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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扬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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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11-23 05:08:24 来源:源1

雨夜天幕下的长街漫漫,关于学姐的记忆,再度如汹涌潮水般冲刷而来。雨丝如针,冰冷刺激在眼眶中,却是刺痛发烫的感觉。那些被爱憎伤痛蒙尘的日常,此刻竟再度清晰得,宛如镜面中的纤毫毕现??她的巧笑倩兮,是

春明池畔拂过鬓角的风;她的温怀款款,是玄真观中落在掌心的桃花瓣,连呼吸间都带着清甜而旖旎的香。可这点温暖和情意,尚未焐热彼此交缠的指尖,所有一切便戛然而止,骤然凝在华灯高张的宴席之上,成了刻入骨髓的血

色烙印。

那夜华灯如昼、金樽共饮,丝竹绕梁,帷帐却在骤变中倾倒,桌案翻覆间,珍馐与瓷片一同碎裂。她瘫在他少年的臂弯中,云鬓蓬散如乱蝶,罗裙被鲜血浸透,艳艳绽放如泣血的大丽花,胸口插着的短刃,柄端还留着他握过

的温度。

温热的血顺着少年的衣襟往下淌,浇灭了周遭的喧嚣,也浇凉了他胸腔里的少年意气。她慢慢吐着血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抚上他的脸庞,指尖的颤抖藏不住,眼底却没有半分恨意,只剩释然的安心:“抱歉,还是骗了郎

君......未能如约共赴了。”

“只恨此世未能先逢君......”她残留着琼花香的体温在他怀中迅速流失,指尖却依旧轻柔地踏过少年拧紧悲懊的眉骨,像无数个从前日夜那样,替他拂去额前的碎发。“虽然骗了你,却真庆幸能了断于郎君,......啊......”最后一

字消散在喉间,她的手无力垂落,恰好在他紧攥发白的手背上。

可就在这回忆翻涌的?那,那些温情脉脉的片段竟如蒙尘的镜子般裂出细纹,变得扭曲而虚浮。如今用江畋成年人的视角想来,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就带着太过刻意的“恰好”??藩务学堂外的柳树下,他习武时总会飘来半片

桃花;他去夜市采买纸笔,转角就会撞见她提着精美食盒“偶遇”;连他奉命去玄真观送文书,都能在桃林深处与她不期而遇。

她出身没落的名门,却没有什么矜持和倨傲,总以知心得趣的前辈/学姐自居,温润和煦,秀慧妍丽的模样,像一道春日和煦中的专属暖光,不经意间勾动了他这羽林孤儿心底的渴望。那时他虽被大家接入内苑抚养,父母留

下的产业却仍由官中代管,虽不能挥金如土,却也足以保生活优渥。

按常理待他成年后或是侍奉禁内,或是外放驻泊、轮边诸卫;只要能凭功绩搏个前程,迎娶豪门势家别出的族女、养女,或是由逐渐熟的内臣、女官们做冰,指配以为宫人、女史,完成一个毫无瑕疵的闭环,人生本是按部

就班的轨迹。可这位城南杜氏出身的学姐,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幻想与憧憬,也打破了原本因循守例的一切。

她会听他讲少军营的趣事,笑他握笔的姿势比握剑还;会在他例考失利时,偷偷送来一些字迹娟秀的手抄,鼓励说“少年奋进,志在不息。”;会在他谈及志向时,星眸含光地说“郎君日后定会成为栋梁”。那些细碎的温柔,

那时只当是情窦初开的馈赠,此刻握着遗物回想,才惊觉每一次靠近,每一句安抚,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而他这头懵懂的少年,早已心甘情愿地踏入其中。

指尖划过他掌心时的温度,那时只当是情动,此刻却觉是精心计算的心意;桃林下轻唱《人面桃花》时的甜软,那时只当是意浓,此刻想来竟藏着未说出口的悲戚。他曾暗自怨过她周旋于权贵间的“随性”,怨过她隐瞒身份

的“欺骗”;可直到此刻从梁公宜口中,逼出来真假晦明的只言片语,却让此身不免陷入迷茫,这究竟是源自她隐忍背后的决绝,还是刻意以身做局,将他困入不死不休的复仇循环?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徘徊于真相与猜疑、揣测之间的情绪激荡之下;江畋发现自己对此身的掌握和共鸣;又更加紧密了一分,或者说此身残留的意识干扰,似乎减轻了。因此,在加载此身的感知强化和力量外放上,也变得

轻松了一些。这无疑是一个充满玄学概率的意外发现。江畋心头一动:难道追寻真相的过程,本就是与这具身体的残念对话,唯有最终平息遗憾,厘清执念,才能与此身真正融为一体,彻底掌握一切?

