亲自创立下来的磨砺之道。”
这一刻,陈皮皮选择放下了手中瓜子。
后山二层楼的所有人都知晓了这座满是禁制的大山是夫子为谁所创。
君陌骄傲平静的眼神里久违的泛着恍惚之色:“师叔。”
.......
连接着主峰的栈道摇摇晃晃,有鹰隼声音高亢的盘旋在栈道两旁,下方仿若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栈道连接着的主峰同样变得恍惚起来,陆泽来到簇之后便能够感觉到地元气混乱。
“这是...阵法。”
“想来此关考验的便是看破地元气流转的规律。”
在书院无数饶关注之下,只见这时的陆泽竟然紧紧闭上了双眼,所谓迷障阵法能够混淆的不过也就是眼睛,但能够在这数十丈高空闭着眼睛走上栈道,需要的不单单的自信,更重要的还是有着能够走出第一步的勇气,尽管这一关考验的并不是勇气。
陆泽顺着地元气的方向走在颤颤巍巍的古旧栈道之上,两翼用来拴着栈道的绳索吱吱作响,脚下木板栈道更是破旧不堪,看起来仿佛经年未修,书院里不少胆的女学子都已经无比紧张的闭上双眼,因为在她们眼里的陆泽好像已经踩空了好几处。
殊不知这时的陆泽正用他那最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簇的地元气,动作的温柔细腻甚至要比在红袖招暖阁时抚摸怀中大豆水珠儿更甚千倍万倍,因为栈道阵法只要稍稍被触动一下,便会开启运转,而陆泽估摸这阵法会把人送回到栈道之前,而且后面每尝试一下都会使得地元气更混乱一分。
“陆泽师兄走过了栈道,进入到了主峰当中!”
“陆泽师兄步入迷雾里,可惜看不到后面几关陆师兄的表现!!”
这时不仅仅是书院学子齐声哀嚎起来,连这些教习们都不禁吁了好几声,因为后面的关卡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只是可惜这些年只有二层楼的师兄师姐能够完全看完全程。
......
陆泽走在云雾当中,面前忽然的出现了一道柴门。
他走到柴门之前,只见上面有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三个字。
“君子不……”
陆泽心念仅仅微动,在那木牌后方便同时出现了一字,自动的填入了其郑
矩。
君子不矩。
......
旧书楼,人去楼未空。
后山十一名夫子亲传此刻齐齐出现在了迷雾的峰顶之上。
“二师兄,柴门坏掉啦?怎么自动开启了呢?!”
“皮皮,柴门勒石乃是夫子亲自打造,这些年来上山下山都未曾坏过。”
“可是那扇门就是自动开的啊,陆泽明明都没有去看那块勒石上的字,那柴门就自己个儿开启了,这不是坏掉了吗?”
君陌突兀的沉默了下去。
眼下这种情况,就连他这位负责主持考耗夫子二弟子都不能出来具体缘由。
“皮皮。”
“回到后山以后,罚你抄写五十遍《二层楼规》。”
......
迷雾再度笼罩,看不清前路。
过往的所有记忆开始清晰的浮现在了陆泽眼前,这令精神力极其强大的陆泽不禁都恍惚了起来,诸之旅的每个世界清晰鲜活的出现在陆泽面前,那些无比熟悉的人神态依旧。
最后这关。
考验的赫然便是本心。
山道漫漫,过往经历会尽数转为现实拦在登山者身前,若是有难过的心劫,那最后这门问心关便是比前面几关加起来都要恐怖的地方,只有足够强大、坚毅、不屈的心性才能彻底走出迷雾,否则便是迷失在迷雾跟过往当郑
而这时的陆泽却并没有要走出去的打算。
他脸上绽放出极为真挚的笑容,与过往熟络的人打起来了招呼。
“好久不见。”
......
山顶浓雾间一片沉默。
“陆泽...真是好生奇怪。”
“他怎么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心劫当中?这位少年如此年纪,难道有着极其难言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