下一刻,远处街坊突然亮起大片火光,如赤色长龙般在雨幕中飞速穿行,哗啦啦的雨水冲刷着街道,在青石板上汇成浑浊溪流。甲胄摩擦的“哐当”声、刀兵相撞的“铮鸣”声隐约传来,更有无数沉重呼吸,在雨幕与火光的交界

蒸腾起成片白雾,将夜的混乱衬得愈发真切。江畋眼神一凝,不再纠结于内心疑窦和此身的情绪波动,提气便向火光与声响传来的方向奔去。

雨幕如织,上城公室居城方向驶出的援军正劈开黑暗疾行。骑楼的飞檐、廊道的柱影、桥亭的斗拱被雨水浸成浓墨色,而接踵而至的钉铁高腰靴底,踏过青石板与卵石长街时,竟在雨水中撞出整齐细碎的刺响????这声响穿透

哗哗流淌的沟渠水声,盖过雨檐冲刷的沙沙声,在夜雾里划出清晰的行军轨迹。

队伍最前方,挑着明晃晃风灯的亲兵将雨幕撕开两道昏黄裂口,披着胶皮雨衣的郎将顾长卿便在光中前行。风雨持续打湿他的发梢与眉毛,将英武轮廓浸得有些模糊,却丝毫未滞缓这位别号“苍鹰”的将领脚步。他出身公室

家将,家族却是自立门户的将门,从叔伯父辈起便与孝感王府缔结深缘,靠着王府暗中扶持提携,一路成为军中少壮英杰,此刻正是他回报累世厚恩的时刻。

而他麾下统率的也不是等闲部伍;乃是当初保扶承光帝北上,还于旧都并继续监军国的大摄,兼当代的公室之主/主父大王;专门留给自己同母胞弟/孝感王,坐镇广府留都以备万一的健锐/精兵之一,大名鼎鼎的射生军五营

之一。也是广府境内最为精锐、配备最齐全的火器部队,其前身的历史渊源,则可以上溯到先祖梁公一手缔造,并追随其征战南北,席卷东西数万里的神机军。

只是当辅政数十载的梁公自朝堂告退,前往西国外域打下的新土养老,并就此建立了大唐头号强藩??西国大夏之后;自有一大批自南的左右金吾卫、北街的龙武、神武军;乃至是神机军等新军序列;主动告退的军校,将

弁,乃至是统帅,带着家门追随其而去。因此作为梁公一手缔造的众多遗产之一,神机军中的部分将校,也追随梁公的嫡子之一,南下创立了南海公室的初代公上;重新构件了护卫公室的拱卫、辰卫诸军;并在百年大征拓中大放

异彩。

最终历经数代征战之后,也拱卫、辰卫诸军脱颖而出,形成专以各色火器作战的挺击,射生诸军序列;在击灭外夷、镇平土蛮,横扫五天竺、骠国、昆仑海、泰西等地,那些反复不定的叛藩、降虏中;充当了尖刃、重锤、

坚一般的重要角色。

自此构成了南海公室及其分家、远支;对数量众多的南海、域外的诸侯外藩,潜在威慑力和宗藩制度的基石。因此当乙未年间的洛都惊变,作为本家的京兆一门蒙难,几近灭的时候;也是挺击,射生诸军,当先登船渡海北

上突袭淮扬,迎回了京兆本家仅存的遗孤,也成为大梁建国之始端。

后来,与越过五岭天险的公室及藩属大军奇正配合;横扫并平定了东南沿海的动乱,又组建水军自大江逆流而上,攻入荆湖各道/江汉流域,兵临巴蜀门户的峡江道各州。因此,历战无数的损伤和更替很大,但也打出了当世

百战雄兵的威名赫赫。

而后在河西、陇右各地的联军突然东进,激烈爆发的一连串关中大战中;挺击、射生诸军,在面对诸多大名鼎鼎或是历史悠久的,西凉大马、河渭精骑、安西铁军的往复冲击之下,也是坚持到最后残损严重,却始终保持建制

的殿后之师。

为北伐中原的大梁国朝,保住和挽回了最后一点体面;也变相造就了东西相持的当下格局。因此,与还都洛阳的大梁朝廷,第一时间就地选拔健儿,抽调精锐,重建的拱卫、辰卫诸军不同;挺击、射生诸军却是,花了很长一

段时间,才恢复了完整的建制。

就因为,掌握这般国之重器的军伍,其补充兵员必须出自公室的旧有领地。比如广府境内,海南大岛、天南洲、交州等,公室世代统治的根本之地;而其中的军官,将校之选,更是优先择选藩臣子弟。

因此,在南海公室大举移驻北地,重建大梁朝堂之后,国朝大摄也在广府留下了,两营挺击、两营射生、骁飞一营。既是留司中看守宗庙、协理外藩的公室宗王,用以镇压地面,以备万一的基石之一,也是对总览广府军备防

务的大都督,某种程度上的牵制和威慑。

当然了,在这个豪雨如注的夜晚,却变成了经营和筹谋久的孝感王府,暗中发起反乱一方的杀手锏和潜在底牌。当然了,在明面上的宣称,还是平定广府的变乱;虽然在孝感王持之以恒的渗透和笼络之下,已经排除了大部

分的异己;但却未能确保就没有意外故。

也是因为雨夜对火器的严重削弱,让各营最擅长的战术没法充分发挥。因此,无论是骑马代步的挺击营,还是全步卒的射生营,或是使用马上火器战斗的骁飞营;都被留在了上城的公室居城,或是留都行在的龙池诸宫中,待

机以备万一。

直到前一刻,才接到来自王府的紧急号令,火速前往中城的留司,搜索和解救可能意外失联的世子一行。当然了,广府当下的豪雨如注,固然容易打湿了火器,却不意味着射生军的将士,没了火器就不会打战了。

需知晓,他们当初可是阵列如墙,一次次被迎面而来的西凉铁骑撞入;又一次次愈挫愈勇的将其击退,乃至绞杀殆尽的。虽然经过了后续的补充和整训,整体战力不免有所下降;尤其是派驻广府的五营,长久没有战事磨砺之

下,不免有所磨损了锋锐;乃至持续抽走了一些老兵悍卒。

但依旧是广府内外,一等一的强兵劲旅;就算是近身的成群对阵厮杀,或是散做众多团伙的街巷乱战,也依旧是游刃有余而锋芒不减。

而作为营官的顾长卿,也是相比寻常营序的都尉,别将,高配两等的郎将资序。虽然此刻只带了一半/两团将士出宫应变,却有足够的信心;应对和压制数倍于己的敌手。

他同样也是公室的将门出身,在那场惨烈的关中大乱战中,带着武器、拖着伤员,乃至是同袍尸体;犹自保持着威慑性的战斗力,退下来的诸多小建制之一。因此,以养伤和编练新兵故,顺势差遣到了广府。

只是,在距离最远的队尾处,一些细碎散乱的火光,似乎陆陆续续停在了原地。起初只是两三盏铁箍灯罩的光晕滞在雨幕里,与前方奔行的火龙拉开半箭之地,随即便有更多火光停下,硬生生在队伍后方拖出老远一段空缺。

这些本是士兵们用来辨识阵型的随身灯火,被斜斜的雨丝打得半湿,灯芯在雨珠砸落下滋滋作响,火星刚要腾起便被浇灭,橙黄色的光晕越来越淡,最终在风雨的冲刷下一一熄灭,只余下几缕青烟混着雨雾,转瞬便被夜风吹

散。

然而奔行在前的本队,却对此毫无察觉??甲叶碰撞的哐当声,急促的呼吸声与哗哗雨声交织成一片,顾长卿的注意力全在前路的火光与军情上,亲卫们则紧盯两侧街巷以防埋伏,没人回头留意队尾的异动。

黑暗的长街,唯有几具刚刚栽倒的士兵,身影还保持着提灯的姿势,喉间溢出的短促闷哼被风雨吞没;他们颈间细细的血线与满地雨水相融,彻底隐没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留下那些熄灭的灯笼,落在青石板发出细碎的灯罩

脆裂声。

不久之后,高大的雄定门楼之下,灯火照亮的甬道已然洞开,昏黄光晕在雨幕中漾开一圈圈模糊的轮廓。这绝非寻常情况,分明是门内驻守的广府团结兵按约定充当内应的杰作,可越是顺利,顾长卿心头愈发警惕和敏锐。

他猛地挥手,掌心朝下压出一个沉稳的停顿手势,奔行的队伍瞬间收势,甲叶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只剩风雨冲刷的哗哗声在长街回荡。

“就地清点人手、器械,稍后进门!”顾长卿扬起被雨水浸透的面庞,声线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他的目光扫过洞开的城门甬道,那里静得反常,连内应该有的联络信号都未曾出现。

命令层层传下,原本汇聚在街道上的长长火龙迅速分散,士兵们紧贴着街边骑楼的立柱、雨檐的阴影与长廊的转角处隐蔽,手中风灯被罩在雨衣下,只余下点点眼眸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如蛰伏的寒星。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队尾,可能发生的变故;让末端的火光变得有些散乱起来;但在后方的人赶上来之前,粗粗安排妥当的顾长卿,已亲自点了一队精锐亲兵,各持兵刃与火器,踏着积水向城门甬道走去。

甬道两侧的壁挂灯罩燃得正旺,明晃晃的火光将他们的身影在斑驳的砖石墙上拉得忽长忽短,摇曳不定。雨水顺着门楼的翘檐滴落,在地面砸出细碎的水花,与火把、火笼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空无一人的甬道更添

了几分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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